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換了身美女的衣服
這顏色太艷，很招搖。
李十三想把順來的HELLOKITTY包取下來，可是手不配合。
只要往那個方向努力，每前進一厘米，都會有肌肉撕裂般的痛感傳來……不管是不是真的受傷了，三厘米后，他都不敢再跟自己較勁了。
潘出頭也把手縮了回去。
這麼拙劣的表演，他若是還看不出來，那趁早別混了。
這高人，一定看過馬小美的照片了，所以才會把這些東西視為禁臠，就是不知道他是有戀物癖，還是真的對馬家小妞一見鍾情了。
如果是後者，要不要提醒一下，那丫頭現在的身份，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不行，不行，還沒跟他混上呢，多餘的話還是不要說，言多必失。
被那麼多人看成複雜，其實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李十三，現在只有一個強烈的願望。
「這附近，有吃飯的地方么？」
「有！你喜歡吃什麼樣的早點，中式，還是西式？」
「豆……漿，油……條，再來點咸，哦不，臭豆腐」，這話說的李十三自己都不好意思，堂堂一總經理，餓急眼了，就剩下這點追求。
「好，我帶你去。」
潘出頭聽明白了，眼前這位，大魚大肉的好日子過膩了，想來感受一下街頭小吃的別樣情懷。聽他那猶猶豫豫的口氣，就知道他很少，甚至都沒吃過這些東西。
這還不簡單？
在棚戶區，別的不敢說，他說的這三樣東西，管夠。
豆漿，轉基因的；油條，地溝油的；臭豆腐，屎加工的……貨真量足，童叟無欺。
當然，以上這些內情，潘出頭並不清楚，否則，打死他，也不敢帶著李十三去吃這些。
李十三也不知道這些，而且，醒來后的他，越發餓得慌，看啥都像吃的。
他不知道，有人知道，或者說，身體。
油條送到嘴邊，只是讓鼻子過了一下癮，就甩出去了；豆漿送到嘴邊，又是便宜了一下鼻子，啪的一聲，連碗一起，摔地上了；臭豆腐，乾脆都沒舉起來，隨手一甩，又是啪的一聲，連碗一起，摔到地上……
為了討好李十三，潘出頭特意選了一家生意最好的大排檔，就餐的人很多。
李十三這一甩兩摔，把好幾十雙眼睛都吸引過去了：這位，昨晚貓尿灌多了吧，到現在酒勁都沒過去，大早起的，不好好吃飯，摔碗玩？不要錢的么？
潘出頭倒還好，對於這位爺即興發揮的神經質，他已經習以為常。當然，作為未來的小跟班，屁股該擦還得擦的，他不動聲色地離開座位，找到攤主，也不問怎麼賠，幾張新嶄嶄的百元大鈔往對方手上一塞，廢話都不用講一句，便封上了對方的嘴。
李十三也在發愣啊，這手，莫非餓糊塗了？昨晚胡抓亂抓，塞了一嘴不能吃的東西，如今面對真正的食物了，它反而一個勁往外推。
當然，有嘴在，冷場的時間不會太久。
幾秒鐘后，李十三，或者說它，說話了，帶著極其豐富的感慨表情：「這麼好吃的東西，聞一口都受不了，我……實在是不忍獨享！那個誰，你幫我把這個地方記好了，下次，帶著我的朋友們一起來，吃上個三天三夜。」
之前投射過來的目光，一個個地收了回去。
這牛波伊吹的，真長見識，嘿，三天三夜……
也有少數目光停了下來，落在李十三的身上，有男有女。
這衣服不錯，我得拍下來，回去找找哪裡有賣的，然後讓家裡那口子，也給我買一件。
手、嘴都不同意吃，李十三隻好站了起來，沖著潘出頭一招手：「走吧，我飽了！」
噗嗤。
好幾個，恰好聽到這句話的人，都被嗆到，噴了一桌一地。
人才，絕對的人才，這波伊裝的，那叫個有境界！
潘出頭也是一口都沒吃呢，卻不敢二話，連連點頭：「對，我也飽了。」
話剛說完，兩個人的肚子，同時發出一陣咕咕的聲音，還挺響。
嘴能說謊，肚子也可以講真話。
這一下，噴飯的人更多了，氣得在一旁等著收拾的阿姨，直翻白眼。
