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紅龍之卷 鬥氣之秘（上）

告別了詹妮弗之後，喬尼沒有耽擱，直接來到了官邸。

治安官費奇·海頓正坐在辦公室里翻閱著文件，每當徵稅的時候，都會有很多的相關賬目需要他來審批。

見到喬尼過來，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我的騎士大人，看來您有好消息告訴我，對嗎？」

「冒險者完成了他們的任務，我得到了我想要的。那麼，接下來，我會兌現我的承諾。」不等費奇開口，喬尼搶先說道，「事先說好，我們之間的協議只包括了鬥氣的修鍊，只要讓他們學會了，我就不再擔任他們的教官。」

「沒關係，這樣很好！那麼，請給我一點時間集合親衛隊，讓他們來見一見他們的教官大人。」

費奇說著，站起身來，吩咐站在一旁的侍者去傳遞消息，然後再次坐下。

他沒有接著看文件，而是靜靜地看著喬尼。

喬尼站在辦公桌前，並沒有任何與費奇交談的想法。

最終，還是費奇先出聲了。

「喬治，你來伊修達有7年了吧？」

「是的。」

「你覺得伊修達是個什麼樣的地方？」

喬尼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老傢伙想幹什麼？沒有像往常一樣客套，突然擺出這麼一副架勢，我跟你什麼時候關係好到這種程度了？

「我當初選擇來到伊修達，是因為它賦稅相對來說比較低，而且環境比較安穩。」

費奇伸手打開抽屜，拆開一盒新的雪茄，劃了一根火柴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張開嘴讓煙霧慢慢隨著氣息吐出來。

「那麼，我可以告訴你，現在伊修達的賦稅會逐步漲上來。而且……」費奇看了喬尼一眼，低頭把玩著火柴盒，「很快，這裡也將不再平靜。」

喬尼終於無法保持平靜了，他感覺費奇似乎是知道了什麼消息，伊修達可能會發生變故！

他也沒有耐心客套了，徑直開口問道：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可什麼都沒說，只是感覺。」

費奇對著天花板噴出一大團煙霧，看著煙霧緩緩擴散，變淡，直至完全消失。

「戰爭？這邊要開戰了嗎？」

費奇輕輕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還沒那麼嚴重。雖然隨著超凡力量的衰退，羅薩帝國已經無法掌控廣闊的地域了，爆發戰爭是遲早的事，但是還不至於威脅到伊修達，這裡是邊緣地帶。」

「如果……我是說如果，伊修達不再是你想象中的樂土，你會去哪裡？」

費奇偏著頭問喬尼，眼裡有一種奇怪的意味。

喬尼皺著眉頭想了想，沒有說話。

如果伊修達註定被捲入動亂，那自己這段時間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那你呢？你有什麼想法？」

「我？哈哈哈哈，我當然要留在這裡啊，至少要等我退休。」

「那……」

喬尼很想知道，費奇為什麼會突然對他說出這麼一番話，難道現在局勢真的這麼亂了嗎？

可是這時侍者走了過來，告訴費奇親衛隊已經準備好了。

費奇抬手止住喬尼，沒有讓他問出來，直接說道：

「如果這裡實在待不下去，你可以找我，我可以給你提供一條出路。不過現在說這個還太早，走吧，先去跟你的學員們打個招呼。」

既然費奇已經這麼說了，喬尼只能將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跟在費奇的身後走出了辦公室。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費奇可以擺高姿態，也可以像剛剛那樣做出平易近人的樣子，但是貴族就是貴族，再加上治安官的身份，喬尼要想在伊修達好好生活，只能順著他的意思來。

他們穿過官邸的幾道牆，來到了位於莊園外圍的訓練場。

這個訓練場並不大，只有不到400平方米，平時作為鎮衛隊的日常訓練場地，還有些活動不開，但是對於只有25人的親衛隊，那已經是非常寬敞了。

訓練場的地面大部分是直接壓實的土地，場上大致分為兩塊區域，靠近兵營那一側是集合發令的區域，另一塊則是擺著很多草人木架和石鎖，可以練習劍術和體能。

場地邊緣有一塊區域鋪上了石板，那是上級檢閱衛兵隊列時坐的地方，而此時25名親衛隊員就集合成一個方隊，等候在這裡。

喬尼還沒走近，就看到凱恩站在隊伍的邊緣，向他投來激動的眼神。

他微笑示意，跟著費奇走上了石塊堆砌的檢閱台。

「我親愛的親衛隊員們，在你們之中，有些人已經跟了我七八年，最少的也有四五年了，當初成立這個親衛隊，並不是因為我需要保護。而是……我希望能給你們一個棲息的地方。」

費奇站在台上，有些感慨地說道。

喬尼有些驚訝地看了費奇一眼，運用銅鏡帶來的感知分辨著他的意圖。

這老傢伙平時總是喜歡壓榨自己，交上來的獵物按最低的標準收購，難道私下裡還真的在做慈善嗎？

不，這應該只是一部分原因。

台下的親衛隊員年齡大多在二十多歲，最年輕的看樣子才到十八歲，聽到這番話非常感動，有些人的眼眶都紅了。

這一點喬尼必須承認，這些年輕人平時他也有接觸，其實大部分都是孤兒，費奇給了他們工作和住處。

按道理來說，這麼多年來，費奇「救助」的絕對不止這些人，只是有些被親衛隊淘汰了之後，就再也沒了消息，喬尼甚至懷疑那些人已經被清理掉了。

「在這個世界上，要想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依靠別人是做不到的，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既然你們選擇效忠我，那麼，我也給你們一個機會，獲得力量的機會。」

