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也要講究個先來後到

「那是……我的手機！」趙天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簡訊提示音是他自己找人合成出來的。其中，「趙總」的發音，偷錄於馬小美，所以一聽就聽出來了，出現其他可能性的概率幾乎為零。

至於，這手機，怎麼就跑到後備箱去了，他根本就沒想過。

只要東西還在就好，裡面的秘密太多了，丟不起。

差一點就要衝動地跑過去掀蓋子翻查，卻被向東來一把拉住：「您剛才自己說的，千萬不要碰裡面的東西，這麼快就忘記了啊？」

目前的情況，有點複雜啊。

向東來抓了抓頭髮，頭一次覺得，這破案的差事，還不是看到的那麼簡單。

這小子，先是來報案說自己的手機丟了；接著，在他的車上，出現一大堆，來歷不明的手機；然後，他從這一大堆手機里，聽出了自己的手機，想要親自去找……不管找不找得到，那些手機上留下的指紋，肯定是有說辭了，他可不能留下這隱患。

或許，朱科長的手機號，只是這小子偶然間得到，然後，用來忽悠自己的？！

向東來把輔警叫到身邊，陪著他走到賓士車的後備箱前，擔任警戒。

後備箱里，除了幾塊用來擦車的抹布和一瓶玻璃水，還有一個天藍色的背包，塞得滿滿登登的，一看就裝了不少東西在裡面。

出門太急，向東來沒來得及戴手套，只好從褲兜里翻出一張紙巾，小心壓在背包的一根背帶上，單手將包抓了起來。

包有點重，把它拎回辦公室，可費了不少力氣。

取出專用的橡膠手套帶好，又騰空一張大桌子，向東來把背包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輕輕拉開拉鏈，把裡面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拿。

好東西不少！

手錶、戒指、耳環、項鏈、手鐲、筆記本、ipad、相機……手機卻只有一個。

這是怎麼回事，那些手機都去哪裡了？

向東來把唯一的手機拿在手上，仔細查看。

最近的一次通話，在半個多小時以前……通話時間，也是半個多小時！

莫非，剛剛的那些手機鈴聲，都是通過電話，從其他地方「轉」過來的？

如果是真的話……這手機的音效，真好！改天我也弄一個。

這個標記為「趙二」的通話人，一定要讓通訊科的同事好好查查，有重大嫌疑。

再一翻看，還有十幾條未讀簡訊。

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事，無聊……

等等，這裡有個趙二發來的。

向東來的眼睛一亮，連忙點開：

「你丫的，都說拜拜了也不掛斷電話，害我浪費不少銀子，你得補償我。等你那批貨出手了，得到的好處，也分我十分之一，如何？」

簡訊的最後，是一個誇張地笑臉。

向東來，笑不出來了。

這個賊，忒大膽，蒙人蒙到警察局來了，把自己當猴子一樣耍。

還沒等他發飆，一直在全神貫注盯著桌上那些貴重物品的美女，突然跳著腳，尖叫起來：「我的筆記本，我的筆記本，真的是我的筆記本！」

好吧，重要的話說三遍，她做到了。

向東來當然不會讓她就這樣冒冒失失地闖過去拿電腦，胳膊一抬，恰到好處地攔在美女胸前：「你先別急，這些可能是贓物，等我統計好了，同事們也取證完畢，你再過來，好么？」

「可是，我急著用……」美女鼻子一抽，又要哭。

「急什麼急？」向東來最怕女人哭，連忙大聲喝止：「總比剛才到處都找不到強吧，多忍一會兒怎麼了，它又不會飛了！」

剛把美女勸住，趙天養那邊又給找麻煩了：「我說，警官，我那手機里，可都是商業機密，被你看了去，算是怎麼回事？快點還給我，我要給公司打個電話！」

小子，這麼囂張！

真以為，一個還沒打通的電話，就把我給唬住了？辛虧我夠謹慎，截了你們之間的簡訊查看，要不然，還真有可能被你表面的身份給騙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個大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也缺錢么？什麼錢都敢掙，幫人家銷贓……不怕遭報應的么？

