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紅龍之卷 鬥氣與劍

那是一把劍，一把奇怪的劍。

喬尼在14歲之前沒有正式摸過劍，但這並不妨礙他在16歲成為布蘭特嶺最年輕的初階騎士。

在鬥氣莫名衰竭之前，騎士訓練的項目其實很簡單，一半以上的時間用來修鍊鬥氣，剩下的時間才學習一些戰鬥技巧，比如擊劍、投槍以及騎術，還有一系列野外生存的技能，因為騎士除了作為正面戰場的尖兵之外，有時也作為奇襲的力量。雖然除了正面擊退敵人之外的方式有些違背騎士精神，但是隨著時代的變化，騎士職能的轉變也是不可避免的歷史趨勢。

身為一名出色的獵人，喬尼的野外生存和作戰能力是毋庸置疑的，長年使用弓箭的他對於所有投擲類武器都有著超出常人的手感，他缺乏的只是系統的擊劍和騎術訓練。

不過，就算喬尼很早就有了擊劍和騎術修習的機會，他也不會有時間去練習，因為他絕大部分時間都花在了鬥氣修鍊上。

鬥氣的修鍊分為三個部分：呼吸訓練、體質訓練和刺激訓練。

呼吸訓練指的是通過特殊的呼吸頻率和氣息掌控，積累自身自然逸散的能量。

體質訓練則是通過自重訓練或者器械訓練來改善體質，使之能夠承擔鬥氣的運行。自重訓練就是利用自身重量進行的鍛煉，包括俯卧撐、引體向上等，而器械訓練則是藉助一定的道具來達到鍛煉身體的效果，喬尼家並沒有相應的器械，只好自己開發，他通常用搬運石塊、製作長弓等方式。

前兩個部分誰都可以練習，儘管它們是修鍊鬥氣重要的基礎，但這是所有鬥氣修鍊方法的通用項目，要區分鬥氣修鍊法的等級和優劣，關鍵在於在於第三個部分。

整個鬥氣修鍊最核心的的部分在於刺激訓練。

簡而言之，刺激訓練一開始是用能量源對人體的某些部位進行刺激，在體內形成鬥氣種子。一般用的是魔獸晶核，也有用魔法水晶的，在能量源的選擇上並沒有優劣之分，使用魔獸晶核刺激的鬥氣有很大幾率會帶有魔獸的特殊屬性，而用魔法水晶刺激的鬥氣比較純凈，只具有元素自身的自然屬性。

鬥氣種子一旦形成，鬥氣的性質和大體上的發展路線就已經確定了。這是修鍊鬥氣的第一個關口，很多人就栽在這一關，終生入不了門。

在鬥氣種子形成之後，修行者體內就可以產生第一股鬥氣，根據其不同的性質，再用它刺激身體的不同部位，吸收空氣中遊離的元素，使鬥氣發展壯大。

如果在修鍊期間輔以一些特別的藥物或食材，可以加速這個過程。但是，鬥氣修習的根本還是在對身體特定部位的刺激。不同鬥氣修鍊方法的區別就在於，刺激的部位、力度、時間、頻率都不一樣，導致了效率的差異，也因此分出了鬥氣功法的等級。

鬥氣功法的分級是非常簡單粗暴的，就是低中高三個級別，分級的依據就是凝結鬥氣種子的速度，等級越低，凝結的速度就越快，然而發展的空間也越狹窄。低級功法凝結鬥氣種子的時間是3天以內，中級是4到15天，高級則是1個月以內。如果一個月你還沒有凝練出鬥氣種子，並不是因為你是絕世天才，也不是因為功法太高級，不好意思，你沒有資質。

然而對於真正修習的人來說，那種感覺是很明顯的，被能量源刺激的部位會自動產生一股暖流，停止刺激后這種感覺會消失，而鬥氣種子凝結成功之後，那個部位會自己產生熱流。

喬尼修鍊的鬥氣功法叫「浪潮」，水屬性低級功法。修鍊的方法非常簡單，選取五級以下水屬性魔獸晶核作為能量源，讓一名身懷鬥氣的騎士作為引路人，用鬥氣引出魔獸晶核裡面蘊含的能量，將晶核貼於後腰，從后腰起步，循著腰身到小腹形成一個內在循環。

喬尼的引路人並不是諾斯·布蘭特，他沒有引路人。

遠古時代的鬥氣修鍊是沒有人引路的，所有的道路都需要自己探索，鬥氣的入門有一種最原始的辦法。

魔法晶核所在的器官組織叫做魔源，魔源的組織液具有溶解魔獸晶核的作用，原本這是收取魔獸晶核的注意事項，但也同時是一種鬥氣入門方法的原理。

喬尼吞下了三級魔獸幽蟒的膽囊和晶核，花了3天時間，開啟了自己的鬥氣之路。

有了鬥氣之後，再進行戰鬥技巧的訓練就簡單多了。

在鬥氣的加持下，人的速度和力量都會出現爆髮式的增長，所以對於實力的追求都落到了鬥氣的質和量上面，戰鬥技巧反而淪為了輔助。

喬尼學劍是在成為諾斯·布蘭特的侍從之後，帝國的法律規定，所有騎士必須為帝國訓練儲備力量，對於騎士侍從數額有一定的要求，同時組織正規的騎士訓練，違者輕則收回封地，重則按叛國罪論處。

