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叛教修女

第24章 叛教修女

第一次試探后,法衛軍似乎變得謹慎起來,一直到獅衛春季的第一場細雨降下都沒有進攻的企圖。斯托卡發現法衛的配置出現了變動,那藍色的旗幟從大軍中消失不見,原本似有似無的馬嘶聲徹底聽不到了,看來是圖道爾的騎兵對攻城束手無策,被提前調離了。

這是一個重要的訊息,法衛圍城的兵力相對減少了,其他戰線有可能受到圖道爾的襲擊。老伯爵令人拿來紙筆書信一封,用細繩綁在信鴿的腳上,向著陰雨綿綿的天空用力一推,讓信鴿順勢起飛。

這場雨細小綿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信鴿飛了一段距離,突然劇烈搖晃起來,簌的一聲竄進了就近的樹林,好像要去哪裡避難一樣。

所幸斯托卡一直注視著信鴿,正好看見了它怪異的飛行軌跡。他趴在城牆邊想要再看清一些,忽然感覺手指酥麻麻的,還帶有一些刺痛。老伯爵抬起手,雨滴彙集而成的水流流進粗糙的表面,把竟然把那幾十年的老繭給泡軟了。

斯托卡伯爵一驚,趕緊把雨水甩掉,此時鄧洛可正好急匆匆趕過來,前者指著城外:「大師,這雨似乎不太尋常。」

鄧洛可點點頭:「我已經接到報告了。」大師將一定嶄新的頭盔舉出城外,光滑平整的鐵質表面竟然冒出一條條青煙,併發出駭人的「滋滋」聲,酸酸的鏽蝕味傳了出來。

大師苦笑一聲:「格雷格慣用的伎倆了,我知道怎麼對付。」

城裡的鍊金術師已經有所動作,他們依次從倉庫里拿出整片整片的皮革披在牆頭,並要求士兵也在盔甲外披上這個。皮革雖然也會被從天而降的怪雨腐蝕,但總好過護甲徹底失去所用。這些皮革被浸泡過某種藥劑后晾曬過,比尋常革物更慢受蝕,只不過從遠處看上去,整個主堡都在冒煙。

暫時緩解了怪雨的危機,鄧洛可披上一件披風走下城去,拐幾個彎進入莊園外的教堂。鄧洛可莊園的教堂不大,但此時正擠著三位神父,便讓人覺得安心。鄧洛可微微行禮:「午安,各位神父。」

神父對鄧洛可也只是點頭之交,他們說了幾句客套話,等待大師繼續發言。「現在外面正在下酸雨,請各位不要離開教堂,或者和我一同入城。為了不讓偽王之流侵佔領地,我希望三位能夠幫我一個小忙。」

神父們面面相覷,如果鄧洛可莊園淪陷,按照格雷格的性子,他們就會被秘密處死,所以只得答應大師的請求。「大師請講,您自願為我等提供庇護,能幫助您是我們的榮幸。」

「很好。」鄧洛可臉色一凝,首先除掉右手的手套,露出一隻只有白骨的手掌。神父驚得瞪大了眼睛,鄧洛可繼續將袖子往上拉,把整條骨臂都給他們看。

「我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鄧洛可握了握右拳,它完全可以自如活動。「但我相信這是黑魔法,所以請三位幫我恢復原狀。對聖術來說,這應該只是舉手之勞。」

一位神父裝著膽子摸了摸鄧洛可的骨手:「這的確是黑魔法,大師。只不過施術者遠比我們強大,所以這需要時間。您能保證在我們完成施法之前,不會有敵人襲擊此地嗎?」

鄧洛可思考了一會:「酸雨對法衛來說同樣有效,不過不排除格雷格有應對的方法。如果三位過於擔憂的話,請披上革衣與我進城。」

聞言幾位神父披上士兵遞上來的皮革披風,與鄧洛可一同離開了教堂。幾人在莊園內的平地上前進,突然看見細雨積聚而成的水窪里,竟然躺著一具獅衛士兵的屍體。屍體已經被腐蝕得面目全非,分不清到底是誰。不過在如此靠近主堡的地方還沒有發生過戰鬥,這名士兵一定是因為來不及躲進庇護所而被酸雨侵蝕致死。鄧洛可搖搖頭,他希望活下來的士兵里沒有像這人這麼傻。

屍體上的一隻紫色眼球盯了鄧洛可許久,後者都沒有一絲覺察,法衛大營中格雷格突然睜開紫色的雙眸,沖近距離觀察的呂訥微笑:「神父已經沾上雨滴,我現在就出發了。」

呂訥以為格雷格還需要很長時間才會睜眼,所以才會湊近他觀察一下傳說中的黑魔法術。年輕的陛下難得臉紅,他轉身向格雷格擺擺手:「神父對我們是威脅,但必須在不被任何人發現的情況下殺死。」

