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文武之道

第九章 文武之道

「唔!好險好險!」右手握著以比例來說顯得過大的三指寬古拙長劍,一縷璀璨的白炎在左眼躍動不休的少女站在玉匣上,完美的面容上顯得心有餘悸。

低頭看身旁的當麻,自信的笑容又浮現在雛菊臉上,「無妄這次沒來一定會後悔死的!」

「后什麼悔?沒能看到你剛才的英姿?」當麻強忍着手上的傷痛作出回應。

「不,無妄會後悔『刀下留人』這四個字不能由他喊出。」雛菊巧笑嫣然的搖着手指。

「啊?」你勒個妹的!我在飆血啊!

「他覺得這樣夠威風啊,最危機時刻出場,這場面多驚心動魄啊!」雛菊一臉激動。

當麻:「……你也這樣覺得吧?」

雛菊把目光移向別處,「哈!怎麼可能?」

和這位嘴比她手中的劍還硬的少女爭論無聊透頂的事情,當麻可沒這個閑心,於是跳過說道:「不過趕得也算時候,你的人品還是值得信賴的,至少不會做出躲在旁邊等待出場時機這樣無稽的事情……」

雛菊把目光移向更遠的地方,「哈!怎麼可能?」

當麻臉登時就黑了。

雛菊心不在焉的扭動手挽,古拙的長劍挽出一道劍花,劍的走勢在周身三尺之間中劃出玄奧又充滿美感紋路,雛菊皺了皺眉,覺得不怎麼順手,看了眼神裂,將握著三尺青峰的右手收到背後。

雛菊的動作令神裂不由自主的放鬆了綳得緊緊的神經,能夠和平解決自然是再好不過的,就算不能如願,這樣把時間托得越久越對自己有利。

雛菊又看向當麻,心虛的揮揮手,「誒呀!誒呀!」接着表情一變,認真的說:「看清楚,你前面的那個女人,這次的對手並不是以往的街頭混混。你引以為傲的『幻想殺手』剛才險些被切成八段。這次的教訓請你記在心裏,以後遇到類似的事靈活多變一些,不要總是亂來,一個人硬抗,一個不好可能會害人害己。」

當麻沉着臉一句話不說,表面上對雛菊在旁邊看戲等危急時刻出風頭的救場表示不滿,其實心裏對雛菊卻是感激信服的。

雛菊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的及時救援,誰會想到當麻竟然會一心想着打敗對方,衝動的去觸碰那不可視的利刃?手上的傷完全是活該!的確太過不理智了,當對方討要茵蒂克絲時當麻明明可以假意答應,事後反悔又能怎樣?這個魔法師過得了雛菊那一關嗎?

如此不智的行為並不是真的因為腦殼壞掉了……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涉及到茵蒂克絲!唯獨茵蒂克絲的事當麻不想假手他人!

『啊!反正只是認識了幾天,為了自己的小命就讓你們把茵蒂克絲領走吧!』

這樣的話說出口?

還不如去死!

「我也不是不能體會到你的想法啦……」看着當麻的樣子,雛菊輕笑着,又微帶感傷的說:「可正因如此,你才更要站在茵蒂克絲的角度考慮啊,如果讓她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她會哭得很傷心很傷心的。」

「桂,你說得對。」當麻長吁一口氣,那隻早已失去知覺,被握得發白,能抹殺神跡的右手緩緩鬆開,「所以……」再次以捏碎自己手骨的力道猛的攥緊拳頭!緊握信念,不向命運低頭!手臂上的傷口一下子裂開噴出如火般熱烈鮮紅的血,放鬆的神情也忽然之間變得莊重肅穆:

「我絕不會讓她看到!」

如同立下神聖的誓言。

雛菊俏臉一陣青一陣白,咬牙切齒,最後一聲冷哼:「你!哼!隨你作死去吧!」

雛菊狠狠瞪了眼這個任性、倔強、執拗、不知好賴的男人,本來想好勸慰他的那些說辭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因為所謂「體會到當麻的想法」的雛菊並不像所表現的那麼輕巧,畢竟當年乃至今時今日的她也是如當麻這般……

遠處的神裂看着這個少年的表現臉上浮現出複雜,連她自己也沒發現握著隨時準備出鞘的「七天七刀」的手又鬆了松。

「那個……」當麻嚴肅的臉迅速垮了下來,抬起血流如注的右手,勉強的沖雛菊揮了揮。(手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wap.shouda8.com)「為了茵蒂克絲,我好想去醫院的說。」

