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3章，行星的憤怒（二），2120年8月

第六卷，第3章，行星的憤怒（二），2120年8月，NN市

秦風和歐陽美子約好在一個秘密的地點見面，「秘密」的地點。當然，是在NN市伍像總部基地的一棟40層的寫字樓里。

新建成的寫字樓，如鏡面般的玻璃表面設計，當時，也就是在一百年前，那時，每年應該還是有200百多天的晴天，大廈的玻璃表面，應該是用來倒映藍天白雲的。而現在，只有灰濛濛的霧霾天，天很陰沉，似乎每天都有雨要下，卻又不一定下得下來。

司機把車開進了寫字樓的豪華車庫。豪華車庫和普通的公用車庫相比，在外觀上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也是水泥牆，也不是什麼鍍金的牆。只是，豪華車庫在一個單獨的空間，而公用車庫在一個大空間里。豪華車庫的單獨空間中，有空氣過濾器，下車就可以呼吸到新鮮空氣，而公用車庫，一家老小下車后，吸到的自然是已經積攢了一整天的汽車尾氣。

要知道，如果公用抽氣設備要維持每一層地下公用車庫的空氣清新，倒不是不可能，只是耗電比較多，而且噪音很大，寫字樓的物業可不會讓缺氧設備全功率工作，他們會盡量的壓縮成本，以獲得更多利潤。

秦風算是體驗了一把豪華的富豪行程，從一個豪華車庫上車，再到一個豪華車庫下車，全程幾乎不接觸霧霾天氣——這很像是宇航員在太空中不願接觸太空一樣，每一個環節都嚴絲合縫，生怕有一點污濁的氣進到自己的肺里。

秦風覺得自己在公文包裡帶的那個口罩是多餘的。

歐陽美子來到車庫接秦風上27樓，也是豪華車庫專用電梯。在電梯里秦風沒有興趣去欣賞歐陽美子職業作裝下起伏有致的身材，他對自己的眼睛有很好的控制能力，在C國古代，稱之為目不斜視，以前的同事說他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亻曾]人。但很顯然，他覺得自己做不到對色相的過目而望。正好相反，他的記憶力極好，幾乎過目不忘，這也是他早早就拿到博士學位的主要原因。

對記憶力極好的人們，學會控制自己的眼睛，秦風覺得很重要。

27樓整層樓只有一家公司，「虛擬幻境」第NN市分部。

鼎鼎大名的「虛擬幻境」，秦風當然聽說過。Xchange商會的主營業務之一，在無數個陰沉的城市中，中產家庭都會有一間屋子裡安裝「虛擬幻境」，而凡是可以負擔得起的人們，都會在家裡安裝「虛擬幻境」全息影院，四面牆，天花板，地板，都是高清柔光顯示屏，一回家就可以開啟自己的世界，藍天白雲、沙漠、大海或是星空，都由自己任選。

當然，不是免費的，每一種場景都會為Xchange商會帶來源源不斷的月租費。

「這就是你說的秘密地點？」秦風看了一眼歐陽美子，用眼睛說道。他想像著在這層樓應該有一個密室之類的地方，不過，也有可能只是一個密封[忄生]很好的辦公室吧。

「請進。」歐陽美子抬手請秦風進入公司辦公室。

「秦工您好。」公司前台的美女笑容可躹。

公司大堂里有上百個小隔間，也有大一些的隔間，還有獨立的辦公室。很顯然，和其它的公司一樣，不同的位置是給不同職位不同地位的人使用的。

有些人在忙碌，有些人抬頭看到了秦風和歐陽美子和他們微笑致意。秦風注意到很多人都能叫出自己的名字，要知道自己可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不一會兒，歐陽美子領著秦風來到了一間獨立的辦公室。「這是你的辦公室了。」她對他笑道。

秦風四下看了看，辦公室不算大，不過，應該在這家公司，至少也要部門經理才能有獨立辦公室。他自己以前在氣象部門工作時可沒有獨立辦公室。

「不是說，我的工作要秘密進行嗎？」秦風說道，但並沒有不滿的意思，至少，他目前對這間辦公室還是比較滿意的。

「您是說大家都認識你了，就不秘密了是吧。」歐陽美子捂嘴輕笑。

「我一直不是很擅長處理同事關係，或者說，我不太喜歡認識太多無意義的人。」秦風說道，他想起大堂里那上百雙的眼睛和頭，覺得腦海里像自由市場一樣鬧哄哄的。而事實上，辦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並聽不到什麼噪音。

