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8】破局之道
「那有什麼破解之法嗎？」
九尾妖狐道：「妾身也只是在上古傳聞當中有所了解，但是卻沒有真正碰上過，也不知道如何從水月洞天當中，脫身出去。」
「呃……」趙雲天眉頭皺得更緊了，蛋疼得要命。
原本還以為是幻境，如果是幻境的話，那還不至於如此絕望，畢竟，幻境只不過是困在了自己的意識當中，解決起來雖然麻煩，但至少有方法可行。
而這玩意呢，也有方法，可是卻不知道方法在哪兒！
連九尾妖狐不知道，那趙雲天，則更加不知道了。
得了，只能餓死在這個地方了。
「公子，也不是毫無希望可言，雖然妾身不知道破解之法，但是，只要能夠找到真正的水底，興許，有一絲生機！」九尾妖狐在一旁寬慰道。
聞言，趙雲天眼裡隨之有了亮光，神色微微一凝，道：「上下，東南西北，一共有六個面，中間的距離又很長，如果一個一個的找過去，咱們不知要花多長時間，既然水底有真假之分，那真與假之間，自然有一個可以用以區別的特徵。」
「這下，妾身也不太了解，還是公子自身實踐證明。」九尾妖狐輕聲道。
趙雲天也沒有指望，九尾妖狐可以幫得上什麼忙了，她只剩下一個元神，一個元神，又能花揮多大的作用呢？
雖然可能花費的時間比較長，但是，至少有那麼一絲機率可以出去，總比待在這兒等死要強。
趙雲天先挑選了一個水底，雙腳緩緩落到了地面上，行走了起來，一邊走，一邊放開神識去感知，然而，卻沒發現任何端倪。
河沙無比真實！握在手裡時，便隨著水流飄動的方向散落。
堅硬的石頭，亦然無比真實，用力一蹬，甚至會出現一絲裂痕。
一切的一切，真實到不能再真實了。
趙雲天在愣住了，神色微微一凝，心裡提了一口氣。
接著，又換了一個水底，得到的結果，沒有任何變化，仍然也是真實的！那般實質的感覺，硬是沒有半點兒虛假。
「草！」趙雲天忍不住狠狠的一揮拳，怒火中燒的罵道。
「公子，如果像表面那麼簡單，水月洞天便配不上神奇二字了。」九尾妖狐道。
趙雲天心裡本來還沒什麼的，不過，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頓時便不好了。
這意思，豈不是老子永遠的出不去了？！
驀然，趙雲天沉默了，目光順著河床一路望了過去。
不由得發現了奇異之處，一般的水底，通常都是凹凸不平的，起起伏伏，坑坑窪窪，而這兒的水底，卻是一馬平川，平整得像是被人特意修繕過了似的。
趙雲天心想，如果找不出真的水底，那為何不來挖一挖，沒準可能挖出一點兒什麼東西來。
假的東西，不可能代替得的真的，興許，挖上一挖，還真能發現一些端倪。
心裡有了這個想法，趙雲天便不再猶豫，趴在水底上，使勁的挖了起來。河沙一層又一層的被扒開。
一米。
兩米。
三米。
趙雲天一口氣提起來，足足挖了七八米，挖出了一個大坑。
「這沙子怎麼有這麼多？」趙雲天不免為之詫異道。
接著，又挖了十幾米，發現除了沙子，還是沙子，啥玩意也沒出現。
趙雲天躺著了坑裡，呼出了一口氣，氣在水裡變成了一連串的泡泡。
碰見了這樣的困境，還真雞兒的絕望！折騰了半天，硬是找不到出去的方法。趙雲天不知道這沙層到底有多厚，但是除了不斷的挖下去之外，沒有其它方法。
十米！
二十米！！
三十米！！！
趙雲天累得有點喘不過氣來了，只好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等體力恢復之後，又繼續開干。
心裡反正已經打定了主意，一百米不行，就挖一千米，一千米不行，就挖一萬米！
也不知道埋頭苦挖了多久，反正時間已經流逝得失去了概念。
趙雲天使勁挖出來幾百米，仍然沒有將沙層挖破。
「公子，如果找不出真的水底，你這麼不斷了挖下去，也是徒勞。」九尾妖狐道。
