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聲東擊西

在劉備，蔣繡的指揮下，全軍放棄了其中一面山巒，固守孤峰北山；在關羽，張飛，趙雲三員猛將的奮勇殺敵下，全軍死死扼住攻山要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誓死不退。徐榮軍剛獲大勝，士氣正盛，拚死攻山，雙方在半山腰叢林中展開了殘酷的肉搏戰，短兵相接，血肉橫飛，殺聲響徹雲霄。

徐榮軍有一萬五千之眾，劉備蔣繡的聯軍僅僅五六千人，而且乃新敗之軍，兵力的優劣之勢幾乎不言而喻。但是蔣綉劉備扼守險要，以上對下，以逸待勞，

在肉搏戰的同時，聯軍不斷向密集的徐榮軍中投擲山石，一石下去，無不頭破血流。有了「遠程打擊」的相助，加上攻山道路逼狹，本來佔優勢兵力的徐榮軍，部隊無法展開，反而遭到聯軍多次反擊，損失慘重。

徐榮不顧箭雨槍林，不顧身邊護衛的苦苦阻攔，一直跑到半山腰戰鬥前線，見鏖戰正酣，相持不下，急忙抓了一個軍中小校厲聲吼道：「怎麼回事！？對手不過是驚弓之鳥，鬥志全無，為何遲遲拿它不下！？反倒是我軍潰退了幾次？啊！？」

「將。。。將。。。將軍。。。」那小校得得瑟瑟答道，「兄。。兄弟們沒命地衝鋒。。。可是尚未沾到敵人的邊，就被上面的一陣箭雨落石損失近半。。。等到與敵廝殺時。。。山上幾個猛將三招兩式就。。。就把弟兄們全部。。。全部撂倒了！啊――」

「噫！」徐榮心急火燎，暗暗叫苦：這個蔣綉，總算找到我軍弱點了，西涼軍皆莽撞之士，論野戰，天下畏其強，可攻堅。。。。。。只知橫衝直撞的士兵如何是堅防之敵手！

戰不多時，蔣綉也舞刀殺入敵群，此時的他，已是抱着必死的決心，面對攻勢洶洶的西涼勇士，全然不懼，大吼著舉刀亂擊，雖說刀法拙劣不堪，但在一腔熱血的激發下，一連砍倒數人。

漸漸地，不少西涼士兵開始注意這個穿着將軍盔甲，武藝卻連個士兵都不如的人，嚎叫着蜂擁而上，他們知道，殺死個將領，少說也要提拔三級！

「殺了那個將官！你們可以不用做低層士兵了――！」督戰官吶喊道。

「別跑了那個敵將――！」

「吼――！」

督戰官的一聲喊使蔣綉頓時成了眾矢之的，心中不免膽怯，但是大敵當前，自己一個將軍都臨陣脫逃，那麼兵士們作何感想？到時候軍無戰心，葬送就是整支軍隊！他深吸一口氣，發出雷霆之吼，發瘋般的沖向來敵。

「喝――――！！」

隱約，邁步前行的那一瞬間，許多士兵都嘶聲力竭的喊道：

「將軍，萬萬不可啊――！」

「將軍，快撤――！」

「將軍，您一個人打不贏他們這麼多人的――」

他沒有動搖，義無反顧地殺了下去。

憑你一人之力，怎麼敵得過我等十數人？領頭的攻山士兵嘖嘖笑道。

很快，他再也沒有笑出聲。

蔣綉在距其僅有五步之遙時，大拇指用力按下了刀柄上的一個按鈕，頓時用鐵鏈連着的刀刃彈射飛出，狠狠刺穿了最左邊士兵的胸膛，未等眾人繼續上前，蔣綉將刀柄向右一拉，削鐵如泥的刀刃頓時右砍，刀鋒所至，眾士兵隨之而倒，被活生生地一刀兩斷，鮮血亂濺――原來，這是蔣綉在洛陽那一宿之時突發奇想，命工匠改良貼身武器，製造出來的鏈子刀。