格雷格離開營帳,發現一些在雨中的法衛士兵正在竊竊私語,他們在討論前方莊園的雨是不是像他們的將軍那樣施加了黑魔法,所以想要把手伸出去試試。

肯特將軍一把把他們的手抓回來:「嫌手上的老繭太多嗎?這是士兵的榮耀,好好保存。」說罷自己走進了分不出有何區別的酸雨圈裡。士兵們口中稱是,背後還是嘲笑道:「肯特將軍在騙我們,這雨沒什麼區別嘛,一定是他害怕攻城,才會說使用了黑魔法這樣的謊話。」說著這群人還是把手伸了出去。

就這樣,幾名法衛前線士兵坐進了傷兵的營帳。

格雷格繼續向前走,直到走出法衛營地,發現以琳在那裡等他。格雷格摸了摸後頸,這件事原來他不想和修女說的,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有人救贖獅衛,那就有人救贖法衛。」以琳向格雷格堅定地點了點頭,格雷格愣了一下,忽然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

「這是個艱難的抉擇,會掉腦袋的,修女。」格雷格伸出手笑道。

「哦對了。」他回頭看著以琳,「早餐吃了嗎。」

「吃是吃了,」以琳抱怨道,「無論如何,吃豬肝之前應該通知我一聲,你知道教廷的規矩有不少。」

「軍隊里有什麼就吃什麼。」格雷格這樣回應。

神父進入主堡大廳后將革制的披風交還給士兵,披風已經被雨灼得滿是小洞,士兵也不敢用手直接觸碰,而是將它掛在用綁著臂甲的手臂上。神父鎮定了一下心緒:「好了大師,我們現在就開始治癒您的手臂。請您拉起袖子。」

鄧洛可順從地拉高袖管。這條骨臂無論看多少遍都讓大師自己心驚肉跳,它沒有任何肌肉或者別的筋條連接,但仍然可以維持形狀並感出動作。不僅如此,由於骨頭知覺微弱,鄧洛可察覺不到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力道,所以時常把握在手裡的東西弄碎。我是不是反而因此變強了呢?鄧洛可這麼想著。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不想讓神父恢復自己的手臂了,不過他很快就搖搖頭,強迫自己遠離黑魔法無形的引誘。

三位神父一齊施展聖術,按常識,整個大廳現在應該被聖光所包圍了。鄧洛可疑惑地看著神父,他們憋紅了臉不斷念誦禱文,但周圍沒有任何變化,鄧洛可的手臂還是一條白骨。鄧洛可尷尬地摸了摸後頸:「看來三位今天都不在狀態?」

「不......」神父後退了一步,「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們沒辦法使用聖術了?」

鄧洛可發怒了:「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大聲怒吼的時候,一團黑色的氣霧從神父的影子里升起,組成一個人的形狀來。鄧洛可瞳孔一縮,但已經來不及了,格雷格揮劍將一名神父的頭顱斬下,凌冽的劍鋒染上鮮紅的血色,在半空中揮動出一條血弧。

「格雷格!」鄧洛可驚得臉色蒼白,眼睜睜地看著失去腦袋的神父跪在地上向外噴血。格雷格瞥了一眼鄧洛可的骨臂:「嗯,精神不錯,大師。」

看到鄧洛可的格雷格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背後黑色的霧氣暴躁的涌動而出,好像隨時都會撲出去將鄧洛可吞噬。但很快格雷格就恢復了原狀,他現在不是來找仇人麻煩的,真正的目標是剩餘的兩位神父。鄧洛可終於意識到這場有黑魔法製造的酸雨並不是用來削弱城防的,他連聲咒罵自己的無知,跌坐在地上,似乎失去了意識。

「鄧洛可!」

紅色的聲浪從主堡二樓穿出,斯托卡伯爵帶有獨特法術的吼聲將大部分獅衛守軍震醒,獅衛人終於意識到敵人已經侵入了城堡,拿起武器準備應戰。

只有鄧洛可還坐在地上神情恍惚。格雷格覺得現在拿下鄧洛可的腦袋只是須臾之間的事,這實在太誘人了,他放棄立刻殺死神父的想法,轉身走向鄧洛可。幾名獅衛士兵擁上來阻止,卻被格雷格穿膛而過。獅衛人一愣,回頭看了一樣身形縹緲的男人,隨即體內發出輕微的爆裂聲。所有膽敢阻擋在格雷格面前的士兵全都口吐鮮血栽倒在地,其他人雖然搭著弓箭,但心底不約而同地喊著「魔鬼」,手臂抖得根本沒辦法瞄準。