有好事者，抓住這難得的題材，配以照片，在自己的朋友圈裡，狠狠地耍了一回存在感。
出了大糗的李十三，既不慌張也不逃，慢慢悠悠地，在吃飯的人群中走了一圈，看見有人拍照也不阻止，甚至還特意走過去，多待了三五秒。
有小賊手在，丟出去多少面子，他都能用實物給找回來。
果不其然，一圈走下來，肩上背包的份量，明顯加重不少，只是，身後跟著的潘出頭，表情怪怪的。
莫非，他看出了我的手法？不應該啊，這動作快的，自己都沒知沒覺的，他用肉眼就能捕捉到了？
等遠離了那攤位，李十三才明白過來。
潘出頭的手裡，還有肩上，一共多了三個包……看上去，份量都不輕
不用問，都是他塞過去的。
乖乖，這小賊手，還懂得轉移贓物！
可憐的潘出頭，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厚著臉皮做這種「極其冒險」的事。這裡不比別處，是他的大本營所在，很多人都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但凡有一人發現他手裡拿著的這些東西，以後他都沒臉在這裡出現了。
這三個包，壓在他身上，無異於三顆隨時可以引爆的炸彈……臉上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這一路的辛苦，可想而知。
辛苦歸辛苦，潘出頭對李十三，卻是越發地景仰了。
瞧瞧人家，這才是真正的藝高人膽大。當著這麼多雙眼睛，一路走一路偷不說，還把剛偷到手的包包，明目張胆地拎在手裡，堂堂正正的從每一個人面前，慢慢走過，愣是一個人都沒有察覺出問題來。
把東西放在借來的車上，潘出頭長吐一口氣，可算過了這關啦。
車子發動，卻沒有明確的目的地。
郝警官都沒有查到的健身會所，問還是小混混的潘出頭，問了也是白問。
當然，兩人坐在車上商量的這個過程中，也不是什麼問題都沒解決。起碼，潘出頭想要跟著李十三混的願望實現了。
送上門的小跟班，不要是傻子。
隨之而來的好處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明顯比之前親近多了。李十三，也總算有了，來到這世上后，第一個可以好好商量的人。當然，有天然騙的那張嘴在，他也不用擔心會把不該讓對方知道的信息不小心泄露出去。
讓李十三鬱悶的是，在他夢裡出現過的那一男一女，怎麼畫都畫不出來，他的無敵畫功，一用到那兩個人身上，就失效了。
信息有限，找自己身份這事，只能靠碰；但給自己弄個假身份還是有很多途徑的。
潘出頭就認識不少做假證的，相對靠譜、有點技術含量的那種。
車子發動，潘出頭才發現沒有多少油了，暗罵了一聲借車的朋友太過小家子氣，又向新認的老大道了聲歉，驅車直往最近的加油站。
一直沒吃沒喝的李十三，見到加油站里的小超市，眼睛都綠了，車還沒停穩，就推開車門跑了過去。
小賊手又犯賤。
李十三隻拿了兩瓶礦泉水，四袋麵包去結賬，身後的貨架卻空了一大半。
收銀員氣得直翻白眼：「小子，當我瞎么？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把我的東西給藏哪了，麻煩你，立刻把它們給我放回原處，否則的話，我就報警了。」
李十三捂著額頭，賠禮道歉的時候，又有一輛車進了加油站，排在他們車子的後面。
這輛車的後排，坐著一個氣質優雅的中年男子，名叫趙天養，是道友集團總部的一名人事主管，車子剛一停下，他就把皮包里的小本本拿了出來，準備研究一下上面記錄的各位領導最新指示。
因為小賊手一開始的不配合，超市那邊的動靜鬧得有點大，終於把趙天養的目光也吸引了過去。
原本只是一掃而過，可是，一看到李十三的身影，趙天養就忍不住，啊的一聲，喊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