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8）

幹部要到北京上學了，我與穎慧一起去他家看看他，並隨便看看小妹。

小妹考上了北郵，收拾了行李，準備與她哥一起出發。炳叔家裡一口氣出了兩個大學生，而且都能在北京上特別好的大學，炳叔與阿姨高興得幾天沒休息好。小妹這些天忙著與同學來往，晚上又出去了。

我們與幹部聊了聊，幹部尚未參加工作，對我們有些羨慕：「工作了真好。」

「不好玩，沒有當學生時快樂。」

幹部嘆了一口氣：「還是大家呆在一起有意思，我現在一個人呆在學校里也不快樂。」

我說：「呆在鄉下才無聊，鄉下沒有什麼好的業餘生活。」

幹部勸我：「你讀點書啊，提高提高，再搞個文憑。」

我點了點頭：「我有這個想法。」

幹部問我馬丁的情況，馬丁這幾天說是與他姐夫一起到外地購買對蝦飼料了。

我說：「馬丁時間不夠用呢，天天忙得一塌糊塗，不是談戀愛就是做生意，兩手抓兩手硬，精神愉快，物質充實，過的是神仙日子，誰比得上他？」

幹部笑笑說「鎚子，你勸勸阿混，別老讓他賭錢。」

我點點頭：「我盡量吧。大家都工作了，平時很難聚在一起，他有了賭癮，估計沒那麼容易就戒了。」

幹部又問穎慧：「小梅與你有聯繫嗎？」

穎慧搖搖頭：「我只聽她家人說她到深圳打工去了，沒有再與我聯繫。」

「我知道她在深圳，就是不知道具體在哪裡。她給我媽寄過天麻，我媽自從那次車禍之後，每逢陰雨天氣頭就疼。醫生說天麻有治療作用，小梅打工賺了錢就動不動買天麻給我媽。寒假回來的時候我到過她家，沒有找到。嫂子，春節期間你見過她沒有？「

穎慧說：「找過她，沒見到。」

幹部說他下次放假不再回來了：「我妹也考上了，我準備考研。現在我爹的負擔越來越重了，我放假準備去打點工，

減輕我爹的負擔，以後我不回來了。」

我倆吃驚地看著他。

幹部接著說：「只要你倆沒那麼快結婚，到時我一定回來參加你們的婚禮。」

阿混自從九都溪落水后，手氣似乎變得越來越差，這一段時間老是輸錢。他找到我，向我發牢騷。

「我把摩托車都賣了，能不能借我點錢？」

「你滾蛋，不借。」

阿混怫然道：「真不夠意思，兄弟有難你也不拉一把。」

「你就別賭了，大家都勸你好好地做工作。如果你想發財，你就象馬丁一樣老老實實地做些生意。」

阿混一臉的鄙夷：「他能賺幾個錢？沒勁!」

「什麼時候讓我看到你賭錢，我先把你拷了送公安局。」

阿混伸出雙手：「你把我抓了吧，到公安局邀功請賞。」

我生氣地推了他一把：「滾蛋，我不想再見到你。」

大家的勸阻阿混根本聽不進去，他依然沉迷於賭博當中。

這一天，阿混突然跑到蘭溪鎮來了。

我下鄉回到所里，突然看到馬丁與阿混，兩人正喝著茶在等我。

「阿混，你怎麼有空到這來呀？正好我沒吃飯，走，大家一起吃個飯去。」

阿混似乎情緒不佳，馬丁朝我丟了個眼色，我沒在意，以為阿混與云云吵架，笑著說：「又讓云云罵了吧？你這傢伙，一定又賭錢了。」

阿混哭喪著臉，說：「我讓單位開除了。」

「怎麼回事？」

「我挪用了公款。」

原來阿混挪用公款進行賭博，被單位發現后，阿混到父母那弄來了錢，退還給單位，單位還是把他給開除了。云云與他吵了一架后，不再理他。阿混父母十分生氣，不讓他回家。

「走，先去吃個飯，什麼事飯桌上說。」

坐在飯桌上，我問阿混：「你現在有怎麼打算？」

阿混說：「反正我現在沒有單位了，這裡找不到什麼好工作。我想到省城，那邊有幾位同學或許能幫上一點忙。」

馬丁問：「你手頭有錢嗎？」

阿混不好意思地搖了搖頭。

吃過晚飯，阿混要走了，我與馬丁湊了2000塊錢，並買了兩條煙給他。

「阿混，你不能再胡鬧了，到外面好好乾。」

阿混點了點頭。

晚上與馬丁聊天，馬丁告訴我，說他準備關了舞廳。

我很好奇地問：「為什麼？」

「雪清讓我關了，說賺不到幾個錢，天天還得侍候。不如關了再投資其他。」

雪清遠比我想像的要聰明和富有商業頭腦。後來證明她給馬丁的指點十分正確。雪清他爹原是鄉下的裁縫，90年代以後，不再有人做衣服，不管城裡還是鄉下，大家都已習慣到店鋪里買衣裳，於是他就來到鎮上專門給鄉下小學做校服，由於頭腦活絡，又會理關係，很賺了一筆錢。她娘原來做些小生意，現在在家幫忙。生長在這樣的家庭，雪清看著文靜，腦袋卻好使。

「你打算投資什麼？」

「搞些養殖啊，你看這幾年許多人都發了財，我姐夫不是養殖對蝦嗎？他這幾年賺了不少錢，我準備到他那裡投點。這一趟我與我姐夫到了浙江，發現餌料生意可以賺些錢，我也打算做些餌料生意，賣給養殖戶。」

「聽說養殖風險很大呢。」

「我知道，沒有風險哪來的回報？」

馬丁身上的BB機響了起來，是雪清呼他，馬丁笑了笑，說：「我得走了，雪清叫呢。」

馬丁與雪清關係發展迅速，兩個人天天泡在一起。蘭溪鎮中學與中心小學距離不遠，兩個人來往十分方便。鄉下學校管理比較寬鬆，也沒有動不動給孩子補習的風氣。馬丁這段時間成了雪清家的常工，經常得為準丈人幹活。我便常常笑話他：「馬丁，又得當苦力去了？」雪清便有些不高興。

「嘿，老公領進門，媒人丟過牆。你們家包不包馬丁工資？」

「你噁心死了，我們不理你。」雪清拉了馬丁要走。

我笑著說：「當初恨得要死要活，現在好得蜜裡調油。」

「討厭!」

在雪清的指導下，馬丁的生意果然有了起色，不再是賺些小錢。馬丁約了幾個生意上的朋友，三天兩頭地往浙江方向跑，到外面拉了許多魚蝦飼料，走村串戶地向各養殖戶推銷。開學后，也沒有心思在教學上，動不動就請假。餌料生意進展地十分順利，他成了學校中的大款。這時雪清的爹媽在城裡買了房子，在城裡家中弄了個作坊，校服還是賣到鄉下。馬丁找到我，對我說：「我與雪清商量了，我準備停薪留職，到城關發展。」

「雪清呢，她也準備停薪留職嗎？」

「不，她準備考進城。她說進城以後再結婚。」

「你還搞養殖嗎？」

「繼續啊，平時我姐夫管著呢。」

馬丁雄心勃勃地做著各種準備，很快，停薪留職便批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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