「這位是大地騎士喬治·里德，也是目前伊修達唯一保留了鬥氣的騎士，我任命他為親衛隊的教官，傳授鬥氣的修鍊方法，能不能學會，就看你們自己了。」

「感謝費奇大人！」台下眾人躬身行禮。

喬尼在費奇的示意下走上前，目光先是在人群中掃過，下面有很多熟悉的面孔，臉上都是期待的表情。

他緩緩開口道：

「各位，費奇大人希望我將鬥氣修鍊的辦法傳授給你們，既然我答應了，我會兌現我的承諾。但是，我不得不告訴各位一個殘酷的事實，超凡力量正在衰退，包括鬥氣和魔法。鬥氣的入門很難，即便是入了門，你也隨時可能會被甩下。那麼接下來，我要問一句，你們還要學嗎？」

「要！」「當然要學！」「我想擁有力量！」

台下的年輕人們紛紛回答道。

「那麼，我再問一次，擁有這份力量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可能你們以後再也無法擁有安穩的生活，你們還願意學嗎？」

這時一個棕色頭髮的少年說道：「當然願意，反正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但也有幾個人沉默了，他們在權衡著。

他們雖然是孤兒，但是現在已經結婚，有了自己的家庭。

沉默了片刻，親衛隊里最先成家的山姆突然堅定地說：「我也願意，我不希望以後遇到變故的時候還是無能為力，就像當初一樣，只能在一旁看著父母死去。」

其他幾個成家的人也反應過來，意見再一次統一了。

「很好，既然你們決定了要走上這條路，那我就成全你們，機會交到你們面前，就看你們能不能抓住了。」

其實，關鍵在於你們的意願夠不夠強烈。喬尼在心裡默默地說道。

喬尼當然不能讓人修鍊出鬥氣，事實上，現在能夠保留鬥氣的人都不多了，更不用說重新修鍊出來。可是他做不到並不意味著完全沒有辦法，那一面銅鏡應該可以做到，畢竟它連人的命運軌跡都可以改變。

喬尼準備讓他們自己向銅鏡許願，意念強的自然可以獲得鬥氣，但是也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所以他一開始就潑冷水，說清楚修鍊鬥氣的難度，同時詢問他們是否願意付出代價。

當初他得到銅鏡的時候，早就成為了正式騎士，已經擁有了自己的鬥氣，他也不知道許願擁有鬥氣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只能含糊一點。

只要他們願意自己承擔後果，擁有力量也不一定是壞事。

首先，喬尼調查了一下有多少人曾經修鍊過鬥氣。

25個人裡面有4個曾經學過，程度有些差異，有3個接受過鬥氣基礎訓練的，1個已經達到了鬥氣修鍊的標準，但是已經沒有人引他入門了。

親衛隊員的身體素質都還不錯，只是之前沒有經歷過正規的騎士訓練，有些現在肯定沒有辦法適應鬥氣的運轉。

喬尼先將對應的呼吸法和適應刺激訓練的技巧交給了眾人，讓他們自行練習，然後來到了場地的一角，嘗試探索鬥氣的修鍊。

當初他很篤定地答應費奇這個條件，是因為有銅鏡的特殊能力，但是他自己一直用的是銅鏡產生的變異能量。

那種變異的能量是他將自己的鬥氣輸入銅鏡之後產生的，在他被奈特監視的時候，表現出來的一直都是白色的「鬥氣」，一度被認為是光屬性的鬥氣，然而事實上那個連鬥氣都不算，因為它沒有屬性。

鬥氣是什麼呢？從修鍊出鬥氣一直到它衰竭，喬尼都沒有弄清楚這個問題，它似乎是元素的應用，因為可以藉助一些特殊的道具產生魔法的效果，這個是他到了帝都之後才了解到的。

既然銅鏡能夠將自己的藍色鬥氣轉換成白色的能量，那麼，能不能反過來呢？

喬尼嘗試著閉上眼，將體內的黑霧輸進銅鏡，轉換成了白色的無屬性能量，然後又將白色的能量再次輸入銅鏡，回憶著過去自己使用鬥氣的感覺。

一開始還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喬尼逐漸感覺到自己對於水元素的感應增強了，隨著意識進一步模擬鬥氣的運轉，白色的能量漸漸帶上了顏色。

一邊做著適應訓練的親衛隊員們發現，教官獨自走到場地一角，閉上眼睛思索著什麼。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教官的身上漸漸亮起了藍色的光暈。

這是……傳說中的鬥氣！

水屬性鬥氣！

喬尼驚喜地睜開了眼睛。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