本來雛菊對待當麻態度中的一絲敬重又變得糾結起來,頗為無奈的說道:「你在一個小時前『扮可憐引起茵蒂克絲注意博得茵蒂克絲同情作戰計劃』中入手的那瓶噴霧劑呢?」

「哦!」當麻恍然大悟,十分費勁的用還完好的左手顫顫巍巍伸進右側褲兜里把那瓶巴掌大的噴霧劑掏了出來。

雛菊扭過頭不忍目睹當麻手中的噴霧劑被使用,聽着噴灑出的「嘶嘶」聲的心疼的說:「一點點哦!一點點就可以了!多了浪費!」

「這個藥效挺驚人的呢,明日香是不是猜到了這種情況才假託茵蒂克絲之手把他給我的呢?」當麻一邊往往傷口上噴灑藥劑一邊嘀嘀咕咕的說着,右手上感到一陣通透心底的清涼,傷口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癒合。上藥完畢的當麻蓋上噴霧劑的蓋子,「桂,你說……啊!」抬頭的當麻突然被嚇了個激靈,只見雛菊正用殺人的眼神盯着自己。

「效果當然好了,這可是『黑騎士團』才配備的,市面上根本就沒得賣……」雛菊朝當麻伸出左手攤開如美玉般細膩的手掌,「拿來。」

「什麼?」

「拿來!」

「這可是茵蒂克絲給我的第一件禮物!我要留作紀念的!」一看雛菊打算索要茵蒂克絲難得給自己的東西,當麻把噴霧劑緊緊抱住懷裏。

雛菊怨氣衝天的尖聲叫:「什麼茵蒂克絲給你的禮物?那分明是我的!明日香那死丫頭又陰我!早知道鎖起來了!我可是要收藏一輩子的!」

不久前明日香把一瓶看似普通實則對雛菊來說意義非凡的某樣東西拋給茵蒂克絲時,雛菊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了!當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心肝兒寶貝兒在茵蒂克絲手裏毫無節制的浪費都有蹦起來拔刀砍人的衝動了!

可有的想法無論如何是不能讓其餘那三個少女知道,雖然是最親密的人,但有些時候也會是絕不留情的敵人,如果自己少女情懷的小心思讓她們察覺會被笑話死的!雛菊在心裏不斷的默念「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自我催眠「桂雛菊落落大方完美無缺」一遍遍,這才理智戰勝了衝動,表面上像平常一樣機敏冷靜的與人交談,其實早就抓狂了!

現在雛菊好不容易等到當麻落單的機會索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沒想到當麻竟然又受傷了,雖然萬般不願,卻也只能心頭滴血的讓當麻再使用一次這瓶「極具收藏價值」的特效藥劑。

當麻發出絕望的哀鳴:「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連你也欺負我?本來在你們家過了幾天安穩日子,以為沾了你們的福氣時來運轉了,可你看看今兒這一天!各種打擊接踵而來!你看我現在這德行!上條當麻傷不起啊!這是茵蒂克絲給我的!我絕對不會退讓……」

「廢什麼話!」雛菊失去耐性的揮舞空着的左手,當麻緊緊抱着的雙臂被一道奇妙精巧的勁道卸開,噴霧劑「嗖~」的一下飛到了雛菊手中,「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記住了嗎?今日之後,如果我聽到關於這個的奇怪傳聞……」雛菊晃了晃手中的噴霧劑,「以我桂雛菊的名義起誓!你上條殺手就別再學園都市混了!」雛菊手掌一翻,噴霧劑憑空消失不見。

當麻心如死灰的低聲呢喃:「我的人生註定要如此嗎?還是不要活下去了……」

「閑話休說,還有正事要辦呢。」雛菊下巴一揚示意當麻注意被晾在一旁無視了好久的神裂,親切的沖神裂揮了揮手。

終於被注意到的神裂暗自精神一振,長長舒了一口氣,終於可以不用傻瓜式的繼續圍觀了,可這個世界是不以個人意志轉移的。

「出門時你專程換的這身衣服就覺得不那麼簡單,果然你是專程來打架的嗎?」傷勢復原以及強援的到來,壓力俱無的當麻聊起了讓自己輕鬆的話題。

苗條柔韌、修長挺拔的軀幹上乃是一身勁裝。

貼身的旗袍式無袖小褂以及配套的八分褲,無襪,玉足之下是綉著祥雲款式簡約的帆布鞋,顏色火紅,昭示着她對於今晚之行並不是表現的那般漫不經心。

英武着裝的雛菊一身逼人英氣引人側目,豪情勃發風采照人。

今夜的雛菊着實讓人驚艷!