趙雲天氣得罵人了，大聲喊道：「那你丫告訴我，該怎麼做？我是坐在這兒，一動不動等死嗎？！還是找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九尾妖狐罵得不吱聲了，趙雲天也氣急敗壞的坐了下來，心想，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好端端一個空間跳躍，竟然被傳送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運氣到底有多差，才會這麼點背？！
「公子，其實你也犯不著生氣。」九尾妖狐語氣柔和地安慰道。
趙雲天也覺得自己態度有些不對，人家小狐狸又沒犯錯，幹嘛朝著她大吼大叫？微微頓了一聲，道：「對不起，我不是無心的，只是這困境太讓我頭疼了，所以，說話的語氣才重了一點。」
「公子，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你現在急也沒有用。」九尾妖狐語氣一轉，道：「水月洞天並不是關人的地方，而是遠古大能藏身的場所，或者是埋葬神靈的去處，往往在這樣的地方，隱藏著莫大的機緣。」
聞言，趙雲天心頭一動，眼睛發亮了，下意識的問道：「這麼說來，這個地方，還有著另外的寶藏？」
「可以這麼說。」九尾妖狐回答道。
趙雲天道：「可我在這裡轉悠了這麼久，什麼也沒發現呀，別說是遠古大能留下的寶貝了，連一條魚也沒有。」
九尾妖狐道：「如果這還是有主之處，勢必有陣法守護，或者加持了結界，隱藏在公子你望不見的地方。」
趙雲天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如果真能在這裡找到一點寶貝，也算是因禍得福，不至於那般血虧。
興許，再找到寶貝的同時，也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不過，剛有三分高興，一下子，便又變得失落了，神識在這個地方完全沒用，連一個沙層也挖不破，即使寶貝在腳下，那也干瞪著眼找不到。
趙雲天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到，在這個水月洞天當中，寶貝會藏在何處。
此處範圍甚廣，直徑應該有十萬米，上下也是一萬米，很像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盒子除了水，便是沙層。
表面看似十分簡單，卻一點兒也不簡單，至少，趙雲天是被這玩意，弄得心力交瘁了。
此時此刻，趙雲天甚至不知道，該要如何折騰了，怎麼折騰都不對勁，時間也已花了不少，硬是沒有弄出半點端倪。
水月洞天，既然是一面鏡子，那肯定有某個東西，可以將其打破。
只是這個打破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月亮在水面上出現，那是由於反射作用，如果擋住了光源，或者反射途徑，將不會出現反射的效果。
那這個水月洞天，又是通過怎樣的途徑，出現四面八方的水底的呢？
光源？
肯定不是，這鬼地方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點兒光，再說了，光也不可能是形成實質的事物。
九尾妖狐也在思考著應對之策，她雖然聽說過水月洞天的名字，但是對於此處，沒有過任何了解，只是不像趙雲天那麼迷糊，多少還是有幾分見聞。
趙雲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靈兒，我實在是想不出任何辦法了，該試的法子，都已經試過了，結果你也看到了，沒有雞兒用。」
「公子，你也不必灰心喪氣，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可能是我們命中所註定的劫難，逃不過也是宿命。」九尾妖狐道。
宿命？
