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開始即結束

趙雲天臉色之所以有了變化，因為他看見了蜃妖的狀態非常不好！甚至是極為糟糕，生命目前應該是受到了巨大的威脅，而且，還在生死之間徘徊。

糟了，她碰到了危險。

見狀，趙雲天瞳孔驟然一凝，趕緊朝屏幕上所顯示的位置，縱身掠去！

然而，趙雲天卻望見自己與蜃妖的位置越來越遠，發現這一幕時，頓時停下了身形，為之詫異。

這是什麼情況？

明明是朝著蜃妖的那個方向而去，為什麼反而越離越遠呢？太古怪了，古怪得讓人摸不著頭腦。

「公子，你並不在現實世界當中，現在，你所生存的環境，仍然是水月洞天的第二層表象內，如果無法掙脫表象，那外界發生的一切，皆與你無關。」九尾妖狐道。

聞言，趙雲天神色一動，當即明白了過來。

「我現在必須馬上出去！」

「公子，寶藏近在眼前。如果，你現在出去的話，那以後就沒有這樣的機緣了！」九尾妖狐勸說道，她自然是不想趙雲天出去，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而已，即使是死了，那便死了唄，又不會有何影響。

世上多的是女人，而寶藏卻只有一個，更何況，這還不是普通的寶藏，乃是上古大能留下的遺迹！

其中，隨便一件東西，便能改變一個人的造化，然而，造化正在眼前，要是如此隨便隨便便的浪費了，實在可惜。

「不行，我必須要去救人。」趙雲天語氣堅定的說道，大丈夫在世，有所為，而有所不為。倘若只是一個與自己毫無相關的女人，那還真沒有什麼好說的，但是，蜃妖畢竟與自己發生過關係，況且身世又那麼可憐，狠心的做出這般拔屌無情的行徑。試問內心，還真滴做不到。

「公子，第二層比第一層更難，第一層已經花費了那麼多的時間，第二層肯定更多，您是救不了她的。」九尾妖狐道。

聞言，趙雲天臉色變得頗為難看，她說得一點兒也沒有錯，如果沒有一定的時間，想要從第二層表象里出去，無異於痴人說夢。

趙雲天道：「那我該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

九尾妖狐沉默了，沒有吭聲，如果以她的角度來看，寧願那個女人死掉，也不想趙雲天白白丟棄這個來之不易的機緣。

趙雲天覺得自己干著急也沒有用處，眼睛緊盯著手腕上的屏幕，望見蜃妖的狀態，變得更差了。

於是乎，趙雲天打開了麥克風。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如果可以聯繫上，再好不過了，要聯繫不上，那隻能想另外的辦法了。

「喂……喂，小妖，聽得到嗎！」趙雲天大聲喊道，麥克風裡傳來了一陣雜音，哇唔哇唔的在叫。

聞聲，趙雲天眉頭一皺，嘆了一口氣，正準備放棄時，一個熟悉聲音突然傳來。

「我……我，在。」蜃妖的聲音顯得十分虛弱，每一個咬字都極為艱難。

趙雲天神色一喜，問道：「你怎麼樣，還好嗎？」

「你人在……哪兒？」她沒有回答，反倒是問起了趙雲天的去向。

「我在……」趙雲天頓住了，也不知道該要如何回答。即使是說了，對方未必能懂。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這個地方……總而言之，一言難盡。」

「只有你一個人嗎？」

「是的，空間跳躍好像出錯了，只有我一個人被傳送到了此處。」趙雲天無奈的道。雖說是因禍得福了，但是過程，還是賤雞兒操蛋的。

「嗯，好的。」蜃妖輕聲道。

趙雲天不免問道：「你那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的狀態這麼糟糕？」

「我這邊出了一點小事故，此時……正在著手解決當中。」

「那需不需要我幫忙？」趙雲天問道。

「不了，如果……現在你在安全區域，儘早離開。」蜃妖緩緩說道，說上一句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彷彿在用盡全身的力氣。

