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水月洞天
大家的心情變得格外的沉重起來，而幕漁的神色，也是十分凝重。
第二道防線，近在咫尺。是一面高達足足有四十米的高牆，抬頭望去，人類在底下，猶如一隻螞蟻般渺小。
趙雲天目光微微一凝，神識想要透過去，卻發現有一股奇特的力量阻擋在外，彷彿是一個結界。
見狀，趙雲天臉色微微一變，第二道防線的兇險遠遠高於第一道防線，現在唯一可以規避危險的，便是自己的神識。如今，在這個地方，居然連神識也使用不了！
這下，頓時使得原本並不明朗的前景，無異於雪上加霜。
牆的另一面是什麼東西，沒人知道……
「二十號，怎麼了？」幕漁注意到趙雲天臉上的變化，當即便開口問道。
聞言，趙雲天咳嗽了一聲，臉上露出了一絲為難之色，開口道：「我的直覺，好像是出問題了，它沒有給我一個準確的方向感。」
這一下，這邊的人都慌了，之前的阻礙能夠有驚無險的通過，完全得益於，趙雲天百發百中的直覺。如今直覺失效了，那不等同於又變成了瞎子？
幕漁問道：「那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有的，不過……需要一點時間。」趙雲天緩緩說道，也不敢託大。
「行，十分鐘夠嗎？」
「差不多了。」趙雲天回答道。
幕漁輕嗯了一聲，道：「那十分鐘之後，你給我們指明方向，無論對錯，我們都將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好的。」
趙雲天沒有了神識，還有另一個手段，那便是毒蜂，這玩意不僅是一件殺人武器，而且還是第三隻眼睛。
走到了一處無人的地方，趁著夜色，偷偷地將毒蜂放得出去，眾人也沒有靠近，靜靜的在一邊等著。
毒蜂振翅而飛，猶如一顆流沙，朝著牆的另一端飛去。
滋滋——
正當要飛過那一面牆時，隔空當中竟出現的一張電網，毒蜂碰撞時，頃刻間是一陣電閃雷鳴。
嗡嗡——
趙雲天抱住腦袋，蹲到了地上，一剎那，疼得咧起了牙。
毒蜂與自己心意相通，瞬間死亡，勢必將帶來一些不適感。當然，由於體質強大，不至於，淪落到順風耳那般結果。
「二十號，你那發生什麼了？」幕漁的聲音傳了過來。
「在高牆之上，還有一張無形的電網，可能是一個結界，也有可能是一個陣法。」趙雲天如實說道。
「電網？」幕漁神色一動，然後，轉頭望向了隊伍當中的某個人，這傢伙是一個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矮個子，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不過，一雙眼睛，卻顯得格外有神。
「七號，你去看一看。」驀然，幕漁直接發號施令道。
聞言，這個代號為七的小個子，二話不說便跳到了高牆上，手掌彷彿長有吸盤，竟然牢牢的粘在了上面，像一隻壁虎一樣，迅速的爬了上去。
四十米的高度，也就用了一分鐘。
咻啦了一聲，再出現在視野時，人已經到了高強的頂端。
趙雲天不由得認真打量起來，心想，隊伍當中的人還真是多才多藝，竟然，還有動行動如此迅猛的人，像是一隻鬼靈鬼靈的老鼠。
七號之後，將手往前緩緩伸去，在碰到某個地方時，果然浮現出了一層火花，接著，便是一陣電閃雷鳴。
這個傢伙在雷光當中，安然無恙，電流穿過了對方的身體，沒有發生任何反應。
見狀，趙雲天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勒個去，這七號有點兒本事！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更令人震驚，七號兩隻手放在了電網之上，隨後，使勁拉扯了起來，在眾人的注視之下，竟然強行撕裂開了一道口子。
趙雲天還想著這牆上有電網，大家估計要被阻擋在外，進不去了，沒想到的是，隊伍裡頭還有能夠驅使雷電的人。