「基本正確,只有日日K賊,哪有日日防賊的?日子還過不過了?今晚就是為了把所有事情一併解決才帶茵蒂克絲離開公寓引蛇出洞!」雛菊鏘鏘言道。

當麻早有所悟的說:「所以無妄沒跟着來是因為不想讓你戰鬥中分心,而凌波和明日香則是以防調虎離山留下來保護他嘍!」

「算是吧,無妄不來是因為他知道我們不想讓他參與這種事,而明日香和凌波麗最主要的還是想陪他而已。」

「你趕來搭救我也不是巧合嘍!」

雛菊雙目神光四射,威勢驚人的道:「每錯!我是專程來干架的,順便驗證我近日苦修的成果!」

「你創出的新招式嗎?聽說像你這種功夫練到一定境界的都有自創武學……」當麻興緻大增。

雛菊煩躁的揮一下手打斷當麻的臆想,「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哦?」當麻不解,卻發現雛菊的臉色突然變得越來越差。

「就是這個啊!」雛菊很是焦躁的抬起腳二三厘米輕輕剁了下。

經過仔細觀察,當麻終於發現雛菊雙腿一直微微打着擺子。

當麻眉毛一揚,「果然驚人,都能站在一米八的高空中正常交談了。」

雛菊一臉僵硬的笑容,帶着顫音的說道:「你這麼一說倒是有點慚愧,說話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轉移注意力,可一談論海拔的話題,反而越發在意自己所處的位置了。」

當麻詭異的盯着玩脫了的雛菊看,「下不來了?」

雛菊勉強一笑,「恩,腳麻了。」

「真想讓你那些粉們瞧瞧你現在的德行。」當麻幾近吐血。

俏臉憋得通紅,一半是繡的一半是怕的。雖然怕得要死,可到底是雛菊,有着過人的自尊心,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閉上雙眼縱身一躍,從六尺高的玉匣上蹦了下來。

雛菊一個踉蹌,幸好一旁的當麻及時扶了一把,否則雛菊非得摔倒不可。

神裂看着因為腳麻而拄劍而立的雛菊,本來就皺着的眉都擰在一起了,雖然計劃里只是要拖延時間就夠了,可真聽夠這兩個人沒營養的對話了,如果不是顧及自己手上有傷在就衝上去大打出手。

「懸首之刃……」

雛菊條件反射的反駁:「不是懸首之刃,是桂。」

神裂不理會雛菊繼續說道:「四年前曾有幸得見您的風采,今日再見,不勝失望……」

望着雛菊神裂眼中閃爍著難以言明的光芒,似乎有着一絲畏縮,但更多的是躍躍欲試。

「劍招太過繁雜花哨,劍氣夠不上凌厲,更是毫無劍意可言,就連幾近偷襲的攻擊也只讓我受這點傷,如果是四年前的那個你……」也不見神裂有什麼動作,右手很嚴重的創傷一瞬間癒合,只留下幾道淺淺的血痕。「至少我的右手是不可能如此輕易恢復的。」

雛菊盯着神裂的右手有點咋舌,「本事不小嘛,這麼快就把劍氣逼出體外了。」

「怎麼?這傢伙連你也搞不定嗎?」當麻有些擔心。

「很棘手啊」雛菊一臉戒備地看着神裂,小聲地對當麻說:「我詐她一下!」

「咳咳!」雛菊先是做作的假咳一聲,然後右手拎着劍左手掐著腰,以誰也不放在眼裏的口氣揚聲道:「知道我乃長盤台的桂雛菊還敢如此放肆嗎?」

冷場……

語氣太過張揚欠抽以致顯得威懾力為零。

神裂慢慢的把手放在「七天七刀」的刀柄上。

當麻一臉古怪的看着雛菊,「你確定你是在嚇唬人而不是開着嘲諷拉仇恨?」

「不應該呀,我模仿得惟妙惟肖,應該很有效果的啊,我那學妹一這樣別人就不跟她一般見識了。」

「是『不一般見識』?」當麻?。

雛菊認真地點了點頭。

當麻:「……」

「我這是先禮後兵!」雛菊看似凜然實則是硬著頭皮狡辯。

當麻異常悲憤地說:「那好,上吧,你就是想打架嘛!」

雛菊轉身面對一直安安靜靜的站在前方看起來耐心十足的神裂。

神裂淡淡的道:「真是無法想像,殺人盈野的『懸首之刃』竟然如此聒噪,簡直是一場鬧劇。」神裂實在是無法接受眼前這位在魔法領域中家喻戶曉地位超然的少女竟然是如此龜毛的人,心裏原本的高大形象幻滅般的瞬間崩塌。

