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門口來了位美女。

算不上天姿國色，但絕對養眼，屬於看過一眼，還想看第二眼的那種。

最關鍵的，這位美女腳步慌亂、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剛剛受了欺負，或者委屈，到警察叔叔這裡來訴苦，尋求保護的。

人見人愛加我見猶憐，這樣的美女，哪個男人能抗的住？

所以，向東來那一嗓子，其實是說給這美女聽的。

他的話，轉譯過來就是：嘿，美女，想報案是嗎？到我這來！受理案件的差事歸我管。

果然，美女加快速度跑了過來：「警官，我要報案，求求你了，一定要幫我……」

「不行」，旁邊站著的趙天養急了，搶在美女之前，衝到向東來的桌前：「警官，總要講個先來後到的吧，明明是我先來的，您應該……」

「你先來的？怎麼證明」，向東來把眼皮一翻：「取號了么？」

「取號？」趙天養一愣，警察局也像銀行一樣，安裝排隊系統了？

他轉身去尋找時，美女已跑到了位，隨手從兜里取出一張小紙條，往桌上一拍：「警官，我有號，我先來！」

配合得還挺默契，上道！

向東來給美女投去一個讚許的眼神，同時用風一般的速度，將小紙條收起，不給趙天養看清楚的機會：「說說吧，出了什麼事？」

「我的筆記本被人偷了」，美女的眼淚，開始啪嗒啪嗒往下掉：「我熬了半個月，辛辛苦苦設計出來的方案，就在裡面存著呢。而且，今天上午，我就要拿著方案給客戶做講解，可是，可是……它卻被人給偷了，嗚嗚嗚。」

原來是東西被人偷了……

好辦，也不好辦！

好辦在於，能在城市裡討生活的賊，大多從屬於幾個固定的組織，分工明確、流程嚴謹，只要弄清失竊的時間和地點，至少有九成的機會，能找回來。

不好辦在於，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除非抓了現行，否則，即便是警察，也不好動不動就去賊窩跑一趟，把人家辛辛苦苦弄回去的東西給強要回來。要想維持必要的平衡與穩定，他得找一個對方不好拒絕的理由。比如，這美女是自己的什麼人……

唉，要不要趁人之危呢？

向東來，端起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灌下一口茶水，正要說話，趙天養跑了回來，氣急敗壞地拍起了桌子：「你們這裡，根本沒有排隊取號系統！」

「沒錯，我們這裡是沒那玩意」，向東來，決定先晾一晾那美女，給自己爭取更多的主動權，所以倒也不介意順便耍耍趙天養：「你想取號的話，得去銀行。我記得，街對面就有一家，只是還沒到開門時間，你得再等一會兒。」

「4587，我勸你適可而止，不要玩的太過分了」，趙天養咬牙切齒，他原本不想驚動太多的關係，把自己的糗事傳播出去，可眼前這小警察實在是太過分了：「我認識你們市局的侯局長，還有人事科的朱科長，信不信我找他們投訴……」

「好啊，請便！」向東來哪肯在美女面前丟了氣勢，把桌山的電話機，往趙天養面前一推：「撥號會吧，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趙天養冷冷瞪了向東來一眼，一把抓過電話機，開始撥號……

沒有了手機的通訊錄，這些個經常會用到的聯繫方式，他還是背得滾瓜爛熟的。

他撥號的時候，向東來也在看，這是一個老民警該有的謹慎。

等到最後一個號碼撥出，向東來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起來，那的的確確是朱科長的手機號碼，前兩天他還親自打過去，問自己近期有沒有工作調動的可能。

飛快按斷電話，向東來紅著臉站了起來，緊張地直搓手心：「瞧這事鬧的，多不好意思啊……您認識朱科長，咋不早說？」

「沒關係，現在，我可以陳述案情了吧？」趙天養也不是真想找這個警察的麻煩，既然對方服軟，他也就借坡下驢，大度一回。

「當然可以，您請坐！」

趙天養當然不會原封不動地把事情講出來，他給向東來描繪的場景是，他們在去公司的路上，發現有人躺在隔離帶那裡抽搐，一時好心，讓司機停車，兩人一起過去幫忙，結果卻被人把身上的東西搶了個精光……

一般的身外之物，沒了也就沒了，他只想要回自己的手機。

他的手機有定位設置，聽聞，只要手機里內置的程序還沒被人破解，就可借用警局裡的專用設備，找到手機的位置所在，把手機找回來。

「你說的那種設備，我們這小警局沒有，得去市局」，有了朱科長的潛威脅，向東來馬上就展示出專業的一面：「要不，你把電話號碼告訴我，我讓市局的同事，幫你查一下？」

「好，我的號碼是……」

趙天養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年輕輔警，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向哥，你快出去看看，外面停著的不知道誰的車，各種各樣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好多……」

手機，很多，車裡？

向東來困惑地掃了一眼辦公室，除了這三位剛報案的受害人，沒有別的外人啊。

得出去看看。

年輕輔警帶路，向東來、趙天養、王剛，還有那個仍舊梨花帶雨的姑娘，一起走了出去。

果然好多，五花八門的手機鈴聲，此起彼伏，比菜市場還熱鬧。

趙天養和王剛，則是面面相覷。

那些手機鈴聲，居然是從他們車上的後備箱里傳出來的。

「去問問，誰的車？」向東來緊盯著賓士車，對輔警下了指令。這種車，不可能是同事開來的，不是買不起，而是不適合開著上班。

想不到，整天困在辦公室里做文案的自己，都有親手破案的機會，老天有眼啊。

向東來心情大好，王剛卻是一顆心掉到了冰窟窿里，伸手攔住準備離開的輔警，尷尬說道：「不用去問了，這車……是我開來的。」

鐵打的事實，不承認的話，事情只會變得更糟。

「你的？」向東來看了一眼王剛，把頭轉向趙天養：「你們兩……不是一起來的么？」

「沒錯，車是我們的。但裡面的東西，應該是別人偷偷放進去的，和我們無關。」趙天養倒是不慌不忙：「小王，去把後備箱打開。記住，千萬不要碰裡面的東西，萬一留下指紋，可就真的說不清了。」

給別人栽贓的事，他也沒少干，知道該注意些什麼。

因為朱科長電話號碼的事，向東來雖然困惑，對趙天養的信任還是有一些的，而且，以一個老警察的經驗，他也不認為，能一下子偷來那麼多手機的賊，會笨到，不僅不把手機關機，還把這些明顯有風險的賊贓，統統帶到警察局來。

後備箱剛一解鎖，裡面的手機鈴聲，就全部消失了。

非常突然，戛然而止。

這讓向東來警官很是猶豫，要不要先回辦公室，把在崗的同事都叫出來。

叮咚。

趙總，你有新簡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