「莫妮，會幫你打理好周邊的事務。」歐陽美子說道，她叫來了莫妮，一位棕發的女生，身材自不能和成熟的歐陽美子相比，不過卻更年輕，像是大學剛畢業，而且，像是有四份之一的印都國血統，眼睛大大的，皮膚卻很白。當然，秦風自然知道那其實是雅利安血統。

「秦工您好。我是您的私人秘書。請多多關照。」莫妮鞠躬道。

秦風有些無奈的和莫妮握了一下手。然後莫妮就離開了辦公室。辦公室里又只剩下他和歐陽美子兩人。全本小說網www.qbxswxs.com

「怎麼還有私人秘書？」秦風說道，他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很討厭有個小跟班，「我可以讓她幫我倒咖啡嗎？」

「當然可以。」歐陽美子笑道，「您放心，她的工位就在公辦室門口，她就是您的防火牆，保證你在上班時不會受到隨意的打擾。而且，她會幫你規劃會客時間。」

「這聽起來倒是不錯。」秦風說道，他以前也知道公司的高級管理員都有秘書，不過，沒想到自己也會有。

「這個辦公室可以接入超級計算機，有一條秘密的線路通往Xchange商會的雲計算中心。您有一個高級許可權密碼，可以使用更多的資源。」歐陽美子介紹道，同時打開了辦公桌上的電腦。電腦提示秦風設定密碼，秦風照做了。

「公司最近接了一個虛擬VR遊戲的製作，其中有颱風的場景，」歐陽美子坐在秦風身邊，在電腦上為他演示，「颱風場景是一個一個模板的形式出現的，」她調出了界面，界面上顯示著不同顏色，不同大小的颱風。

秦風瀏覽了一台那十幾個颱風模板，明白了歐陽美子的意思。

「VR遊戲的製作都不會知道這些颱風是模板是誰做的，他們只知道是從其它合作公司買來的，所以，不會有人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在公司的身份只是網路安全總工程師，莫妮會幫你完成你不想做的那些事，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歐陽美子說道。

是的，表面上，是一個安全主管，事實上，卻在這裡研究颱風。秦風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個微笑。

「謝謝你。歐陽總。」秦風伸出與歐陽淺淺的握了一下。

「大隱隱於市，不是嗎？」歐陽美子笑道，「如果你需要配合，還會有其它專家加入。」

「這很好，目前應該不需要其它專家。」秦風望著電腦顯示屏說道，他的目光看起來像是發現了一片新天地，恨不得鑽到顯示器里去，成為虛擬世界里的人。或者，成為這台電腦的一部分。

待秦風操作了一會兒電腦，歐陽美子問道：「氣象學家，也不只研究颱風的吧。」

「不會。」秦風簡要的回答，繼續操作電腦。鍵盤敲得嗒嗒響，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樣把歐陽總晾在一邊兒。

不過，歐陽美子也並沒有生什麼氣。

「秦工，你不問問你住的地方安排在哪裡嗎？」歐陽美子又說道。

秦風這才抬起頭，看見歐陽美子沒好氣的笑著。

「你該不會想就睡在辦公室了吧。」歐陽美子輕哼了一聲。

「哦，」秦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賠笑道，「差點忘了——歐陽總，我是住哪裡？」

「地下室！」歐陽美子指了指地板的方向，捂嘴笑道。

「啊，其實，地下室，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懲罰了。」秦風笑道。歐陽美子看到他的笑容很獨特，很難分辯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是啊，你連地鐵站都睡過了。）歐陽美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感覺到自己剛才對秦風發出的「懲罰」明顯不夠力度。

「博士，別在辦公室待太久。」歐陽美子把一張帶鑰匙的門禁卡放在了秦風面前的辦公桌上，「您的公寓在10樓。」

「哦，這樣很好。」秦風有些興奮的抓過了鑰匙，「這樣，我可能就不用離開這棟樓了。」

（對於他們來說，也許離開這棟樓，離開這個城市，離開這個國家，也許都沒有什麼區別，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可能只有離開地球才能打動他們。）歐陽美子見過很多有格局的人，而這類人之中，她見得最多的，就是Xchange商會會長，陳廣彪。他們的眼睛總是望向遠方，以至於有些人忽略了自身的存在。

（這也就是他在原來的單位混不下去的原因之一吧。）歐陽美子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