趙雲天多少可以察覺到，她此刻的處境有多麼的危急，而她竟然沒有選擇求救，反倒是讓自己先行離開，還不上有多少感情，至少還是有那麼一絲在乎。

「我這樣的屏幕顯示你的狀態很糟糕，你好像是遇上了難關……」趙雲天話才說到一半時，卻被蜃妖打斷了：「你不要過來，老老實實的回去，就這樣。」

「為什麼？」

「沒為什麼，我不需要你！」蜃妖語氣冰冷的說道。

越是如此，趙雲天越發覺，蜃妖已經命懸一線了，她是不想自己陷入危險的處境，才這般態度。

「行，那我就不過來了，你好好保重。」趙雲天咳嗽了一聲，低聲回道。

蜃妖輕嗯了一聲，緊接著，便掐斷了兩人之間的通訊。

趙雲天的目光閃爍了起來，先是望了手上的屏幕一眼，隨後，轉頭望向了四周。

「靈兒，我還是決定了，寶藏什麼的，以後多的是機會來取，如果人沒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了。我要出去！」之前，心裡多少還是有幾分猶豫，不過現在，卻徹底的堅定了內心的想法。

聽到這話，九尾妖狐也不好再多言了，於是便道：「全憑公子安排。」

在水月洞天的第二層表象當中，不僅可以維持無線電的正常運轉，而且，神識的限制也被解除了。

趙雲天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耽誤，延遲一秒出去，那蜃妖便會多上一層危險。想到這兒，隨之打開了手上的屏幕，開啟了計時器。

以一個小時為限，在這一個小時之內，一定要找到出去的方法。

如果找不到，那邊再加一個小時，只要屏幕還顯示蜃妖活著，便絕不放棄！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趙雲天開始尋找起第二層的破綻。

水草是真的。

魚也是真的。

身邊的環境，以及一切事物，都是真的。

既然都是真的，那便找假的，什麼東西是假的，那個假的東西，便是破局之道。自從有了在第一層表象當中的遭遇，趙雲天的思維不僅變得活躍，而且也更加抽象。

沒辦法，在這個超乎尋常的世界，一切規則以及定律，皆不能按照常理推算。不然，只會被困死其中。

趙雲天遊了一圈，發現第二層表象，居然沒有邊際，整個區域無窮大，游出了足足二三十公里，硬是沒有觸碰到盡頭。

於是，沒有再繼續游下去，趙雲天知道，無論是游出多遠，也找不到盡頭。

奇怪了，這個地方怎麼會這麼大？即使是地下暗河，也不應該這麼誇張！

而且，這光源是從哪兒來的？

趙雲天在四周尋找了一番，卻找不到光源的出處，按理來說，只要有光，便代表著連接著外界，眾所周知，產生光的物體，一般是太陽。只有太陽光，才是溫和而明亮的，不刺眼，不璀璨，不突兀，而且穿透力強，覆蓋範圍廣。

不像人造光源，亮得太逼仄。

趙雲天可以肯定，所感受到的光源，絕對是太陽光。

既然是太陽光，按著光線的來源找去，一定可以找到出口，然而，現實世界的常識，又一次失效了。

趙雲天順著光線，也不知游出了多遠，就是望不見盡頭，總覺得自己彷彿又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洞，然而，無奈的是，卻又不能半途而廢，因為只要停下，一切又會陷入困局裡，再次變得迷茫。

「公子，你好像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驀然，九尾妖狐開口說話了。

聞言，趙雲天神色一動，為之詫異，仔細看了一下周邊的景象，發現還真是這樣的。

「這……我怎麼回來了？」見狀，趙雲天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

明明是按著一條直線不斷的前移，怎麼又回到了，之前路過的地方。難怪沒有盡頭，原來是在原地打轉。

趙雲天蒙逼了，整個人懸浮在水裡，打量著周圍的一切，何等的似曾相識。

九尾妖狐道：「公子，第二層表象，可能是圓的，之所以沒有盡頭，只不過是一次又一次回到了起.點。」

第一層是方的，第二層是圓的，這水月洞天安排的還真有意思……趙雲天一邊笑著，一邊破口大罵：「老子日你奶奶個腿。」

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四十多分鐘，趙雲天又望了一眼屏幕，還好，蜃妖的生機，並沒有消失，不過，血條的顏色。已經顯得十分淡薄了，生命垂危！