「是桂,不是懸首之刃。」雛菊煞有介事的糾正,下一秒冷酷的表情瞬間無影無蹤,訕訕的擺了擺手,雛菊不好意思的說:「哎呀!我也不想啊,對手難求,我早就躍躍欲試了,可怎麼也得對旁邊這個被你揍成殘廢的傢伙表示下關注啊,不然把他撇在一邊上來就打這傢伙的自尊心會受不了的。」

「我早就受不了啦!」當麻扯著喉嚨狂吼,淚流滿面,悲憤得直想一腦袋杵到旁邊跟個棺材似的大盒子上,來個血濺五步以死明志。

「好了,沒你事了,剩下的你就在旁邊看着吧。哦……我是說辛苦了,啊!我是說為我壓陣吧!」雛菊臉上掛着桀驁的微笑向前一步,在不容置疑的威勢下當麻無法產生任何異議。

當麻憤憤的叫囂:「好!桂!替我好好教訓一下這群傷害茵蒂克絲的傢伙!」

腳麻已經緩過來的雛菊無言的站直身軀,嘴角輕柔的笑容斂去,霎時間像換了個人!

與高壯完全無緣的苗條身材竟也可稱其偉岸雄渾!那纖細的嬌軀簡直直衝天際!如一道清聖的神光突破污濁的人世刺穿穹頂!整個人高不可攀得連抬頭仰視都看不清她威嚴的面龐!

此時此刻,這少女如同一個攪動整個世界的漩渦,成為這世間至關重要的一個點,似乎就連這無盡的天地也認同她是中心!

神裂暗自戒備,將各種術式加持在身。

雛菊緩緩將左手聚過頭頂,左眼的白炎猛烈跳動,看起來就如同一隻撕碎一切的猙獰利爪張牙舞爪!

五指向天,攤開的細嫩手掌如同輕鬆寫意的拖着一個世界!

「劍,古之聖品也,至尊至貴,人神咸崇。乃短兵之祖,近搏之器,以道藝精深,遂入玄傳奇。」

握拳!

隨着這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人類所在的現世時空突然扭曲,以雛菊身邊巨大的玉匣為基準,如同開了一道口子,一個除了「尖銳」別無所有的奇特「世界」從這道裂縫中向外滲入,與這個萬物變遷的常規宇宙從某種程度相互疊加、重合。

無法言明、甚至是以生命的感官無法體會究竟發生了什麼。

上千口樣式不同形態不一,一望即知絕非凡品的利刃或豎、或斜、或倒的懸在空中,下一刻,這些觀之既非凡品的利器順着劍尖的方向從各種角度插入了方圓幾百米內的街道上的地面草皮、建築物的門窗牆壁、路兩旁的樹榦燈柱……

不是所謂的憑空出現那麼簡單,更不是速度太快超過了反射神經那麼單純!

這些劍是如何出現的?何時出現的?又因何出現的?人不知,也許只有插在這片天地間的上千利劍才知!

這裏一共三人,一位是遠超凡人,掌握的力量強大得不可思議的女聖人;另一位少年更是連神跡也能抹殺,然而,只有那粉艷的長發在夜風中輕舞飛揚的女子高高在上的格調才與這漫天劍鋒相匹配――

立於劍林,握著瞬間,絕代風華!

雛菊將手裏的劍遞到嘴邊咬住劍刃,空出來的右手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條發繩,叼著劍,用發繩將那頭令人驚艷的長髮結成馬尾。

雛菊熟料的捋順馬尾,再攏到腦後,把劍從嘴裏拿下,倒提着劍。

左掌品性高潔,右拳勇不可擋。

啪~

拳掌相擊,勇不滋亂!武不犯禁!止戈為武!

「學園,桂雛菊!請賜教!」

雛菊嘴角帶笑,向神裂抱拳行禮!說不出的英姿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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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學魔法世界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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