第2章 被鬼救了

「你要殺就殺她吧，我沒想過打擾您，是她非要帶我來的。」

姜南從背後推了蘇語一把，借著女鬼愣神的機會拉開教室的門逃出去，她不斷安慰自己，如果蘇語真遭遇什麼不測的話，她會到她墳前道歉，然後給她燒好多好多的錢。她們是好朋友，相信蘇語在地下，也會原諒她的自私。

其他兩個人見姜南都不管自己的好朋友了，沒有心裡負擔，也跟著跑了出去。

蘇語毫無防範被推倒在地，水泥地很粗糙，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覺，她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都要斷了。

事情發生的第一秒，她都沒有過要把姜南拋下的念頭。哪知道想到對方和她不一樣，姜南動起手來毫不猶豫，完全沒想過她會遭遇怎麼樣的不幸。

內心被背叛的想法掩蓋了身體上的疼痛，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別讓她安全的回去。姜南不是最在意她那張臉嘛，看她不打的她爹媽都不認識。

目光警惕的盯著女鬼，她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

女鬼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起身，彷彿在嘲諷她的不自量力。看了一眼樓道的方向，還沒來沒有人能從她手底下逃走過？

先吃一盤開胃菜，然後才有力氣慢慢享受。尖銳的指甲泛著血色，蘇語閉上眼睛，怕是今晚以後自己這條年輕的生命就不復存在了。

「咚。」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她謹慎的睜開一條縫，女鬼還是站在她面前，不過腦袋卻掉在了地上。

「你為什麼要壞我的好事？」

地上勉強還算人頭的東西180度扭轉到身後，挨著窗戶的課桌上站著一名少女，電閃雷鳴之際映照出她的模樣。

蘇語慢慢抬起腦袋，入眼的是紅色的裙角，艷麗的不像話。

她想到了學校的另一個傳聞：五年前，因為感情糾紛，讀高三的學姐被男朋友毀容，然後把她從頂樓下去，骨頭斷裂形成扭曲的姿勢，鮮血把她的衣服染成紅色。

之後的某一天，也是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有一名學生下了晚自習回教室取東西，他的室友見他半天都沒回來，就去找了宿管，然後便發現了他的屍體，和那個學姐一樣，從樓上掉下來，鮮血流了一地。

學校便從那時起流傳著紅衣學姐的傳聞。

蘇語的大腦很清楚的在告誡自己不要再繼續看下去，可耐不住蠢蠢欲動的好奇心，她不怕死的視線繼續向上移。

此鬼的服裝不像是傳說中的紅衣學姐，確切的說不是這個年代的服飾。一襲長裙紅的彷彿能滴出血來，金絲綉邊的腰封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細腰。

脖頸的皮膚是不正常的蒼白，她的下頜一點都不圓潤，卻又不顯得過分尖銳。嘴角微微翹起，唇色是淡淡的胭脂紅。鼻子挺直秀氣，桃花眼古井無波，濃密纖長的睫毛緩慢的隨眼睛扇動。柳葉彎眉，額頭光潔飽滿。三千青絲用簪子挽成髮髻，其餘散在身後。

蘇語的第一反應就是優雅，然後才是驚艷。比起電視上演的古裝劇，眼前的女鬼更像是世家出來的小姐，姿態端莊，樣貌精緻，挑不出半點兒瑕疵。

她鬆了一口氣，能見到這麼漂亮的美鬼，就算死，她也不是被嚇死的。

美鬼薄唇輕啟，輕柔的嗓音緩緩傳進蘇語耳朵里，「我只是路過，正好聞到一股臭味兒，所以過來看看是哪個鬼竟敢熏的我作嘔。」

「呵，本事不大，脾氣倒是不小。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沒有能力和我作對。」

女鬼的腦袋重新和身體組合，噼里啪啦骨頭作響的聲音聽的蘇語牙酸。她正正自己的頭顱，淬著血的指甲直至目標，向美鬼的臉刺去。同樣是鬼，憑什麼對面的這個就能長得這麼漂亮。

「嘖，」嫉妒使人醜陋這句話說的還真挺有道理的，眼前這個散著臭氣的傢伙就是案例典型。

「小心！」蘇語驚呼一聲，她也不懂自己為什麼不趁著機會逃跑，而是出口提醒一個鬼小心被另一個鬼傷到。可能是對方太漂亮的吧，引得她一個女生都忍不住憐香惜玉。

美鬼淡淡掃了蘇語一眼，彷彿並不把另一隻鬼放在眼裡，只見她身形未動，從背後突然竄出一隻黑貓，紅寶石一般的貓眼變成豎瞳，鋒利的爪子勾著女鬼的頭髮，才剛組裝好的腦袋又一次和身體分家。

黑貓坐在桌上，一隻爪子按著腦袋，另一隻直接刺穿女鬼的額頭，從上到下，整個要把她的腦袋分為兩半。

「停、停下，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殺我，嗚嗚……」

女鬼的哭聲很難聽，簡直像破敗的拉風箱，血淚混著腦漿一起往下流。

黑貓眼睛人性化的閃過嫌棄，爪子沒有停下，清脆的孩童聲音從它嘴裡傳出，「你身纏孽障，害了不少人，應該早就做好魂飛魄散的準備。」

不耐煩繼續聽女鬼狡辯，在她滿心的不甘中一點一點把靈魂撕碎，它按住四散的黑氣，低下頭慢慢吃乾淨，而後打了一個飽嗝。

「離我遠點，你身上染了臭味兒。」女鬼用袖子捂住鼻子，擺手示意它離遠點兒。

「我這是為了誰？」

她嫌臟就讓自己來處理，結果還要被她嫌棄，它這不是受累不討好嘛，嗝～雖然吃的挺飽的。

蘇語摟住弱小的自己，今天晚上太玄幻了。不光被一個鬼救了，還碰到一隻會說話的黑貓，她嚴重懷疑自己現在正在夢裡。

「那個，能放我離開嗎？」她弱弱出聲，爭取能活著出這個教室。不是沒想過偷偷溜走，可沒看到人家身邊的一隻貓是怎樣收拾厲鬼的，萬一自己被發現了豈不是死的更慘。

「不能。」美鬼很乾脆拒絕她，桃花眼盯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蘇語欲哭無淚，美鬼雖美，可本質上還是鬼啊！和一個鬼說話，她壓力很大的！

美鬼視線在教室巡視了一圈，隨手翻開身邊的一本書，上面的字體大部分都還認識，「你是學生？」

「嗯，高三的，今年就要高考了，」躊躇一會兒，她加上一句，「我是一個孤兒。」

希望對方看在自己是個孤兒的份上放過她。

孤兒？美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倒是個可憐見的。

合上書，整齊的放回原處，「和我走。」

「什麼？」蘇語懵逼，一個鬼讓人和她走，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楞什麼神呢？我又不會吃了你。」美鬼見她沒有動靜，不耐煩催促道。

「哦。」蘇語應了一聲，怎麼有種比被吃還要恐怖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