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自投羅網的搶劫犯

女警官一語中的。

李十三與那個漂亮的小女生，只對上一眼，就產生了火花，強烈的火花。

「就是他！」女生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語氣堅決。

「不是我！」李十三肝膽俱裂，面如死灰。郝警官嘴裡的漂亮小女生，正是在相思酒吧被他搶過的小女孩。

世界很小，他還主動送上門來，有比他還悲催的么？

「你們認識？」郝警官一時沒看懂。由於羞澀，小女生聶小倩報案的時候，只說她被人搶了高價換購的稀有紀念鈔，並沒有提褲子的事，否則一見面郝警官就可以對號入座了。

「不認識！」李十三和聶小倩同時搖頭。

「那你們這是……」

「他就是搶我錢的那個人！」聶小倩咬牙切齒。這個混蛋，不但看了不該看的、搶了不該搶的，還用把絲襪自己的嘴給封住打暈在臭烘烘的廁所里，此仇不共戴天

「我不是故意的」，雖然知道可能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李十三也要盡量給自己辯解：「那時候，我剛剛被人打劫，身上什麼都沒有了，心裡慌張，頭又痛的厲害……」

「閉嘴！」聶小倩從身旁的桌上，順手拿起一個放卷宗的文件夾，就去打李十三的頭：「你慌張？慌張個毛線！手腳比我利落，搶了東西就跑，一看就是個慣犯。」

「聶小姐，冷靜」，郝警官當然不能讓她在警察局裡行兇，右手輕輕一帶，將聶小倩手裡的東西劫了下來，放在桌上：「你們都別急，一個一個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我先來！」李十三明白，再不掌握主動，今天就非栽在這裡不可了。

「好，你先說！」郝警官把手輕輕按在情緒激動的聶小倩肩上，小聲安慰：「你也別太急，他人都在這了，有我們這些警察在，還怕他飛了不成？就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好么？」

「也成，不過，先把我那幾張紀念鈔還給我！」聶小倩看了看穿在李十三身上，那條自己的褲子，終於忍住沒讓他一併脫下來。

「不在我身上」，李十三一臉慚愧：「大約一個小時以前，我又被打劫了，從你那……借來的東西，全都給……」

「呸，不要臉，誰借給你東西了，認識你么？」聶小倩凶著臉罵完，才想到她最關心的問題：「等等！你剛剛說，我的紀念鈔被別人給搶去了？誰？你能說出他的樣子么？該不會，你不知道那些紀念鈔的價值，當普通鈔票給花掉了吧？」

「沒有，真的沒有」，李十三急的直擺手：「我要不是又被人搶了，身上沒錢，又餓又渴又想回家，至於報警跑這裡來，還……碰巧遇到你么？」

「嗯，他是報警來著，說是自己被人搶了」，郝警官在一旁幫忙解釋，然後又忍不住笑道：「你這傢伙也真夠衰的，一天之內，連續遭到兩次搶劫……」

「三次，還有一次是打劫我！」聶小倩吼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又能幫忙把我的紀念鈔找回來，我或許可以原諒你。」

「我說的都是真的，只不過，第一次的情形，我記得不大清楚了」，李十三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天知道，在自己穿越過來之前，這具身體在做著什麼勾當。萬一，再被個知情的碰上，謊言拆穿，自己可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如果第一次的情形，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又怎麼知道，自己被打劫了呢？」畢竟是警察，郝警官很會抓重點。

「因為」，李十三小心翼翼地看了聶小倩一眼：「我醒來的時候，身上什麼都沒穿，干躺在相思酒吧後面的小巷裡。」

「然後，你就遇到了聶小倩？」郝警官一臉狐疑，這和聶小倩的說法不太吻合啊。哦，除了相思酒吧，這個地點。

這個問題不太好回答，因為沒人會相信，李十三當時遇見的那一幕。

蠟像？當然不是。

李十三感覺那是一種時空靜止狀態。在他右手腕上有數字，或者說倒計時的那段時間裡，他所處的時空，是靜止的。

沒人相信的時空靜止，就變成了李十三不好自圓其說的相遇「過程」。

還好，他有鋪墊。

李十三繼續苦著臉：「我當時的頭腦還不大清楚，看到一個門就過去了，進去后又沒有方向感，也不知怎麼的，就跑到了聶小……姐待著的地方。」

女廁說出來會有新的麻煩，他只能借暈裝不知道。

聶小倩聽了也是一陣臉紅，她當時確實是在廁所里躲著別人的，說待在那裡也不過分。算了，看在他沒有揭露那件醜事的份上，暫時相信這些鬼話，饒他一回。

見聶小倩沒有異議，郝警官雖然有些不信，卻也不好直接問出口，只好接下話茬：「然後，你就在那裡，搶了聶小姐手提包里的……紀念鈔？」

「我不知道那是紀念鈔。我當時不是沒衣服穿么，就這麼出現在一個女孩子面前，怕她大喊大叫地引來麻煩，解釋起來費勁，一著急，我就直接動手，把錢搶了，準備找個地方買點吃的，然後回家。誰知道，錢還沒花出去，我就又被人給劫了。」

「還好你沒花出去，否則……」聶小倩揚了揚手裡的小拳頭：「你最好祈禱我的紀念鈔，都能安然無恙地回來，要不然，我饒不了你。」

幾張破鈔票，用得著這麼較勁么？等我恢復總經理的身份，再買來賠給你就是。

李十三連忙表態：「只要你不再追究我的……冒失和無禮，就算你的紀念鈔找不回來了，我也會加倍賠給你，行了吧？」

「切，誰稀罕你加倍了，我只要我自己的那份。至於你做的那些事，算不算犯罪，得看警察和法院怎麼看，我追不追究又有什麼關係？不要在我這裡，無事獻殷勤。」

「嗯，除了事件本身的性質，還要看你說的這些，是不是都是真的」，郝警官見聶小倩對李十三的敵意降低，也鬆了口氣：「對了，李先生，在你第二次被打劫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歹徒的樣子？」

「看到了」，李十三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不過，我這個人嘴笨，不知道該怎麼描繪我見到的樣子。只能大致說一下，搶我的是兄弟兩，哥哥又高又瘦，比較聰明；弟弟又矮又胖，感覺有點傻……」

「說了跟沒說一樣」，聶小倩在一旁潑冷水：「我甚至可以說，你這個故事就是編的，而且，很沒水準。」

「誰編故事了？」李十三一激動，找了個椅子，坐了下去，順手拿起桌上的紙筆：「我現在就給你畫張草圖，詳細說說事情的經過。」

說了那麼多瞎話，只有被那兄弟兩搶劫是真的，他能不著急么。

圓珠筆到手，李十三先忍不住，讓它在五根手指間飛快地轉了幾圈，然後猛然停頓在握筆狀態，然後，在紙上，唰唰唰地寫了起來，速度快的驚人。

看著看著，兩位旁觀的女士同時收起笑容，把驚異的目光投向李十三。

這小子，相當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