七號拋了一根繩子下來，幕漁在下面一把就抓住，用力的拽了拽，牢固之後，便以眼神示意眾人，爬繩上去。
大家沒有任何猶豫，抓住了繩子，便往上攀岩而上。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一行人全部上了高牆。
站在牆底下，以及站在牆上頭，完全是兩種感受，開闊的視野，以及吹來的北風，令人渾身一振，腦子更是清醒得不行，大有一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氣概。
時間匆匆，沒有人欣賞，站在高處的風景。
大家眼睛里一個個冒著光，只在乎防線之內的東西。
在眾人上了牆的一段工夫內，高牆上的電網已經拉開了一個不小的口子，足足有一張門那麼大。
於是，趙雲天再一次發了一隻毒蜂出去，這一回，毒蜂飛得十分順利，將一切感受到的東西，反饋了回來。
第二道防線是一片樹林，面積巨大，沿著高牆的走向在延伸，中間有一條通道，不過這一條通道，卻被封鎖了起來。
白天時，通道是開起的，可以使憑票參觀的人進入，到了晚上通道會被徹底封閉，只留下兩側的樹林，而在樹林里盤踞的動物，則會在夜間出沒。
毒蜂以極快的速度，在樹林當中穿梭，而趙雲天站在高牆上時，也是一路看了過去。
原來阻擋神識進入的東西，正是這一張施展過法術的電網，在被七號撕開了一道口子之後，趙雲天的神識，又可以重新使用了。
神識與毒蜂一起展開了視野，將第二道防線的事物，盡收眼底。
一瞬間，趙雲天臉色驟變，眼睛更是不由得瞪大了……
那一副表情，彷彿是登上了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島上有一片樹林，走到樹林里，卻發現了一群與現實世界截然相反的玩意！
我這個天，那比小汽車還大的東西，是啥玩意？
跑得賊雞兒快……卧槽，那是一頭豬，一頭野豬。
活了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長這麼大個的野豬……
呼呼——
天空一道巨大的身影飛過，遮天蔽日，擋住了月光，也擋住了燈光！
定睛一看，還以為是啥不出世的怪物呢，然而，結果卻發現，竟是一隻長著五彩斑斕羽毛的大公雞！
那公雞比人還大，翼展達到了驚人的五米！
嗷嗚——
順著聲音望去，發現了一頭猶如火車頭般大小的毛茸茸的生物，巨大的背影，當目光所至時，令人心頭一震。
那身影轉過頭來，我滴個親娘呀！
這居然是一頭狼……
趙雲天臉色瘋狂變幻，瞳孔不斷的擴張，又不斷地縮小，震撼是一波接著一波。
在此之前，便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即使第二道防線之內，看見了侏羅紀時期的恐龍，也不會大驚小怪。
不料，防線沒有恐龍，全都是一些現實當中常見的動物，什麼雞鴨豬狗啥的。
按理來說，見到這些動物時，不應該表現得有多麼誇張。
但是這玩意，長得太他娘的大了，彷彿是吃了激素，不對，吃激素也長不了這麼大，當那一張張畫面傳來時，無異於是在觀賞著科幻災難電影當中，一些失控的實驗產品！
泰坦巨豬！
吞天巨狼！！
狂暴大公雞！！！
趙雲天心裡掀起了萬丈波瀾，不斷的在咽著口水，以平息內心的震撼。
「趙雲天，你沒事吧？」蜃妖走了過來，用胳膊肘挨了一下，出聲問道。
趙雲天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整個人都被嚇傻了似的。之前所做的一些心理準備，完全不頂用。
第一道防線，只是讓人覺得有些棘手，稍微花點心思，還是能夠通過。
然而，這第二道防線，卻使人硬生生的絕望了，這一腳要是踏過去，莫說九死一生，應該是必死無疑！
對於防線內的動物而言，咱們這一行人貌似不像是來尋寶的，倒像是豬飼料自動上門。
此時，大家也感受到了第二道防線內的成為了「妖魔鬼怪」的飛禽走獸，雖然看得沒有趙雲天那麼全面，但是，受到的驚嚇，卻是一點兒也不少。
