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紅龍之卷 鬥氣之秘（下）

鬥氣是什麼？

喬尼仍然沒有弄清楚這個問題，但是他知道了鬥氣是怎麼產生的。

正如他所猜測的，鬥氣也許是元素的應用，鬥氣的衰竭或許是因為形成鬥氣的某一個環節缺失了，所以才會無法繼續產生，而體內儲存的鬥氣使用完之後，就徹底失去了它。

喬尼不知道這中間那一個環節出了問題，不過這不是問題，他不需要知道過程。

由於銅鏡的存在，他只要知道結果就可以了，轉換的過程可以由銅鏡來完成。

鬥氣的強度部分源自於它的屬性，另一部分則是看使用者的熟練度，一個人對鬥氣的理解越深，同樣的鬥氣用出來的威力也就越大。

鬥氣之間存在著天然的屬性克制，土克風，風克火，火克水，水克土。

所以，當初諾斯·布蘭特交給喬尼父親的，是一篇極為簡單的水屬性鬥氣修鍊法，而諾斯修鍊的是火屬性的烈焰鬥氣。

這篇名為「浪潮」的鬥氣修鍊法真的非常簡單，刺激訓練僅僅針對於后腰的某些部位，而且沒有進階的循環路線，連附帶的鬥氣技都沒有。

水屬性，首先具有滋潤治療的特性，其次，因為形態多變，既可以具備衝擊力，又有著柔和卸力的護盾，算是攻守兼備的鬥氣類型，而且被開發出了像寒冰鬥氣這樣的變異鬥氣。

可是喬尼得到的這篇沒有其他的特性，就只有水元素自身的滋潤性質，他確認了很長時間，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鬥氣口訣的名字叫做「浪潮」呢？

喬尼一直百思不等其解，只是一味地積累著鬥氣量，沒有辦法形成攻擊力。

在那段時間裡，鬥氣帶給他的唯一增幅是身體的恢復能力，這使得他可以接受強度更高的體術訓練，他能依仗的只有自己的身體，速度和力量。

最基本的劍術練習，他重複了數萬次，直到揮劍已經成為本能。

直到他晉陞中階騎士，事情終於有了轉機。

他發現鬥氣的運轉隱隱跟心臟有了聯繫，也明白了鬥氣修鍊法名字的由來，這是一部運轉路線最短的鬥氣功法，同時也是最長的一部，因為它聯繫著人體的所有血脈！

喬尼發現了這部鬥氣功法的唯一一個鬥氣技——「沸血爆發」。

通過控制血液的急速運行，他可以實現一段時間的爆發，而鬥氣的滋潤特性在這裡得到了完美的解釋，它能增強人的體質，使之能夠承受這樣的爆髮狀態，不會因為血管爆裂而死。

於是，喬尼徹底走向了一個極端，他只能依靠速度和力量來戰鬥，只有近身才能發揮實力。好在他出色的狩獵技巧，精湛的箭術，彌補了他遠程上的不足。

「浪潮」帶給他的不僅僅是沸血爆發，真正在戰鬥中發揮巨大作用的，是多段發力的技巧。

這也是它名字的另一個由來，就像浪潮一樣，一波又一波，甚至可以疊加起來。

喬尼感受著體內鬥氣熟悉的涌動，臉上露出了暢快的笑容。

「教官，這就是鬥氣嗎？」

一個年輕的親衛隊員湊了過來，在他出生的時候，就已經很少有人能夠修鍊出鬥氣了。

其他的隊員也紛紛停止了練習，圍到了這邊。

「是的，這就是鬥氣，水屬性的鬥氣。」

「教官你真的還有鬥氣啊，聽說現在已經沒有人能修鍊出鬥氣了，就連原來的騎士大人都有很多位階跌落了……」常常被派往紅鱸城的一位隊員由衷地稱讚道，「教官大人真是厲害。」

喬尼笑著說：「好好做適應訓練吧，你們也有機會的。」

眾人四散，繼續之前的練習，一直到晝時十一點的汽笛響起。

喬尼則是繼續思索著，雖然找回了自己的鬥氣，但是他的任務只完成了一般，他還要想辦法讓別人也學會。

適應性的訓練只是通過呼吸訓練和體能訓練增強體質，但是如果在鬥氣方面沒有突破，那就沒有實質上的進展。

向銅鏡許願的確是一個解決辦法，但是深受其害的喬尼不願他人在落入這樣的境地，他試圖探索新的途徑。

喬尼一邊思索著，回到了家裡。

瑪麗安和莉迪亞正坐在桌前討論著什麼，桌上排放著一些玻璃器皿，由於某種屏障的存在，其他人根本聽不到半點。

安妮在他一打開門就撲了上來，直到他抱著連轉了好幾個圈才暈暈的吵著要下去。

安德魯拿著他的木劍，像模像樣地揮舞著。

看到這個情形，喬尼放下心來，他真的有點害怕早上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夢。

那麼，看樣子真的沒事了。

沉迷於實驗的瑪麗安終於回過神來，被結界隔絕聲音之後，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光影突然的變化才讓她察覺到了喬尼的到來。

