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又從早餐攤位上撈一票

說來也怪，收銀員和李十三怎麼都擺不平的小賊手，在收到趙天養的這一嗓子后，馬上就學了乖，瞬間將貨架上的商品恢復原狀，然後，聯合兩條腿，把終於還是沒能買到吃喝的李十三，強行拽離了小超市……

目送著李十三的車揚塵而去，趙天養這才把陰狠狠的目光收了起來，輕輕搖下車窗，把頭伸出去，對著自己的司機，非常和藹地問道：「小王，還要多久，我趕時間！」

「好了，馬上就好。」

作為集團總部的一名老司機，王剛的眼光那可是賊的狠，從趙天養剛剛那略顯失態的一嗓子，就已經看出來了，他惦記著剛剛在超市變戲法耍收銀員玩的那個混小子。

不用說，這麼急著趕路，一定是要讓他追上去了。

趙天養是集團里的紅人，他不想得罪，所以，原本打算加滿油的他，只加到一半就不加了，然後，也不用趙天養吩咐，王剛開足馬力，循著前一輛車離開的路線，追了上去。

李十三餓得難受，經不起顛簸，所以車速不快。

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車子，王剛不能不問了：「領導，要不要我超過去，把他們逼停？」

「不用那麼麻煩，直接撞上去就好，不要鬧出人命！」

啥？撞上去？

王剛差點踩了個剎車。

「不太好吧！」他沒敢直接反對，但也不能不善意提醒：「如果只是想讓那車……」

「讓你撞你就撞，哪來那麼多廢話？一輛破本田，就算報廢了又能賠多少錢……要不要，我再給你寫個保證書，出了事我兜著，？」沒有其他人在場，趙天養的跋扈勁，盡顯無疑。說完，他還把安全帶給扣上了，意思你可勁撞，傷不著我。

狗日的，誰敢讓你寫保證書，打算直接捲鋪蓋走人么？

想想家裡的妻兒老小，王剛鋼牙一咬，把速度提了起來，然後，在兩車距離接近時，假意超車，誘使對方把車速降下來，結果他又從超車道回來了，速度沒減……

追尾！

責任在他，但只可能涉及到經濟補償；而且，他把車攔下了，人，不久以後也會過來打照面。趙主管要求的，基本上他都做到了，還不傷人。

「膽小鬼」，趙天養瞪了王剛一眼，解下安全帶，推開車門，大踏步走了出去。

這事兒，追究起來，真的要怪李十三，哦，怪李十三的小賊手。

偷啥不好，偷女人的衣服；偷女人的衣服也就罷了，為啥非要挑這身國外定製，僅此一件的；偷定製的衣服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大搖大擺地穿出來？

李十三的身上的這一套休閑裝，正是趙天養買來送給馬小美的，知名設計師的獨家設計，價格可想而知；結果，馬小美雖然收下了這份貴重禮物，卻只在他面前穿過一回，還是在她當集團年會主持人的時候……

他一直以為，那是小姑娘矜持，不好意思做出那麼明顯的暗示。

可是今天，他卻親眼看到，自己為心愛姑娘精心準備的禮物，穿在了一個陌生的臭男人身上，還是很隨意，看上去一點都不怎麼愛惜的樣子。

他怎麼能不生氣？

一看那臭男人坐的車和車牌號，就知道對方的背景不深，那他還客氣啥？依照他的本意，是想讓王剛把那車撞壞，人撞傷，最好是傷到不能動手的地步，那他就可以趾高氣揚地走過去，用腳踩著對方的腦袋，仔仔細細地盤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灰姑娘可以不愛自己，但不可以愛上一個遠遠不如自己的傢伙，那太傷自尊。

可是，王剛把簡單的問題，變複雜了。

以自己的身板，在王剛不一定幫忙的情況下，面對怒氣沖沖的兩個男人，他還是沒有多少底氣的，只能採取迂迴戰術。

所以，他要代替肇事司機，對這起追尾事故負責。

負責的意思是，他願意私了，以多出公了一倍的價錢，就為了從對方嘴裡，套出他想要的信息：這個男人是誰，在哪裡高就，住在哪裡？

只要有了這些信息，他就可以找更貼心的人來幫忙，問出更多他想要的信息。

公了，一般只涉及到司機。

私了，卻是要身份對等的人之間說話了。

所以，他必須下車，把對話的主動權拿過來，然後去套他想要的信息。實在不行，把那司機的信息要過來，不過是多走一道逼供程序的事。

他計劃的不錯，可惜選錯了對象。

潘出頭豈是個好相與的，而且，還是在他剛剛認了主，急於表現自己才能的這個階段。

根本不用李十三吩咐，潘出頭從座位底下抽出一鐵扳手，往衣服袖子里一藏，又翻出那黑乎乎的牙籤，在嘴裡叼好，這才笑嘻嘻地推門下車。

趙天養的這點小伎倆，在潘出頭眼裡，根本就不夠看。

賓士撞本田，而且是故意的，本就欺負人的嫌疑。撞的力度不大，說明對方的司機還算厚道，多半是被迫為之。如今，下車的不是司機，而是坐在後面的老闆，那意圖就很明顯了，他是來找茬的，要麼，以勢壓人；要麼，拿錢砸人。

撞了老子的車不算，還想刁難我，腦袋長狗身上去了吧？

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要麼兩條，要麼三條，全看小爺的心情，和你丫的表現。

「朋友」，趙天養見下車的居然是司機，不由得笑了，下等人就是下等人，一點規矩都不懂，哪有派司機下來，給對方主人對話的。

只是略一遲疑，要不要提醒一下對方，潘出頭手中的鐵扳手，已經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誰他媽的和你是朋友，我讓你撞我的車，撞，撞……」

三扳手下去，趙天養就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等王剛發覺不對，跳下車，潘出頭已經停下了手裡的動作。黑歸黑，狠歸狠，他下手還是挺有分寸的，見血就收。

當然，扳手仍然高舉手中。

見王剛出來，潘出頭歪著腦袋，傻傻一笑：「有事？」

原來是個精神有問題的渾人！

不能再讓這傢伙動手了，沒輕沒重的，萬一打出個好歹來。

王剛嚇出一身冷汗，連忙伸手去奪對方手裡的傢伙：「給我……」

還有半句「不要再打了」，都沒來得及說出口，潘出頭就已把扳手塞到了王剛手中，然後很紳士地說了一句：「好，給你來打，知道你也憋了一肚子的氣。」

好么，玩上離間計了。

王剛雖然氣得不輕，卻也明白，當務之急，不是陪著對方胡攪蠻纏，而是查看趙天養的傷勢，看需不需要送醫院。

收下也好，把兇器扣下來了，就算日後走正常的司法程序，我們也占著主動。

正想到這，就見對面的潘出頭，沖著自己，得意地搖了搖手。

手……套，膚色的！

不用問，這扳手上，肯定沒有留下對方的指紋了。

再看看自己手上，除了大拇指，其他四指都牢牢捏住了扳手……

誰精誰傻，一目了然！

如果不是顧慮自己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容不得半點閃失，本是轉業軍人出身的王剛，都要忍不住撲上去和對方撕打一番了。

狠狠瞪了對方一眼，王剛轉頭俯身，想去攙扶已昏倒在地的趙天養。

就在這時，從王剛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不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