趙雲天搖了搖頭，露出了一抹苦笑，從來沒有信過命，但是這一次不得不信了，感覺像是冥冥中自有定數一般。
蜃妖說了，短距離的空間跳躍極少出錯，偏偏這一次便出錯了，而且，還好死不死的傳送到了此處？
這不是命數嗎？
這不是劫難嗎？
趙雲天在水裡時，可以永生不死，活上個幾千年沒問題，不過，倘若出不去，活這麼久又有什麼意義？
還不如抹脖子算了，死了便一了百了。
趙雲天在想，空間跳躍的距離不長，那這個地方應該是在寧安古鎮以內，可是，有這麼深的水，難道是在水城的內部？
水城應該也沒有這麼深的水，極有可能是在水城之下的地下暗河當中。
「靈兒，咱們要是出不去了，怎麼辦？」趙雲天不再動彈了，躺在了地上，將雙手枕在腦袋後面，開口問道。
「那靈兒陪公子一輩子。」九尾妖狐道。
趙雲天笑了笑，想一想也覺得不錯，至少有個人陪著，也不至於那麼寂寞。
「這個地方太黑了，我不太喜歡。」趙雲天撇嘴道，如果困在一個青山綠水之處，那還好說，至少，還有得東西玩，而在這兒，啥玩意都沒有了，除了玩屁，便是完蛋！
「為什麼會這麼黑？」驀然，趙雲天腦袋裡冒出了一個疑問。
「陽光照不進來，自然是黑的。」
趙雲天道：「不對，黑得不太尋常，我不僅用不了神識，而且，也看不太清楚。」
由於血脈的原因，趙雲天在水裡，可以說是如魚得水，比魚還要自在，然而，在這麼深的水裡，卻像是被限制住了一般，感知被束縛得死死的。
——
——
「傳送地點不是寧安古鎮外圍嗎？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幕漁怒不可遏，當即大聲的質問道。
此時，每一個穿過鏡面的人，都出現在了同一個地方，水裡。
至於這兒，又是哪一條河，哪一個湖泊，不得而知了。
「幕漁，團隊不是你一個人說得算，要是空手而歸了，那我們之前付出的努力，豈不是白折騰？」四號與五號，在施展完空間異能之後，變得極為虛弱，不過說話的語氣，卻咄咄逼人。
聞言，幕漁神色一凝，沉聲怒道：「你們是故意的？誰給你倆的這個膽子！」
「一號，你不要在這樣假惺惺了，你的計劃我都一清二楚，只是不願意說破而已。」此時，一個聲音傳了出來，聞聲，幕漁當即轉頭望去，只見蜃妖從後面遊了過來。
「是你指使的？」幕漁問道。
蜃妖道：「只是一個警報，你便將我們全部傳送出去，那個坐標我是事先踩過點，根本不是什麼安全區域，那藏著什麼東西？你心知肚明。」
「你什麼意思？」幕漁臉色一變，道：「你以為我策劃這一切是在鬧著玩嗎！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錢嗎！付出的人力物力以精力，是你們想象不到的。」
「嗯，是的，那也只不過是你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所做的必要準備。」蜃妖不為所動的說道，淡紫色的眸子里，閃爍起了凜冽的寒光。一邊說，蜃妖從身上拿出了一個小方塊，在幕漁眼前晃了一晃，道：「這是什麼東西，應該不必我多說了。」
見狀，幕漁眉頭一皺，而臉色也逐漸變得陰沉，語氣低沉的說道：「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蜃妖手上握著的那一枚小方塊，正是一個電腦晶元，安裝在頭盔當中，只要摁下總開關按鈕，頭盔便會釋放出毒素，將每一個佩戴者，瞬間殺死！
「從你策劃整個行動開始。」蜃妖嘴裡發出了一聲冷笑，出聲道：「你找了一些彼此都不認識的人，將大家組成一個團體，表面是為了更好的團結，實際上，卻是為了利於控制，你不知道的是，在這些人里，有三分之二，我都認識。」
話音一落，一共有十個人，出現在了蜃妖的身後，其中，包括四號與五號。
「幕漁，我手上有一份名單，這些人全部都是異能者，皆在三年之內，死於非命，有一個專門獵殺異能者的組織，這個組織，在將人殺死之後，取走屍體上的器官，用以開展活體實驗。而你呢，正是那個組織當中的其中一員。」蜃妖道，說到此處時，眼裡殺意盎然！