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會嗝屁了，時間不等人，趙雲天必須要在她死之前，儘早的趕過去，只有那樣，才有一絲可能將其搭救起來。

「公子，你千萬不要生氣，一生氣，你的心境便亂了，心一亂，更難出去了。」九尾妖狐道。

趙雲天頓了頓聲，緊咬牙關，確實不能讓怒火沖昏了頭腦，有些東西真的急不過來，越急越亂。

在深吸一口氣之後，趙雲天終於使得自己內心的起伏，得到了一絲安寧。

第一層表象，只有三個東西，沙，水，氣。

第二層表象，則複雜得多，但凡是水裡的東西，幾乎是應有盡有，從石頭到魚蝦蟹，種類繁多得令人眼花繚亂。大多數是趙雲天見過的，也有一部分沒見過。

破局的關鍵往往在於細節，大體通常都不是左右出入的因素。

第一層表象，用一個字表達，便是「疊」。

一個疊一個，數以無數計。

而第二層表象，卻只有一個，但這一個卻無窮無盡，因為起.點即是終點。

所以，若用一個字表達，那便是「復」！

意思雖然可以捋得明白，但是想破局，操作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因為，趙雲天還是沒有找到真正關鍵點。

雖然起點是終點，但是總有一段，是不重複的，就好比一個地球，地球是圓的，朝著一個方向走，若干年之後，便會回到出發的地方，但是沿途的風景，見到過的景觀，都是列在了一條線上的。

趙雲天先做了一個標記，必須弄清楚，這一條線有多長，於是，認準了一個方向，使勁的往前游，大約過了三十分鐘，游出了一百公里之後，重新回到了標記處。

第二層表象，直徑為一百公里。

人為什麼在地球上出不去？那是因為地球是圓的，無論怎麼走，也只不過是在地球的表面打轉。

後來，為什麼又出得去了呢？

那是因為，地圓學說被證明，人類知道自己是生活在一個球體上，千百年的天圓地方說被推倒。

後來，萬有引力又被發現……人類知道在地球之外，還有著偌大的宇宙！以及無數璀璨的星河。

而去往宇宙，擺脫地球的方法，便是脫離引力。

人類擺脫地球，有一個明確的方向，那便是往天上飛，而趙雲天卻沒有什麼方向，無論是從哪個位置起步，從左到右，還是從上往下，都會回到原點。

這便操蛋了，折騰了半天，一愁莫展。

空間是重複的，那時間是不是重複的？趙雲天心頭一動，驀然之間，有了個想法。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不完全是靈光一閃，以前看過一本書，空間與時間是兩條平行線，只有當這兩條線交錯時，才會產生一個世界。

所以，當空間存在時，便會有時間。

既然這個空間隨著移動會不斷的重複，那時間，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趙雲天將自己的這個想法告訴九尾妖狐，她聽了之後，一陣迷糊。

「公子，時間怎麼會重複？你所摁下那個計時器，數字不是一直在變化嗎？難道它回到了之前。」九尾妖狐道，當即質疑了趙雲天的觀點。

趙雲天神色一凝，計時器確實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不斷的更新數字，時間也沒有出現後退的狀況。

難道是……自己的猜測錯了？

「我明白了，一個地點對應著一個時間，只有回到那個地點時，時間才會回位！」趙雲天道。

於是，朝著一個方向游去，那個方向，正是從第一層表象進入第二層表象，趙雲天醒來的地方。

憑藉過目不忘的記憶力，趙雲天花了十幾分鐘之後，硬是找了回去。

「時間還是沒有任何變化，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趙雲天一臉獃滯的看著手上的小屏幕，數字依然在不斷變大。