「對不起，這個手機，不管是不是你的，都暫時只能由我們警方來保管。如果您想打電話，可以用我桌上的座機，不收你電話費的。」向東來當然不可能把手機給趙天養，這可是關鍵的證物。

「憑什麼由你來保管？手機是在我自己的車上找到的，不是我的還是誰的？」趙天養只記得對方之前的恭敬態度，說起話來自然硬氣。

「你的意思，這桌子上的東西，也都是你的了？」向東來笑著反問。

「當然不是，一碼歸一碼，手機是我的，其他的，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那是你們警察的事！」

「說的好，這是我們警察的事」，向東來猛地把笑臉一收：「這位同志，麻煩您配合一下，跟我到那邊，做個記錄！」

「記錄？什麼記錄？」趙天養聽出了裡面的不對勁：「你怎麼個意思，這就開始懷疑我了？信不信，我……」

「你愛給誰打電話打電話，我這是按規矩辦事，還請您配合，謝謝！」

「趙總，趙總，別說了」，王剛在旁邊，看出氣氛不太對，連忙過來打圓場：「警官，您也別生氣，趙總他可能這輩子都沒吃過這麼多虧，又剛剛被人栽贓，心裡不爽，所以口氣重了點，請您別介意。您的工作，我們一定配合，全力配合。」

「這還差不多……不只是他，還有你，也要過來做筆錄！」

趙天養只是一時氣不過，加上習慣了通過「走上層路線」規避那些繁雜的程序和不必要的干擾，所以才口出不遜，被王剛勸住后，很快就恢復了聰明自信的狀態，把髒兮兮的衣服認真整理一番，乖乖配合向警官做筆錄去了

姓名？年齡？工作單位……

態度再好，他們兩個也是嫌疑人，當仁不讓地留了下來。

三個報案人，最終，還是那個後來先到的美女，簡單做了幾個記錄，又通過解鎖開機密碼，調出裡面的個人照片等方式，證明她是筆記本的主人，最終開開心心地，抱著失而復得的筆記本，開開心心地，後進先出了。

臨走前，美女給向東來留了自己的聯繫方式，說改天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這個意外的驚喜，讓向東來感覺自己，一下子就年輕了十多歲，那叫個美。

同樣的一片屋檐下，有喜就有悲。

儘管趙天養和王剛表現出了良好的配合態度，也沒能獲得向警官的信任與寬恕。他們不但被關進了「小隔間」，還被禁止與外界主動聯繫。

為了避免走漏風聲，錯失破案的最佳時機，一切都要聽從警方的安排。

所以，直到一天後的下午，公司派人來保釋了，他們才有機會重見天日。

還好只是嫌疑人，趙天養頭頂上的天還沒有變色，他仍是公司的紅人，可以享受比王剛高好幾個規格的待遇。

公司派來的人，除了辦理保釋手續，還給趙天養帶了一部新手機。

全新的手機，全新的號碼。

坐上公司專車的趙天養，剛把新手機拿到手上，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雖然這個手機上還沒有件通訊錄，但這個號碼他認得，集團副總裁，高歡。

必須接，馬上接。

「您好，高總！」

「受委屈了，要不要我跟你領導說一聲，放你一天假？」

「不用了，多謝領導關心。」趙天養，感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要的，要的，遭了這麼大罪，不休息休息哪成，聽我的，馬上回家！」

「好，我聽您的。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以更好的狀態，投入工作！」

……

半小時后，趙天養在家門口，看到了一臉笑容的高歡。

「你們那案子有點麻煩……因為是個新的偷竊團伙，作案手法高明，是行家中的行家，卻又獨來獨往，不守規矩，所以受到了警方的特別照顧，立為大案、要案……我動用了點關係，讓他們換個警察查案，保管不會咬著你不放就是……不要急著謝我，我也有件比較麻煩的事，可能要用到你。」

……

同一時間，在市區閑逛的李十三，被隨風刮來的一張海報給吸引住。

海報上的八位主角中，有一個，他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