幕漁臉色又變得難看了幾分，甚至，搖頭嗤笑了起來：「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你，沒想到，你會這麼警覺……」
蜃妖道：「不是我警覺，而是你露出的破綻太多了，像這樣全異能者的陣容，應對能力太差了，稍微碰到一點危機，極大可能將萬劫不復，而你卻偏偏選擇這麼做。」冰冷的寒光在眸子間凝聚，繼續道：「當然，我不否認，水下王城是一個不錯的噱頭，許多人也趨之若鶩，不過，三大家族的實力，你我也很清楚，完全不是我們這個層次的人可以觸碰的。而你又偏偏這麼做了。」
「當然，最大的疑點是你請了我，我對於整個尋寶行動而言，所能發揮的作用，微乎其微，而且，更多時候還需要人保護，我應該算是一個累贅，可正是我這樣的累贅，你卻是極力相邀，有點兒不合常理。」蜃妖不動聲色的說道。
「蜃妖，果然厲害！我對於你的了解還是太少了，原以為，你只不過是一個單打獨鬥的女殺手，實力雖有，但是不足為慮。現在看來，完全是我失策了。」幕漁一邊說，一邊搖頭苦笑。
「妖，無需與這般人廢話，當即轟殺！」蜃妖身邊一個高大的男人道。此人的代號，是九。
並不是所有人都站在蜃妖這一邊，還有少數一部分人，是幕漁的追隨者。
一個團隊，霎時間，分成了兩拔，並且站在各自的對立面上，對峙了起來。
幕漁一點兒也不慌亂，坦然自若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浪費功夫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們的活體實驗，研究的到底是什麼嗎？現在，我便你們開一開眼界！」
話音一落，幕漁從身上掏出了一把刀子，然後，劃破了自己的手，而鮮血也隨之流了出來，染紅了一片區域。
手上的傷口，那劃開了皮肉，剎那間，變成了一張蠕動的血口……
「反正，你們今天一個也走不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集合你們的目的，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水下王城，另一部分原因，則是要獻祭掉你們，只要將你們這些異能者，鮮活的血肉，獻給邪君大人，我便能獲得無與倫比的力量，呵呵，三大家族又如何？水下王城又如何，通通都是我幕某的囊中之物，誰擋我，我便殺誰！」幕漁仰頭大笑道，彷彿已經進入了癲狂狀態，雙目通紅，殺光閃爍。
邪君？
聽到這個名號，蜃妖臉色微微一變，但凡是在異能者這個圈子裡，可以說，邪君如同是一個窮凶極惡的夢魘！
它不能稱之為人，是一個變態，一個泯滅人性的妖魔！
在數十年，一個邪惡的異能者組織，抓了無數個異能者，將其一一殺死，並且取下了所附帶異能的器官，利用先進的生化技術，拼湊出了一個人造人！
這個人，便是邪君。
一個異能者通常只有一個異能，至於，幸運一點的，也不過兩到三個，而且，所受到限制極大。
而邪君，卻擁有無數個異能，因為，它有一個極為變態的能力——血肉吞噬！
只要將一個異能者的屍體吞噬掉，便能輕而易舉的獲得對方的能力。像這樣的魔頭，一度成為了異能者的噩夢。
不過，也正是在數十年前，邪君被一位強大的人重創了，此後銷聲匿跡，外界還以為，這魔頭早已死去，沒想到，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之後，它的信徒在今日此時，竟然又出現了！
幕漁手上劃開的那一道口子，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變成了一張血盆大口，當即，便將身邊的一個人給吞掉了，一顆腦袋，直接被砍下來，沒有頭的身體，抽搐了幾下，往外倒去。
在幕漁身邊，一共才三個追隨者，如今，竟還被其生吞了一個。