騎士訓練里的項目叫做「擊劍」，並不是「劍術」。劍術的修習包括了練劍的基礎、各種運劍方法，然後才是揮劍刺擊砍殺的技巧，而擊劍只有簡單的對敵砍殺技巧，不外乎格擋、刺擊和劈砍。

由於騎士之間的比拼實質上在於鬥氣的質量，所以對於劍術的要求的並不是很高，而對於劍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材質要能夠承受鬥氣的加持。

騎士的戰鬥也是有技巧的，技巧在鬥氣的使用上，不同屬性的鬥氣有著豐富的使用技巧，被稱為鬥氣技，鬥氣技施加在劍上，這就是騎士的劍技。當然，別的武器同樣可以用。

騎士劍大體上呈錐形，劍身從護手的連接處緩緩收攏，歸於劍尖，劍長一般70到80厘米，用於單手劈砍。後來衍生出了一種雙手大劍，劍身在靠近護手處是直刃，靠近劍尖的地方逐漸收攏，大劍沒有標準制式，劍柄一般為刃長的三分之一，刃長多為使用者身高的一半。

喬尼接受的是騎士劍的訓練，單手握持，用劍身後段和護手格擋，用劍身前段刺擊劈砍。他沒有鬥氣技可以修習，只能依靠最基本的速度和力量。

喬尼接過唐尼手中那把黑色的劍，臉上也浮現古怪的神色。

這劍真是……太奇怪了。

不管是單手騎士劍還是雙手大劍，為了讓格擋和劈砍都不會太費力，一般來說要把重心放在劍身離劍柄三分之一處，劍柄會安裝圓形或者橢圓形的配重球。同時為了格擋，護手會展開成飛翼狀，平攤呈十字，或者乾脆把手包起來。

而喬尼現在手中拿著的這把劍，制式非常奇特。

儘管這是唐尼根據他的描述復現出來的，可真正拿到手裡，喬尼還是覺得，這劍違反了他的一些常識。

首先，這是一把單手劍，劍身是對稱的雙直刃，僅僅在距離劍尖10厘米左右的地方收攏，按照騎士劍的使用方法，它的劍身不大適合集中刺擊的力量，很難破甲，

然後，這把劍的護手非常窄，超出劍刃的部分只有一兩厘米，看起來僅僅是為了不讓持劍者被劍刃傷到，根本不適合在實戰中格擋。

最後，就是它的劍柄，原本按照喬尼的描述，它的劍柄應該是木質的，可是配重又特別小。唐尼把它打造成了一體式的金屬劍柄，配重球的位置只是一個菱形凸起。劍柄上鍛打出了螺旋紋路，使得單手握持的時候不易脫手。

還有一些特別的地方來自唐尼的魔改，如果你真的以為他僅僅做了把麵包刀，那你就錯了，他把劍身一邊的直刃打出了細碎的波浪，形成了鋸齒狀，而另一邊又沒有改，仍然是原來的直刃。

這把劍全身都使用了特殊的淬火技法，呈現出啞光的黑色效果，而劍鋒是亮銀色，開刃處看起來是細細的一條銀線。

這把劍雖然奇怪，但是仔細看來，特別適合喬尼腦中莫名浮現的劍技。

「做得非常好，謝謝你，唐尼。」

喬尼把劍放到一旁的桌上，給了唐尼一個緊緊的擁抱，又鬧得唐尼一陣臉紅，不知道是因為擁抱還是誇獎。

「等等，我給你做了一把劍鞘，你拿著。」

唐尼走到房間另一邊，從打造釘子的工作台下面摸出一根黑色的劍鞘，劍鞘是堅韌的灰岩牛皮製作的，上面用金屬打造了一圈圈護環，牛皮也染成了黑色，在黑暗中渾然一體。

「你……把我送你的圍裙拆了做劍鞘？」

「炭火和鐵塊又傷不到我，我要那個幹嘛，反正你也是要做劍鞘的，還不如廢物利用一下。」

喬尼內心一陣感動，他知道唐尼這個害羞的傢伙雖然整天除了打造馬蹄鐵，好像沒有別的興趣，但是他對於朋友會付出真心去對待，全心全意為朋友著想，完全不會考慮自己。

感動歸感動，喬尼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更何況日子還長著呢，他認定這個朋友了。

他告別了唐尼，又向迷霧森林的方向走去，他要試一下這把劍，驗證一下腦中出現的劍技。

臨別時，喬尼又給了唐尼一個擁抱，趁機在他的後腦留下了一個黑色的標記。

標記閃爍了一下，隱沒在唐尼的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