「太嚇人了，三大家族簡直是瘋子，怎麼養了這麼一群怪物？」
「豈止是瘋子，我看就是變態，傳聞說，難怪可以成為軍方的秘密武器，這群畜牲，如果投入到戰場，無異於一頭頭殺戮機器！」
「怎麼養出來的？一直聽說寧安的生物技術已經成為了世界一流，但是沒有想到，活體實驗，已經到了這麼誇張的程度？」
觸目驚心，心驚膽戰！
眾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慘淡，一個比一個煞白。有些心理素質承受不強的，甚至已經癱軟在地上，差點兒尿褲子。
幕漁表情也是陰晴不定，打開了頭盔，真真切切的望著這一幕。
第二道防線，赫然成為了一道不可能飛躍的難關。
天上有盤旋的大公雞，公雞不僅長得大，還有著極好的夜視能力，吃起人來，估計只需要一口。
而地上呢，又是野豬，又是狼，剩下的十八個人，估計還當不了正餐，只能塞塞牙縫。
至於河裡，還有一群體形，完全不弱於大公雞的大鴨子，看上去人畜無害，但若啄起人來，便知道是啥威力了。
「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這能怎麼辦，一頭要是紮下去，真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咱們不是丟肉包子的人，而是肉包子！」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幕漁身上，身為團隊核心人物，在這關鍵時刻，左右是進是退的走向。
幕漁沉吟不語，如今的危機於其而言，也是一項巨大的挑戰。
「二十號，你覺得呢？」幕漁問道，目光也隨之望了過來。
趙雲天道：「無論是進是退，咱們的風險都是一樣的，與其如此，還不如一條道，走到黑，強行殺出一條血路。」
「怎麼殺？底下的那群畜牲長多大，你丫又不是沒看見，咱們要是衝過去，分分鐘就得被吃掉。」有人當即便喝道。
「來硬的肯定不行，咱們可以來軟的，也不是只有硬闖，這唯一的一條路。」趙雲天心平氣和的說道，聽這語氣，似乎已有了破局的方法。
「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幕漁問道。
登時，趙雲天轉頭望向了身後，只說了一個字：「等！」
等？
眾人一臉詫異，有人不免問了：「在這兒多呆一秒，咱們便多一分危險，怎麼一個等法呀？！」
「在突破第一道防線時，我便說過，有另外的勢力也在入侵，按照時間計算，應該也要過來了。」趙雲天望了一眼天色，隨後喃喃的說道。
聞言，眾人神色一振，瞬間知曉了趙雲天的意思。
「等另一股勢力闖關時，咱們伺機而動，偷偷溜過去？」
「差不多是這麼一個法子。」趙雲天微微點頭，回應道。
眾人面面相覷，思量不語，雖說這個法子不是多麼好，但也不失為一個良策。
等了大約二十多分鐘，眾人甚至以為那一股勢力已經在第一道防線折戩沉沙時，終於有動靜傳來了。
對方已經悄無聲息的進入了高牆內，其中有一個異能者，其異能竟然是穿牆術！短短十幾秒，便使得整隻隊伍順利進入，沒有弄出一點風聲。
「好了，那一股人已經來了，咱們差不多也該行動了。」趙雲天開口說道。
眾人紛紛索上了繩索，穿過了電網，順著高牆往下移動，花了大約十幾分鐘，所有人才順利降落。
「草，那一股勢力手段很高明，已然突破了第二道防線的三分之二，照這麼下去，那群人該徹底穿越過去了。」
計劃趕不上變化，趙雲天也沒有想到，另一股勢力雖然是出現了，但是，卻沒有提供任何實質上的幫助。
「那咱們怎麼辦？要是等他們溜過去了，只剩咱們應付這些碩大無比的畜牲了！」有人當場便急了。
「無妨。」趙雲天低聲說道：「既然那些畜牲發現不了，不如我來幫上一幫。」說完這話，嘴角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在接到指令之後，毒蜂呼嘯而去，叮咬在了一隻沉睡的巨狼身上，劇烈的疼痛，頓時使其蘇醒了過來。