斯托卡伯爵不顧全身傷重,從從二樓的走廊跳了下去,用魔法讓自己安然落地。格雷格已經對著失去意識的鄧洛可舉起了長劍,斯托卡眼見已經來不及,伸手在地上猛地一拍,一股血紅色的奧術能量如海浪一樣直衝向格雷格,後者揮下長劍,只覺虎口一痛,粗糙的皮膚表面裂開無數細小的傷口,劍刃落下的方向也偏移出去,只落在鄧洛可的左側肩膀上。

感覺到痛的鄧洛可終於驚醒過來,下意識地踹開眼前的人,從腰帶上摘下一個小玻璃瓶子,直接用白骨右手捏碎了刺向格雷格腹部。

鄧洛可都沒想到自己能碰到格雷格,尖銳的白骨混合這煉金藥劑刺入了格雷格的腹部,後者痛哼一聲彎下腰去。斯托卡見鄧洛可得手,倒在地上大叫:「繼續攻擊!」

格雷格沒有給任何一個獅衛人機會,在一陣箭雨觸碰到自己之前,格雷格化作淤泥滲進了主堡地下。

鄧洛可沒有殺死,兩名神父也從大廳逃走了,格雷格一邊咒罵自己急功近利一邊重新追蹤神父的去向。摻了黑魔法的酸雨暫時對神父有效,但水跡遲早會幹,到時候能不能從神職人員手下逃走,格雷格都沒辦法確保。他繞過獅衛士兵直直竄上主堡三層,終於聽見一串慌張的腳步聲,格雷格惡狠狠地發出冷笑,猛然在主堡的某間緊鎖的房間里現出身形,神父果然躲在這裡,他抱著頭縮在書桌底下,看來在這種緊要關頭,他已經顧不上祈禱聖主了。

「格雷格!」

房間的衣櫃竟然發出一聲大喝,斯托卡撞開櫃門沖向格雷格,後者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伸出長劍將神父的心口戳出個窟窿來,黑魔法立刻從患處擴散開來,留給神父的時間只夠他露出一個扭曲痛苦地表情,便化作片片黑灰飄散而去。

知道這個時候,斯托卡終於撞上了格雷格的身體,兩人失去平衡倒向一邊,格雷格的顴骨撞在了桌角,腦袋穩穩響了一會才恢復正常。格雷格覺得生氣,狠狠瞪了斯托卡一眼,後者正在等他出手,他早就在手掌心畫好了法陣等格雷格放鬆防備。不料格雷格掙脫開老伯爵的鉗制,穿過緊鎖的門板去尋找最後一名神父了。

斯托卡趴在地上獃獃地盯著房門,心中猶如獨守空門的寡婦那般無比空虛。

此時莊園的地下倉庫里,鄧洛可正靠在牆邊死死盯著神父,他不知道斯托卡已經失手,看上去還很樂觀:「神父不用驚慌,這裡有上千士兵,格雷格再強也沒辦法一個人結束戰爭。」神父只好點點頭,領主都不得不躲在自家領地的地下倉庫,無論鄧洛可如何安慰他,都不會有什麼安全感產生。

倉庫外腳步雜亂,好像格雷格已經發現最後一名神父的所在,鄧洛可把乾燥劑撒在神父身上,希望他能快點擺脫黑魔法雨滴的困擾,神父一直頌唱聖文,終於金色的光芒像流星一樣劃破昏暗的地下倉庫。兩人對視一笑,盤算著要不要打開倉庫大門。

聖光照亮倉庫,門外也慢慢安靜下來,腳步聲已經聽不見了。鄧洛可確信格雷格就在門外,但他現在已經不怕了,神父在地上畫下巨大的法陣,這是鄧洛可大師生來見過最大的聖術法陣,它佔據了整個倉庫的地面,圖案也極其複雜,除了規則、穩定的幾何圖形之外,還有晦澀難懂的咒文。

神父用奔跑的方式進行繪製,回頭給了鄧洛可一個堅定的眼神,好像在說只要那個魔鬼一踏進這個房間,就會被金色的火焰燒成飛灰。

鄧洛可今天一天都沒有這麼安心過,他大踏出步子,索性將倉庫大門猛地打開,一陣冷風迎面向他吹來,大師有一種預感——格雷格已經進來了。

「魔鬼!」神父大喊一聲,手掌奮力按向法陣中心,聖光像是默契老友一般立刻響應,沿著法陣的線條亮起,奪目的光芒即使是普通人也無力正眼相看。

此時鄧洛可莊園外,降雨已經停止,烏雲逐漸消散,太陽向泥濘的地面投下束束光線。其中一束正好籠罩著莊園主堡,好像是要回報這份恩澤似的,主堡也自行發出光亮來,與這個戰火紛飛的世界交相輝映。呂訥望著光芒四射的主堡,忽然皺起了眉頭。