雙方交戰至暮，頑強的聯軍終究未能讓徐榮攻佔山頭，防線上血色四染，屍積成山，幾乎阻塞徐榮軍攻山之路。

山下董卓軍大營，徐榮正焦急地來回踱步，雙手抱拳握緊，全身汗濕欲滴。是時一名軍中年青小校下山，未等其停步，急忙盤問道：「戰況如何？山頭攻陷了嗎？蔣綉和劉備呢？」

那小校抹了抹臉上的血漬，回道：「將軍，好消息啊！弟兄們剛才拿下了賊軍第一道防線，斬獲已經逾千。。。」

「我軍陣亡比他們多得多！」徐榮終於勃然大怒，摘下頭盔，用力擲於地，方才的儒將風範一掃而光。

徐榮戎馬一生，今日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啃的骨頭。

蔣綉。徐榮暗自叨念著，此人究竟讀了哪門子兵書，簡直就是一個用兵無常的無賴瘋子。若不是各為其主，自己還真想見見他，結成八拜之交。

「將軍，將軍。」李蒙的音聲打斷了徐榮的思緒，「山上賊軍遲遲不下，如今天色已晚，不如暫且放過這股敵兵，返回滎陽，厲兵秣馬，以備再戰。」

「怎麼可能！」徐榮不耐煩道，「你自己動腦子想想，現在撤退，蔣綉不會追擊嗎？我們又會折損多少兵馬？而且蔣綉這隻煮熟的鴨子也讓飛了！」

李蒙沒想到一向溫和寡語的徐榮將軍竟發這麼大的脾氣，冷不丁地連忙喏喏而退。

「啊！？」徐榮一聲叫喊止住了李蒙，他顫顫轉身，臉色慘白――頓時失聲叫道：「大事不好！滎陽有危！李蒙，你速速起點一萬輕騎，火速回師――！！」

夜。

曹操和孫堅領着主力大軍，潛伏於滎陽城北的一個村莊之中，雖然離城池只有十里之遙，卻因為得到了徐榮軍攻打商洛山的消息，加上滿寵力排眾議，都按兵不動。

曹操則是一聲不吭，以狐疑的目光斜瞟著滿寵，在他看來，無論滿寵之計是否成功，對自己都很不利：不成功的話，自己跟着蔣綉，孫堅諸人玉石俱焚；成功的話，

武士強謀士弱的蔣綉身邊如虎添翼，剿滅徐榮的頭功就應該歸於蔣綉。若不是擔心天下人非議，自己早就跟蔣綉他們決裂，獨當一面圖謀大事去了。

滿寵無動於衷，目不轉睛地緊盯遠處的城頭許久，方道：「天色已經黑透，已可以攻城。」

攻城？曹操心地暗笑，如果白日攻城，尚有雲梯，衝車可用，現在已是黑夜，伸手不見五指，攻城器具不靈，你難道要用士兵的腦袋撞城門！？

滿寵沒有注意到曹操孫堅反常的神態，回過頭謂眾人道：「各位軍中有飛爪否？」

孫堅猛然醒悟，可不多時又神情沮喪道：「有倒是有，這玩意兒可以拋上城去，並且用爪子固定，以供士兵攀城所用，可是數量極少，不過數十器件，而且在固定的那一剎，會弄出很大的聲響，守城士兵能不發現嗎？」

「數十具足夠了！」滿寵自信滿滿道，「至於聲響，我早已定下計策，各位將軍只需如此如此，便可奪取城樓，殺入瓮中，攻陷滎陽！」說罷，便在眾人耳邊嘀咕一番。

說罷，包括那兩名亂世梟雄在內，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發出「啊」的輕輕感嘆，曹操雖然表面稱賀，實心中甚是嫉妒：蔣芝清給他們灌了什麼**湯？為何猛將智囊皆投赴而去？

。。。。。。

夜，滎陽城樓。

他們大多是董卓從環境惡劣的西涼帶來的精兵，常年征戰，驍勇甚矣，可是自從去年主子進京，西線無戰事，他們就再沒上過戰場，一個個憋得慌，近日總算有仗可打，這一整天，他們都在城牆上佇立凝望遠方，可一個敵兵的影子也沒有發現。無所事事，很是掃興。

那小卒拍了拍打哈欠的嘴，不經意地向城外一望，立即變色警覺起來：「城下的是誰？不要躲著！」

只見黑暗中出現了幾名穿董卓軍裝的騎馬將軍，數將又引出數十名騎兵來，為首之人正是滿寵――回答道：「本將乃河東太守、相國之侄董璜麾下校尉滿寵，有一封三百里加急之密信，望速速開門，呈與城中徐榮將軍――」

「嗯――！？」城上守卒目光狡黠，「那你身後怎麼有數十騎？難道送一封信需要這麼多人嗎？」

說罷，城上士卒頓時從睡夢中醒來，無聊透頂一年多的他們一個個跑到城邊，伸出腦袋，希望是敵軍來犯，好讓他們大殺一場。

滿寵裝出一副火急火燎之狀：「哎呀，這信董璜大人千叮萬囑不能落入關東賊軍的手裏，所以在駛入臨晉驛站時，我將此事告知站內驛卒，他們便派了數十人一併護我前來。就請快快打開城門吧！此事十萬火急，半刻也耽誤不得啊！」

「是呀，是呀――」身後幾名將軍並數十騎亦大聲附和道。

藉著人聲鼎沸，高順，張遼，曹仁，夏侯?，韓當，黃蓋等身手矯健的將領拿着飛爪，固定於城牆，迅速攀援而上，那些士兵只是將目光注視着城門那頭，尚不知腳下的死神正慢慢向他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