毒蜂可以將一個修真者摧毀得灰飛煙滅，然而，對付這麼大的一頭狼，也僅僅只是使之痛苦而已。
不過，這麼一點效果，便已經足夠了！
巨狼發怒了，瘋狂的咆哮了起來，當即將第二道防線內的生物，全部都給驚動了
一會兒功夫，另一股潛入的勢力，隨之也被發現了。
飛禽走獸，蜂擁而上，一個個如狼似虎。
那一股勢力沒有任何抵抗能力，不是被天空的大公雞一口叼起，便是被迎面高過來的大野豬一腳踩死，更有甚者，直接被巨狼撕成了碎片，吞入嘴裡。
有些厲害的傢伙，還想反抗一波，不過，瞬間便被教做人了。
這些畜牲太強了，強到令人髮指，強大簡直沒有任何弱點。
趙雲天感覺自己即使殺過去，也撐不住兩三個回合。實在難以想象，一些日常所見的飛禽走獸，竟然恐怖到如此程度？
幕漁等人，作為旁觀者，沒有一個淡定得了的。
嗚嗚嗚——
一陣尖銳而響亮的警報聲，在突然間，響了起來。
「糟了。」幕漁臉色一變，沉聲道。
趙雲天為之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幕漁沒有解釋，不帶絲毫猶豫的道：「咱們不能在這呆下去了，趕緊撤！」
「機會近在咫尺，咱們不趁亂，突破第二防線了嗎？」除了趙雲天一臉蒙逼之後，另外的人，也是頗感疑惑。
「這個警報聲代表著紅色警戒，是三道防線最高的戒備標準，應該是我們不知道的一股勢力，突破了防線，進入了水城內，而且還被發現了。」幕漁開口說道。
「這樣難道不好嗎？咱們可以混水摸魚！」
「哪有那麼簡單，紅色警報一響起，三大家族的管事人勢必將火速趕來，咱們在那等人物面前，將無所遁形！」幕漁喝斥道，似乎不打算再浪費時間了，轉身望向了代號分別是四與五的兩個人。
「兩位兄弟，形勢危急，無論有多困難，也只能勞煩你倆了。」幕漁語氣凝重的道。
四號與五號輕輕點了點頭，兩個人走到了一處空地上，將雙手搭在了一起，身子也往相反的望向緩緩倒去。
趙雲天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弄不懂這兩個人在干甚？
「這兩個人是孿生兄弟，也是兩位空間能力者，這種能力，十分罕見，一千個異能者當中，可能才出現這麼一個，擁有空間能力的人，通常都是雙胞胎。因為直接雙胞胎，才能承受住撕裂空間，所帶來的反噬。」蜃妖見到趙雲天一幅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於是解釋道。
「撕裂空間？」趙雲天為之詫異，深感震撼的驚嘆道：「這麼牛逼的嗎？有了這一門本事，那豈不是想去哪便去了，咱們為什麼不一開始，便直接使用這個空間技能，穿越到水城去呢？」
蜃妖再次解釋道：「打開空間通道，需要巨大的代價，而且兩個點之間的跳躍，也需要一個固定的坐標，我們沒有水城的坐標，所以，無法完成跳躍。」
聞言，趙雲天恍然大悟，輕呃道：「原來如此！」
想想也對，越變態的能力，限制越多！
只是沒想到的是，異能者當中，居然還能有人擁有空間能力？
這簡直是太夢幻了！
這兩個孿生兄弟一番拉扯之後，在彼此之間出現了一個虛無的境面，這個鏡面，一開始時，才碗口大小，隨著不斷拉扯，逐漸越變越大。
到了最後，變成了一張門的大小，在趙雲天為之震嘆時，也發現這孿生兄弟，正在迅速變老，原本是兩個三十多歲的人，當鏡面徹底成形，竟然在瞬間老了十歲，變成了一位四年多歲的中年大叔。
頭髮變白了，眼角出現了皺紋……
趙雲天眉頭一跳，心想，這難道便是撕裂空間時，所要付出的代價嗎？
「這兩個人實際年齡只有十八歲，這已經是哥倆第三次撕裂空間了。」蜃妖道。
趙雲天咳嗽了一聲，之前還羨慕這兩人，有的這麼厲害的異能，那豈不是想去哪兒，便去哪兒？如今想來，這弊端，也不是一般的大呀。
果不其然，越變態的能力，有著不為人知的辛酸……
趙雲天心頭一動，忍不住問蜃妖道：「你們異能者是不是天生得到某些的同時？也會失去一些？」
「可以這麼說。」蜃妖道。
「那你失去了什麼東西？」