鄧洛可閉著眼睛,根本無從認定格雷格是否已經被消滅,但他就是想笑。他的右手手臂發癢發痛,這是肌肉長回來的反應,聖術已經開始發揮效果了。

怎麼說呢?以琳修女想。和格雷格的身體融合在一起,聽上去是多麼令人作嘔的事情,但實際上並沒有那麼不堪。就像他正敞開心懷擁抱著她一樣,每一次心跳、每一次顫動都能被敏銳地感受到。

以琳可以在強大的聖術里自如行走,這是毋庸置疑的,她甚至覺得這個聖術只是放放光罷了。她滿臉疑惑地看著跪在地上獰笑的神父,原來格雷格說的都是真的,他才是破了教廷戒律、率先參與王權爭奪的聖職人員。

「為什麼……您是真的想要用聖主賜予你的力量殺人害命嗎?」以琳在一片光芒中淚流滿面,她的小腹上一個十字形印記透過修道服閃爍著,閃光壓制了整個地下倉庫的光亮,現在看來,神父費盡心血畫下的法陣已經黯然失色。

聽見女人聲音的鄧洛可愣了一下,他很快就意識到她是何人,驚得後背發涼:「以琳修女!」

神父感受到了反制,像碰了油鍋一樣把手縮回來,口吐鮮血,雙手撐在地上虛弱無比。「以琳……」神父抬頭看著她,「你身負聖痕,是聖主派來人間的使者,在獅衛的教堂里學習知識,將來總有一天會在教廷獲得一席之地。你現在這麼做,難道不辜負教廷的諄諄教導、不辜負聖主的神聖旨意嗎?」

以琳一邊流淚一邊搖頭,言語聲幾近哽咽:「你才是破戒之人,我已經看透,再也不相信教廷了!」

「什麼?」神父忽然醒悟過來,朝著其他方向大喊,「格雷格,你這個魔鬼!你對以琳修女做了什麼?」

「不要叫了。」

以琳修女失望地轉過身去,後腦勺竟然是一張怪物的臉:豎生的口器、顫動的觸鬚、不反光的硬殼。神父大聲慘叫,五臟都扭曲在了一塊:「魔鬼,魔鬼!以琳!」

「我才不是——」以琳聽到神父在叫她魔鬼,覺得是污衊,便生氣地回頭辯解,卻發現神父不見了,鄧洛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地上口吐白沫。

格雷格從以琳的身體里鑽出來,兩人幾乎同時倒地嘔吐起來,早上吃的豬肝全都從胃了翻上來了。還好吐的不是自己的內臟,格雷格抹掉嘴邊的污物想道。

比起格雷格,以琳已經吐得昏死過去,老肯特不得不把她扛在肩上離開,斯托卡伯爵已經帶兵將出口團團圍住。

「聽著,斯托卡伯爵。」格雷格指了指裡頭,「我最近脾氣不太好,看這麼多人來來去去就覺得煩,說不定一生氣就把倉庫里的鄧洛可大師殺死了。」

「他已經死了。」斯托卡抽出長劍,「士兵,向前!」

格雷格心中咒罵,老伯爵在世一天,呂訥就沒辦法安穩地拿下獅衛。就在獅衛士兵一擁上前要把格雷格和以琳一同拿下的時候,斯托卡發現了格雷格腳邊半死不活的神父,他瞳孔一縮,立刻讓士兵後退:「停止向前!」

格雷格恥笑斯托卡:「這只是普通的法術,懦夫。」說完,格雷格手上發出湛藍的奧術光澤,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光塵碎裂得不成人形。

格雷格順利回到法衛軍營,神父已經對他失去威脅了。隔著老遠呂訥就能聽見斯托卡憤怒的吼聲。「看來任務完成了。」

「尚完成了一半。」格雷格看著跪在地上的獅衛平民。呂訥將一大袋金幣扔在那人的面前,後者從來就沒見過那麼多錢,即使在尊貴的十二世陛下面前,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將錢收進懷裡。

呂訥厭惡地看了他一眼:「錢已經給你了,滾吧。」

斯托卡吼得全身乏力,繃帶已經阻止不了傷口重新開裂了。如果是平時的伯爵,他應該知道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斯托卡親自打來一桶冷水把驚嚇過度的鄧洛可潑醒,還把水桶扔在他的臉上。「起來,廢物!神父全都死了,你知道之後要做什麼。」

鄧洛可心有餘悸,但聽到斯托卡這麼和自己講話還是異常不悅:「我是獅衛總管,注意你的態度,斯托卡伯爵!」

「那就請你下令,讓我去給教皇陛下寫信!」斯托卡忍住怒火,「格雷格殺死了三名神父,以琳叛教之罪也已坐實,這些事足以讓教廷發兵,法衛敗局已定。」

鄧洛可沉默許久都沒有下令,他不想按照斯托卡的話做事。老伯爵狠狠瞪了他一眼,拖著傷痕纍纍的身體離開了地下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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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悲歌——偽王之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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