咦——

正在趙雲天以為自己想多了的時候，稍微往前移動了一步，剎那間，發現數字竟然真的倒退回去了。

屏幕也是黑了，等到在亮起時，畫面赫然是趙雲天發現無線電能用的那一刻，也是正是在那一刻，知道了蜃妖處境不妙。

見狀，趙雲天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心裡難以置信，雖然是自己想到這個可能，但是也沒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肯定。

畢竟，時間本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而可以看到時間存在的，皆是身邊事物的變化。

硬要將時間說出一個概念，世上沒有人答得出來。

只知道，時間是春去秋來，日月如梭，滄海桑田……

太雞兒奇妙了。

每一個位置固定著一個時間，而且是不會變化的。

趙雲天打開了計時器，發現這個數字，一直停留在零，沒有任何變化，彷彿是被凝固了一般。但是當趙雲天邁出一步時，數字隨變成了一，重新回到原來位置，又變成了零。

如此一來，等同於是擁有了無限時間！

總說時間不可倒流，世上沒有後悔葯，不過在這兒，時間卻可以重複。

「公子，您真是太厲害了，居然真能發現期中奧秘。」九尾妖狐現狀之後，也忍不住嘖嘖稱奇，感嘆於趙雲天，天馬行空般的想象力。

「我可是鬼谷子的傳人，雖然沒從我師父那學到多少東西，但是自幼耳聞目染，還是有點兒對於世界萬物的領悟力。」趙雲天頗為得意的說道。

完全不需要擔心時間不夠用了，蜃妖死了也沒有關係，只需要回到最初的地方，那一切所發生的事物，便會推倒重來。

趙雲天不急了，再一次接通的麥克風，必須認定一下，外界的時間是不是也在重複？萬一只有一個地方在重複，那豈不是沒有任何作用？

通話在十幾秒之後接通了，蜃妖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在哪兒？」

「我在一個我也說不明白的地方，你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的屏幕顯示，你的狀態，已經進入了警示燈。」趙雲天問道。心裡暗鬆了一口氣，蜃妖比第一次接電話時，聲音要大了，應該受傷還不算挺嚴重。

「幕漁是一個壞蛋，專殺異能者的魔頭，整個團隊以及計劃，就是一個陷阱，我們現在這與其展開戰鬥！」蜃妖語氣匆匆的道。

聞言，趙雲天眉頭一跳，原以為蜃妖碰到了其它危險，可能是水下的怪物，也有可能是來自三大家族的威脅，沒想到的是，竟然被自己人攻擊了。

「那你要不要緊？」

「情況十分不妙，我的定位顯示，你離我距離並不遠。」

表面上是不遠，實則差了十萬八千里！

趙雲天正準備說話呢，結果，蜃妖卻緊接著來了一句：「千萬不要過來，你有多遠跑多遠。」

「幕漁很厲害嗎？」

「這傢伙簡直是個魔鬼，它吃人……」蜃妖才說到一半，信號便斷了，一陣哇嗚哇嗚的雜音傳了過來。

這個雜音太熟悉了，趙雲天第一次接通電話之前，先響起的便是這一陣雜音。然後，再是蜃妖虛弱的聲音。

如果是放在之前，趙雲天肯定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亂轉了，不過現在，卻淡定的很，即使蜃妖死了，那也沒有關係，大不了回到原來的位置，一切又會重來！