蜃妖眸光一閃，望了趙雲天一眼，沒有開口回答。
見狀，趙雲天撓了撓頭，也不好意思繼續問下去了。
此刻，警報聲越來越響，整個第二道防線之內，被一陣紅光所籠罩。
「撤！」幕漁喝道，當即便身先士卒的鑽入了鏡面內。
其餘人也依次進入，趙雲天正準備感受一波空間跳躍，卻初蜃妖拉住了，她抿唇，輕聲提醒道：「小心。」
「這空間跳躍，難道有風險的嗎？」
「一般不會出錯，而且我們跳躍的坐標是在寧安古鎮內。」
「那你擔心什麼呢？」
「坐標是固定的，但是傳送位置，卻是隨機的，可能會出現在坐標中央，也有可能在坐標四周，更有可能，出現在離坐標很遠很遠的地方……這些都是無法預測的。」蜃妖語氣匆匆的說道。
聞言，趙雲天為之訝然，沒想到，還有這麼多門門道道。
「放心，我應該沒有那麼倒霉。」趙雲天握了一下蜃妖的手，微微一笑的說道。
隨後，轉身鑽入了鏡面內，一剎那，光影置換，乾坤顛倒。
趙雲天感覺自己掉入了一個大滾筒里，整個身子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整個人一下子便失去了意識……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等到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環境里，四周都是水，伸手不見五指。
卧槽，不是傳送在寧安古鎮嗎？老子怎麼鑽到了水裡來了！
這兒是哪？
趙雲天轉頭望了一圈，一臉蒙逼。
卧槽，這是什麼鬼地方？
趙雲天望著茫茫四周，心裡為之顫動，神識外放了出去，放出了老遠老遠，卻沒有碰到任何東西。
水好深！
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趙雲天覺得在這兒呆著也不是個辦法，必須弄清楚，這是什麼地方？該要怎麼出去？
在挑選了一個方向之後，便徑直遊了過去，一直游一直游，也不知道游出了多遠，愣是沒有絲毫頭緒，彷彿是掉入了一個無底洞，沒有邊際可言。
趙雲天心想，自己朝上遊了上千米了，也沒有望見岸邊，這難道是海里嗎？
陸地上的淡水湖，很少有幾千米的。
不過，這水的滋味是淡的，不是在海里。
又往上遊了一千米，一共遊了兩千米，趙雲天仍然沒有瞅見任何光亮傳來。
這下，不免有些操蛋了。心裡在罵娘，這他媽到底是傳送到了什麼鬼地方呀？
幸好自己可以在水裡自由的呼吸，如果換成一個正常人，還不待醒來，估計便已經被水給憋死了。
難道是方向挑錯了，也許並不是朝上……
趙雲天目光微微一凝，低頭望向了腳下，在猶豫片刻之後，當即一咬牙，隨後一頭扎了下去。
咻——
只聽水聲呼嘯，快若一道驚雷。
這一次，趙雲天一口氣足足游出了五千米，前方仍然一片空白，除了水還是水……
又一咬牙，再五千米。
一萬米了，趙雲天停住了，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奶奶個腿，到底有完沒完？
生氣終究不是解決困難的辦法，趙雲天也拿不出太好的辦法，只好一個勁的往深處游，一萬米又一萬米，還好在水裡的移動速度，遠比在陸地上的要快，不然，這麼強的運動量，早已經累趴下了。
正在趙雲天以為沒有邊際，為之絕望時，神識有了反應。
水底出現了！
見到水底時，趙雲天比發現了新大陸還要高興，即使是這個方向選反了，也無所謂，有了水底，那肯定有岸邊。只要再朝著相反的方向，一直游下去，那肯定能夠出去了。
於是，趙雲天縱身一躍，朝上游去，遊了好長一段時間，比下去時還要長！
不一會兒，神識有了反應。
然而，趙雲天沒有任何高興的色彩在臉上露出，反倒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這……這怎麼可能呢？
上方不是岸邊，還是水底……
趙雲天傻眼了，完全弄不懂是怎麼個情況，朝下是水底，怎麼朝下還是水底？
兩面都是水底？