另外兩個見到了這等畫面，臉上不僅沒有露出任何惶恐之色，反倒無比興奮，彷彿是即將受到帝王寵幸的妃子。
幕漁吃了一個人頭之後，身體開始膨脹，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整個人也隨之拔高了數十公分。
蜃妖暗道不妙，淡紫色的眸子里，迸發出一道光芒，幕漁卻毫不躲閃的迎視了過來，兩人的目光一邊碰撞，一邊冷笑道：「你的精神制幻對我無用，哼！我這一雙眼睛，吃了一個精神系的異能者，免疫一切控制。」
「一起上，速戰速決。」九號喝道，一馬當先的殺了過去，其餘眾人，緊隨其後。
——
趙雲天手指敲著腦袋，正苦思冥想，眼裡的光，時閃時暗。
總要找出一些異常之處，只要有異常，那便說明有區別，而這個區別，也許，正是破局之道！
水裡有什麼東西？
水。
沙子。
還有空氣。
這三個東西，在這裡也有，趙雲天仍然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所以，外界該有的三大元素，這兒一個也不缺。
趙雲天重新站了起來，放開了神識，掃視著四周，目光如雷霆一般掃過。
這兒，也有沒有的東西。
沒有光。
沒有生物。
除了最基礎的三大元素之外，再也沒有一點其它的東西。
而且，更為古怪的是，沙層平坦得沒有任何褶皺，而且每一粒細砂的顆粒，達到了驚人的一致，一模一樣！
世上怎麼會有一模一樣的東西？即使是兩片樹葉，也會有細微的區別。
每一粒沙子，如出一轍，那每一滴水呢？是不是也沒有區別？
一粒沙。
一滴水。
一口氣。
一個世界？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凈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
這兒，所有東西都是一樣的，興許，眼前所看到的，並非真實。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所有東西，都是一個密不可分的整體！
世間萬象，本是在無形當中尋找規律，在規律當中，發現至理。
驀然，趙雲天彷彿明白了什麼東西，迷茫的眼睛里，泛起了一層光華。
輕輕的彎下了身子，從河床上，抓起了一把沙子。然後，將指縫微微張開，任由這些沙子順著水流，流淌而出。
當手心裡的沙子越來越少，趙雲天手掌也開始越握越緊。
「公子，你在幹嘛？」九尾妖狐為之困惑的問道。
趙雲天嘴角微微一上揚，簡簡單單的說了兩個字：「破局！」
當掌心裡只剩下最後一顆沙時，趙雲天的手已經握緊到了極致。
滅一粒沙。
凝一滴水。
吞一口氣！
趙雲天神色一動，不斷用力，將渾身力量凝聚於手間，剎那間，手心當中的那一粒沙子在變化，而四周格局，與此同時，也隨之變幻了起來。
果然如此……
見狀，趙雲天愈發堅定心中的想法，一道光芒自手中綻放開了。
驀然，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在手掌中央，一顆沙子正懸浮著，將沙子放大千萬倍，可以發現，這一顆沙子是一枚正方體的小晶體，通體透明，而且內部還不是實體。
當再放大千萬倍時，內部的景象，逐漸看得一清二楚。
在沙水內部，流淌的是水。
水裡暗流涌動，一片黑暗，在黑暗當中，有一道很小的光亮。
再將沙子放大千萬倍，光亮的來源，竟是一個人，那個人正握著一顆沙子，集中所有注意力在凝視。
握沙子的人，手裡也有一顆沙子，沙子里又是同樣的景象，人握沙，沙藏人，一個藏著一個，無窮無盡！
這個人，正是趙雲天，不論是一個，還是千萬個，無數個，都是一個人。
而且這一顆沙，藏著無數個趙雲天，也在無數個趙雲天的手掌之間。
當光亮被點燃的那一刻，趙雲天隨之抬頭望去，目光飛射，黑暗被瞬間驅逐，厚得不見根底的沙層，全部都是沙子，每粒沙子都是透明的，都可以被光芒所穿透。
