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守規矩的新盜竊團伙

只要被惦記上，就沒什麼東西可以逃過李十三的小手。

風還在繼續一路歡歌，那張海報，已經由李十三的手，轉給了潘出頭：「你知道這個地方么？我們也去湊個熱鬧，捧捧場！」

湊熱鬧？

老大他說要去湊熱鬧……又有人要倒大霉了，嘿嘿。

潘出頭喜不自禁、急不可耐地展開海報，先是同情地掃了一眼那八張自信張揚的臉，然後就把目光集中在頭像下面的文字上。

九月九日，八點整，八位國內頂尖魔術師齊聚五萬人體育場，終極對決，敬請期待。

地址很好找，五萬人體育場，本市的地標建築之一，連地圖都用不上。

時間也來得及，不耽誤吃晚飯，甚至還可以找個地方小憩一會。

門票更不是問題了。有問題的是那一個，或兩個丟了票還茫然不知的傢伙。

潘出頭低估了李十三「湊熱鬧」的決心和力度。

在李十三的要求下，六點鐘不到，兩人便到了五萬人體育場。

到了，卻又不進去。

李十三頭前帶路，按照逆時針的方向，沿著體育場的外圍街道，走了一圈又一圈，還時不時地，用雙手比量著什麼……

潘出頭不敢多問，心裡卻泛起了嘀咕：老大，這是要做大買賣么？

幾萬人的「生意」，這是多大的手筆，需要多大的氣魄……真的是，想想就激動。

不行，不能讓老大看扁了，我也得貢獻出自己的力量。

從第三圈開始，潘出頭開始觀察，在附近停放的都是些什麼車，哪些是臨時停放，哪些是停了很久都沒人用過的……

幾萬人的聲音，就算是只偷錢包，也得裝好幾輛車吧。還得是一輛一輛的往外運……開車這種低技術含量的活，當然不能讓老大來幹了。

……

李十三終於不再兜圈子，有新目標，吸引了他的注意。

示意潘出頭原地等待，李十三晃晃悠悠的，沖著一群人，走了過去。

再看他手裡，已然多了兩啤酒瓶。

啤酒瓶不滿也不空，隨著他的左右搖擺，發出嘩啦嘩啦，不懷好意的響聲。

醉鬼也是城市裡的一道風景線，很少有人介意他的存在。

那一群人，加在一起，有十五六個，又都是大小夥子，自然不會把一個落單的酒鬼放在眼裡，繼續有說有笑的前行。

不懼歸不懼，真的迎面碰上，他們還是留出了很大一片空當，讓這個醉鬼通過。

「謝謝」，李十三先打了個嗝，然後猛地把雙腳一併，右手臂高高抬起，就地行了個歪歪斜斜的軍禮：「敬禮！」

瓶子還在手上，而且瓶口，斜著朝下。

這半瓶酒，至少有一半，順著瓶口流出，灌進了李十三的衣領……這形象，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哈哈哈！

終於有人忍俊不禁，捂著嘴笑了起來。

李十三等的就是這一聲笑，軍禮也不敬了，右手緊握還在往外滴答酒的酒瓶，沖著發笑那人的方向一指：「什麼人，在那裡大聲喧嘩？速速……擒來！」

這一下，發笑的人，更多了。

然後，李十三沖了出去。

不是沖著人群，而是反方向，撒丫子狂奔的那種。

哈哈哈！

能笑出聲來的，笑得更開心了。

有兩個人沒有笑出聲來，在同伴們的歡聲笑語中，他們，像兩塊木頭一樣，身板筆直的，向後慢慢傾倒……

一人臉上挨了一酒瓶子。

不會叫的狗咬人狠；不出聲的瓶子，砸人疼。

瓶子沒碎，這兄弟倆的心碎了一地：我也沒笑啊，為啥砸我，還TMD這麼狠，瓶子好像都陷進臉里去了。

很快發現不對勁的同伴，連忙分成兩撥。一撥，手忙腳亂地，把受傷的這兩位，送到附近的醫院救治；另一撥，也是手忙腳亂地，順著那醉鬼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當然，如果另一撥，發現那瓶子砸的有多重，怕是就沒膽量追下去了。

站在遠處陰暗角落，完整看完這一幕「演出」的潘出頭，對自己的老大更欽佩了。

打人都打得這麼有理有據有情節，真是太牛波伊了啊。

難怪，剛才讓我單獨留下來……這，不論是裝醉，砸人，還是逃跑，我都遠遠跟不上老大的節奏啊。

沒過十分鐘，李十三不聲不響的回來了，手提一個中型的拉杆箱。

不僅換了身衣服，連髮型也改過了，鼻樑上還多了副眼鏡……要不是從棚戶區培養出來的鼻子夠靈，潘出頭差點都沒認出來他。

「走吧，去找個安全的地方，把衣服換上！」李十三輕聲吩咐，然後身子向後一轉，繼續以悠然自得的姿態，行走於這座城市的光明之中。誰能想象得出，丫的，這傢伙身上，包括手中的拉杆箱，都是才偷來不久的……

把自己也打扮成熟人都不會輕易認出的模樣，揣好李十三偷來的工作人員標牌和相關證件。潘出頭這才明白過來，李十三剛剛為什麼要演戲襲擊那些人。

我的個乖乖，老大就是老大，連看場演出都不走尋常路。不為當普通觀眾而偷門票，而是直接去搶工作人員的證件，想怎麼玩就怎麼玩。而且，還把持有工作證的那兩位，打到醫院住著去了，整個一晚上，都不會有人再找這兩個原本已經失竊的證件……

證件雖然有了，畢竟不是自己的，能不拿出來就盡量不拿出來。

所以，進門的時候，兩人仍然用了門票。

都不知道這傢伙什麼時候摸來的，貌似一路上他就在往人少的地方走……照理，那些工作人員是用不著這玩意的吧？！

進門后，李十三領著潘出頭直奔洗手間，然後從拉杆箱中，又找出兩身衣服……

這兩位冒牌的工作人員，終於可以大大方方地在體育場內四處遊走。除了觀眾席沒去以外，從化妝間、更衣室，到魔術師們囤放道具的地方，全都轉了個遍，當然，他們是空著手去的，拉杆箱早就被它偷偷地藏於路上了，連李十三都沒察覺。

賊不走空，哪怕主要目的是為了觀察地形。

一圈走下來，兩人看上去更像工作人員了，紅馬甲、對講機、專用護具什麼的全部配齊，臉上的神情也更加自然，甚至還時不時對那些看上去比較低級的工作人員指手畫腳一番。

更重要的是，李十三已經確認了他要找的那人的名字。

「各單位請注意，張有天到了！」

對講機里終於傳來了那個讓他魂思夢繞的名字。

李十三拉著潘出頭走到角落處：「你抗揍么？」

終於要開戲啦！

潘出頭難掩心中興奮，哆哆嗦嗦地回應道：「還……可以！」

「怎麼，這就怕了？」李十三皺眉。

「不是，老大，我是高興的。」

「哦，那你跑的快么？」

「快！」潘出頭不敢再謙虛了，以他的生存環境，要是跑的不快，根本活不到現在，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

「那就好，準備一下，我們去要簽名！」李十三手腕一轉，亮出一隻紅色的簽字筆。

只是要一個簽名啊！

這能有多大風險？和抗不抗揍，又有啥關係呢？

潘出頭很是失落，又不敢違抗老大的命令，只能悻悻然接過簽字筆。

「記住，一定要簽在他的臉上！」

隨著李十三輕飄飄地甩出這句話，潘出頭的眼睛亮了，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