我去，趙雲天無語了，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碰見過如此古怪的水下地貌。
一開始，還以為這水底，是不是一塊大石頭擋住了出路，因為是體積太大了，所以，才被誤以為成了水底？
然而一靠近，趙雲天便感受到引力。
這不是大石頭，而是真正的水底，因為只有靠近地表，才會產生引力，如此一來，第一次碰到那個「水底」，應該才是真正阻攔去路的大石頭。
於是，趙雲天又一次返回了過去，這還是頭一次在水裡面迷失了方向感，分不清上下左右，東南西北了。
這也不能怪趙雲天，主要是這兒什麼都沒有，連一個辨別方向的物體也不存在，人感知某個東西時，通常都需要媒介。
當媒介缺少時，極易感知失靈。
趙雲天又重新回到了第一次碰到的水底，誰知，這個地方居然也有引力，頭朝上，腳朝下的落了過去，並真實的一腳踩在那上面。
呃……這一次，趙雲天又蒙逼了，兩個方向，兩個水底，兩個都有引力。
趙雲天之前還想著，有底的地方，相反之處，肯定是岸，但是事實的結果，卻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水底相反的方向不是岸，也是水底！
「老子操你二大爺！」趙雲天終於忍不了了，氣急敗壞的大罵了起來。操蛋的心情猶如日了一條狗，不對，應該是被狗給日了，難受得一匹！
不行，一定還有別的出路！
趙雲天也不是那麼容易放棄希望的人，上下是水底，那左右呢？
於是，趙雲天沿著水底，選了一個方向，遊了過去。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又過去了好長一段時間，前方終於有了盡頭。
「卧槽，還特么是水底？！！！」趙雲天暴喝出聲，兩片水底連接了一線，沒有任何缺口，引力也是無縫連接，無論是哪個水底，都能夠保持腳朝下，頭朝上的狀態。
趙雲天沉默了，目光驟然一凝，深深的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內心一陣翻滾。不需要再做其它嘗試了，估計四面八方的盡頭也是同樣的結果！
老子到底傳送到了什麼鬼地方？
趙雲天在沉思，同樣，也為之無語……
這鬼地方，像是一個魚缸，四面的水底，宛如是一個屏障。倘若真是如此。等同於是一個死的不能再死的死胡同，有盡頭，但是沒有出口。
趙雲天一屁股坐了下去，整個人像一坨爛泥一般癱軟，眼睛里沒有了任何光彩，死灰一片。
在靜坐了好長一段時間，趙雲天覺得不能如此坐以待斃，必須找出一條出路。
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地貌嗎？
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水底，而且還都有引力，這一點兒都不符合科學規律，難道……這是一個幻境！
「靈兒，你在呢？」趙雲天問道。
「公子，我在。」九尾妖狐的聲音傳了過來。
趙雲天問道：「你知道我現在在什麼地方嗎？」
九尾妖狐回答道：「公子，這兒好像是一個水月洞天……」
「水月洞天？」趙雲天眉頭微微一蹙，疑惑不解的問道：「什麼個意思？」
九尾妖狐解釋道：「月亮影子出現在水面時，天空與以及水裡，便會出現兩個月亮，有無數個水面時，月亮也會有無數個？」
「我還是有些聽不懂……」趙雲天抓了抓腦袋，反而更茫然了。
九尾妖狐道：「妾身說的只是一種形容，如果公子聽不懂，那我說得簡單一點，水月洞天是一個神奇的地貌，四面皆底，不過，只有一個地方是真正的底，其它的底，只是只是猶如月亮照在水裡的投影罷了。」
「那為什麼每一個水底都有引力？而且還真實存在。」
「天上的月亮與水裡月亮是一模一樣的，既然是投影，那肯定也一模一樣。」九尾妖狐回答道，但並沒有解釋清楚趙雲天的困惑，可能她也弄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