「啊！……忘了做晚餐了！」

莉迪亞解除了結界，瑪麗安迅速鑽進廚房，開始忙碌起來。

喬尼看著她忙碌的身影，不由得有些感慨。

像這樣，瑪麗安每天做飯，自己只要按時回來用餐的生活，自己是什麼時候習慣的呢？要知道，瑪麗安原來可是一點家務都不會做的貴族小姐。

「看樣子你今天心情不錯。」

「是啊，終於解決了困擾我這麼多年的問題。而且，今天也有了另一個收穫。」

喬尼轉過身來面向莉迪亞。

「對了，多明戈那孩子呢？」

「這個時候，應該在自由民聚居區那邊幫忙吧，當初收留我們的一對夫婦準備提出工匠申請。」

「看來凡爾特的《工匠法案》還真是很好的政策。」

喬尼看得出來眼前的精靈少女對於這樣的寒暄並不感興趣，趁機問出了一直以來很想了解的問題。

「莉迪亞，我一直有一個疑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解答。」

「嗯？不用這麼正式的，你說吧。」

「在你們精靈的眼裡，元素到底是什麼樣的？」

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喬尼很期待地看著莉迪亞，這關係到他重現鬥氣的關鍵。

聽到這個問題，莉迪亞難得地愣了一下，她輕輕捋了一下耳邊的銀色長發，思索著怎樣回答。

關於元素的本質，族內很多長老曾經研究過多年，至今沒有定論。

「元素嗎？我們也不知道元素是什麼樣的存在，它們似乎是世界物質的組成部分，但是表現出的某些性質又超出了物質的界限。」

「你可能誤會了我的問題，我問的不是元素的本質，而是……嗯，精靈眼中的元素，在你看來，元素是什麼樣的？」

「在我們自然系的魔法中，咒文指向的對象並不是元素對應的神靈，而是元素本身……好吧，你沒有修習過魔法，我換一種說法。」

莉迪亞剛想長篇大論一番，因為她在知識樹上瀏覽過很多的魔法札記，可是她由突然想起，眼前的男人是一個騎士，完全沒有學過魔法理論，只好聳了聳肩。

「其實我覺得……元素是活的。」

「在我們精靈的視角里，每一種生物的身上都會有一種光環，對應著自身的特性和當前的精神狀態。而元素的光輝，和光環的某一層非常相似，所以我們猜測，元素擁有自己的情緒。」

「在古精靈語的魔法咒文里，將元素也稱為『精靈』，向元素精靈祈禱，依然可以獲得魔法的力量。這個不需要魔法理論基礎，從常識來看，元素能夠回應祈求，自然可以認為它們擁有生命。」

「這樣嗎？活的……情緒……」

喬尼陷入了沉思。

然而莉迪亞話鋒一轉，又說道：「而現在的世界，元素好像陷入了沉睡，沒有辦法回應人們的意識，所以很多基於元素的超凡力量都衰落了。」

或許可以嘗試用情緒和元素產生共鳴……這個先記下來，可以試試。

「感謝你的解答，這些對我很有用處。」

「嗯，很高興能幫到你。」

……

喬尼開始規劃未來幾天的訓練，既然答應了費奇，就要兌現自己的承諾。

「好的，可以吃晚餐了，你們去端上來吧。莉迪亞，你也一起吧。」

瑪麗安來到桌前，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招呼著喬尼和安德魯去端盤子，同時對莉迪亞發出了邀請。

然而莉迪亞只是輕輕一笑，起身說道：「謝謝，不過我在這裡並不用進食，讓我回到森林裡待一會兒就好了。」

「哦，好吧，那麼，明天見。」

「明天見。」

莉迪亞離去之後，喬尼一家人開始了溫馨的晚餐。

……

由於晚上一直在考慮鬥氣的事情，喬尼連做夢都是各種各樣的元素粒子在他前面飛舞，有的還排成一隊，唱著歌從他身上一蹦一跳地走過。

他被干擾得實在煩起來了，大喝一聲：「滾！」

元素們顫抖起來，紛紛退去，只留下了一種色彩。

紅色的烈焰突然燒了起來，很快佔據了他全部的視野，在這一瞬間，他似乎把握住了其中的關鍵。

喬尼醒過來的時候，瑪麗安剛剛起床。

他開始回憶這個夢的細節，卻發現自己已經記不清楚了。

奇怪，我好像記得自己發現了驅動元素的方法。

可是，我究竟夢到了什麼，該死的，竟然不記得了！

不要著急，慢慢來，深呼吸……

喬尼坐在床邊，兩手撐住頭，雙眼緊閉，開始回憶夢的內容。

我似乎遇到了什麼事情，感到很生氣，然後……

然後就是一片紅色，好像置身火災現場。

等等，紅色……火……

火元素！

憤怒！

目前能夠驅動元素的，極有可能就是情緒。

強烈的情緒。

看來我的猜測有一定的道理，趕緊嘗試一下。

說來就來，喬尼趁著瑪麗安做早餐，而兩個小傢伙還沒起來的空檔，準備試一下情緒驅動元素。

運起黑霧輸入銅鏡，得到無屬性的白色的能量，然後再灌輸到銅鏡里。

說起來喬尼對於火屬性的鬥氣已經很熟悉了，因為他早期追隨的諾斯·布蘭特是火屬性，後來的下屬當中，和他走得最近的跟班，班森·伯特，也是火屬性。更不用說他後來靠任務獎勵，在內城衛換來了四種屬性鬥氣的修鍊方法。

情緒，憤怒。

喬尼開始回想七年前的那個夜晚……

很快，他的身上亮起了紅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