當務之急，不是擔心蜃妖的處境，而是如何想到方法出去，雖然已經知道了第二層表象的奧秘，但是趙雲天，仍沒有找到出去的方法。

不過，唯一值得寬慰的是，現在已經擁有了用不盡的時間，不急於一時離開。

即使現在出去，趙雲天也感覺自己也插不上手，聽蜃妖的語氣，那個幕漁似乎是挺牛逼的樣子。

之前，便覺得這傢伙深藏不漏，既然能夠當上團隊的老大，要是沒有幾把刷子，又怎麼可能震得住場？

得了，先在第二層表象里逛上一圈，萬一像某些狗血的武俠電視劇里演繹的一樣，得到了啥不出世的奇寶，然後，武功就像是坐了火箭，瞬間成為了頂級高手！

一出關，便可大殺四方，所向披靡。

當然，夢想很豐滿，現實通常骨感，趙雲天活了這麼大，也沒有碰見過啥奇遇，即使是有那麼一點兒，倒霉的後遺症更多。

好比是娶了林嫻雅做老婆，先是擔驚受怕的好些年，終於苦盡甘來，以為是得到天大的運氣，誰知後來，卻發現這個女人竟然要殺自己？

哎，不說了，說多了難受。

趙雲天目光微微一凝，再次望向了四周，在這一剎那，彷彿變成了愛因斯坦趙，霍金雲天啥的，腦洞大開，以天馬行空的想象力審度眼前的一切。

有一句至理名言，流傳甚廣，天才即瘋子！

趙雲天逐漸發現，自己只是水月洞天里，其中的一條線，好比喻某個電影片段里，閃過的一個物體，或者一個配角，而周邊的魚或石頭，也是一條線。

當魚游回原來的位置，時間也會重複！只是重複那一條魚的時間。

其它生物，不受影響！

在第二層水月洞天的表象當中，每一個生物都代表著一條線，每一條線又與周邊的線交織在一起，從而組成的這個獨立世界。

趙雲天的這一條線，不僅可以重複此處，也能重複外界。每一條線在交織的同時，纏繞成了一個圈，不斷的來回往複。所以，這兒的東西，可以生老病死，也可以再次重來。

世界也正是如此，每一個人都是一條線，從出生的那一刻到死亡，線條是不斷往前延伸的，起點與終點之間沒有交界，所以，死了便是死了，死了就是消失！

在一些科幻電影當中，有個特殊的人，因為某種機緣巧合，穿越到古代，或者是穿越到了未來，那這樣，便是轉移的自己的這一條線，改變了位置。

這一類改變，可能會默默無聞，也有可能會發生蝴蝶效應，從而使整個時間走向，也為之變動。

趙雲天在想，自己此時的處境，頗有點兒像穿越者，只是，穿越者回到是過去未來，一個不屬於自身的時空。

而自己，也是如此，至少，在這一個時空當中，屬於外來者。

趙雲天手突然間伸了出去，抓住了一條從身邊游過的魚，那魚使勁的掙扎，似乎想從趙雲店的手裡出去，然而，有力的手掌，讓它的掙扎顯得很無力。

咔嚓。

趙雲天將魚放到了嘴邊，一口咬了下去，然後，腮幫子鼓動，咀嚼了起來。

幾秒的時間，一條魚便被吃得乾淨。

這條魚的線斷掉了，被趙雲天強行吃了，所以，原本的走向有了變化。

不過，趙雲天所在的時空是進行時。

吃完了這一條魚，往後一退，那一條原本被吃掉的魚又出現了，這一次，趙雲天將進行時，變成了過去時。

有點兒意思，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有意思。

趙雲天咧嘴一笑，一直覺得科學研究，是比較高端大氣上檔次的事，與自己這個泥腿子扯不上半毛關係。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一次偶然的遭遇，竟然可以碰到人類，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奇遇。

還好以前學了一點奇門八卦，不然，真弄不懂其中的變化，要是換一個白痴過來，估計一輩子只能困死此處。

在這麼一個古怪離奇的世界里，所能依靠的東西，並非是多麼厲害的能力，而是自身對於這個世界的理解，當理解透了，出入何可水到渠成，而理解不透，那隻能像個傻逼一樣乾瞪眼。

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不是我知道了，或者我明白了，而是卧槽你媽逼！

第二層表象裡面應該也沒有藏東西，雖然每一個東西都是真的，但是，一切都可以推倒重來，那帶走的東西，是不是由於其中的某一條線變化，又會被拉扯回原處？

本來趙雲天吃掉那條魚，原本是吃到了肚子當中，可是退回抓魚的位置時，魚又重新出現了，那條魚斷裂的線又重新連接，魚自然也不在肚子里了。

趙雲天可以憑藉自身的線，無數次的推倒重來，這裡的生靈同樣也可以，費盡心思找到了個寶藏，將其帶了出去，當其中的某一個生靈回到以前的位置時，那寶藏……

原本想叼一根煙，看一眼四周風光，無奈是在水裡，煙也叼不起來，趙雲天只能在水裡吹著水泡泡，喃喃自語的道：「我希望第三層表象，是水月洞天的盡頭，我感覺我已經用光了我這一輩子所有的想象力。」