在這些細小的顆粒當中，趙雲天看到了無數個自己，當透過這些沙層，目光繼續往上蔓延時，看見了一個巨人，那個巨人，不是別人，也是自己！
這個巨人趙雲天，也握著一顆沙，也在抬頭往上看……
奇妙！
太奇妙了。
趙雲天震撼無比，難以置信。
億萬粒沙子，億萬個世界，億萬個趙雲天！
沙里有水，水裡有氣，氣里有人，人的手心之間，又有沙……一切在不斷重複！
太不可思議了，原來，這才是水月洞天的真正奧秘。
萬物歸一，一即無數！
之前醒來的一切異象，都解釋得通了，為什麼會沒有光？
因為有了光，一切便能瞧得清楚。
為什麼水月洞天四四方方呢？因為，從始至終，都只不過是一粒沙子罷了。
沙子是晶體，晶體本就是四四方方的。
為什麼四個面都一樣？而且都有引力……這些一開始，趙雲天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一瞬間，都恍然明白了過來。
原來，破局之道即在眼裡，自己既是這一顆沙子當中的囚徒，也是掌控這一顆沙子的主宰者。
當然，無法看透事物的表象，不能明白這個道理，一輩子都困在這個死局裡，永遠也出不去。
還好，興許正是那一剎那的靈光閃過，讓趙雲天如同醐灌頂一般，瞬間意會。
捏破這一顆沙，水月洞天便會瓦解，而自己也可以出去了。
驀然，趙雲天忍不住的想，世界是不是也是這樣？整個宇宙，只不過是藏身於一個塵埃當中，塵埃又在宇宙之間，彼此相生相藏？
雖然理解起來很抽象，但是，世間本就有許多科學也解釋不了的東西，不能理解，並不代表不存在。
如果不是趙雲天親身經歷，或許，也不會相信，竟會有如此神奇的地方！
水月洞天，果然非比尋常。
破！
趙雲天大喝一聲，再次握緊了手心，那一顆沙子，在剎那間破碎了開來。而所處的水月洞天，也發生了一陣劇烈的震動。
轟隆隆……
天崩地裂，天旋地轉！
趙雲天望見了光明，縱身一躍，當即便從中飛了出去！
在水月洞天徹底崩塌的那一刻，人已經游出那一方寸天地。
咕嚕嚕——
出來之後，趙雲天發現自己還在水裡，而且還呆在原地，沒有移動半步。
只是，四周有了變化，出現了水草，出現了魚兒，出現了礁石，一切水裡該有的，通通都有了！
見狀，趙雲天長鬆了一口氣，這應該是水月洞天的第二層表象。
從無到有，由死而生。
這玩意，到底是老天爺鬼斧神工的傑作，還是某位遠古大能，巧奪天工的手筆？趙雲天不知道前者，還是後者，不過，已然被水月洞天的巧妙，徹底的震撼了。
「公子，您真的厲害！」九尾妖狐由衷的誇讚道。
聞言，趙雲天微微一笑，擺手道：「只不過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誤打誤撞，完全不值一提。」
九尾妖狐卻不這麼認為，輕聲道：「如果是換作了別人，可能一輩子也出不來，更不可能發現其中的奧秘。」
「哈哈哈，沒辦法，可能是我太帥了，老天爺也不忍心我孤獨終老，所以，才讓我看透了表象。」趙雲天不免小小的自戀了一把。
九尾妖狐也跟著笑了起來，驀然說道：「公子，可喜可賀，你已經進入了水月洞天的第二層表象，第一層是困人之處，第二層，應該是寶藏被埋放的地方。」
「還不能高興得太早，有第二層，沒準又跳出來個第三層，第四層，第五層。」趙雲天搖了搖頭，高興雖說高興，但是還沒有到欣喜若狂的程度。
正因為經歷得太多，早已望破了些許，不再大喜大悲。
「嗯？」趙雲天詫異了，發現自己手腕上的那塊屏幕，突然間亮了起來，而且還出現了許多小光點，這些小光點，代表的正是尋寶的隊友。
之前，在水月洞天的第一層表象里，一切電子儀器失靈，現在進入了第二層表象，反倒有了信號。
而且，這些小光點離自身所處位置，隔得十分相近。
呃……
怎麼只剩下十個人了？
趙雲天可以從這見屏幕上得知，整個團隊的數據，剩了多少人？這些人狀態如何？
蜃妖還在！
見狀，趙雲天心頭一喜，不過，笑容才剛露出來，便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