九尾妖狐笑了，道：「公子，您是被命運所眷顧的人，所以，才能一路暢通無阻，換作妾身，可能還在第一層表象當中，不知道出路何在。既然是被命運眷顧，即便是有第三層表象，那依然困不住您。」

「這話我愛聽，哈哈哈。」趙雲天笑了，不想再在第二層表現當中耽擱了，雖然時間可以重複，但是此處，也沒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東西。

趙雲天又回到了醒來的位置，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破局之道，一開始便明白了，開始即結束！

一動不動，屏住呼吸。

身體放空，意識放空。

當腦海只剩下一片空白，當感知再也無法察覺四周動靜，空間與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起來。

驀然，趙雲天睜開了眼睛，周遭的景象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魚兒消失了，石頭消失了，水草也消失了……

人仍然是在水裡，不過，卻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這個地方像是深達千米的水底，沒有生物了，也沒有光亮，灰濛濛的一片。

「這應該是第三層表象了。」趙雲天望見眼前一幕時，出聲的道。

九尾妖狐道：「這兒像是一片遺迹……」

「嗯。」趙雲天微微的點了點頭，只見目光所及，是一片塵封在水底建築，那些建築並不算有多麼古老，按照其風格，應該是幾十年前的房屋。

身形一縱，遊了過去。

明顯可以望見一些顯露出來的鋼筋水泥，一些不知名的水底生物，緩緩飄過。

趙雲天在水底，望到了一個巨大的石像，在石像的底座處，寫著「山神」二字。

這應該是最初的山神廟，山神的石像，破碎得不成樣子了，身軀上有許多裂痕，像是在沉沒之前，受到了嚴重的破壞。

趙雲天了解過寧安村的歷史，大約是在數十年前，發生了一場大洪水，將整個蓮城淹沒了，其中，首當其衝的便是寧安村，這也是為什麼寧安之後改址的原因。

這一片區域，應該就是山神廟的遺址，四周的建築，破碎不堪，幾乎沒有什麼完整的東西留下，不過，從依稀的痕迹，還是可以得知，在沒有沉沒之前，這兒的香火，有多麼的旺盛。

有一片牆壁上，寫了一些文字以及圖案。許多已經模糊不清了，其中有一張，卻還能瞅出一些東西來。

這是一張壁畫，講述的是一個故事。趙雲天頭看到了尾，有些缺少的部分，則通過自身的想象來腦補，沉思片刻，終於，一個完整的故事，在腦海浮現。

壁畫的最開始是一條魚，看形狀，應該是一條鯉魚，不過，卻是一條藍鯉。

藍色的鯉魚，還是比較罕見，至少，趙雲天活到這麼大，還沒有見過。

那一條藍鯉在大江大河當中遊盪，一點點的成長，冬來暑往，一年又一年，藍鯉從一條弱小的魚苗，變成了一條百年大魚。

歷盡千辛萬苦，躲過了無數劫難……

畫面一轉，河裡出現了無數條魚，那是一道魚潮，在魚潮的前方，有一道閃著金光的拱橋，神聖而莊嚴，在雲端閃動。

那拱橋，應該是傳說當中的龍門。

傳聞，魚躍龍門，便可得道成仙。

無數條大魚小魚，爭先恐後的撲了過去，奮力跳起，一個接一個的從拱橋上摔了下來。

從白天到晚上，沒有一條魚跳過去……拱橋變得越來越淡，第二天黎明時，便會消失。

藍鯉鼓足了勇氣，在失敗許多次之後，已是傷痕纍纍，不過，仍然沒有放棄。

它使勁了渾身力氣，最後一次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