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偷吃人蔘果

孫悟空望了山勢，嬉笑道：「師父被妖怪嚇怕了，逢山便問有無妖怪。老孫我已看過，此山沒有半點妖氣，不僅無妖，還有仙氣環繞，這裡住著神仙。」

「真的？」三藏大喜，這下放了心。

「我這雙眼睛，太上老君煉出來的，能辨妖邪神佛，還信不過？」孫悟空故意眨了眨眼，展示自己的火眼金睛。

「信得過你，只是你愛捉弄人而已。」三藏這是在怪他昨日早看出是菩薩，卻不提醒他們。

孫悟空覺得無趣，哼哼兩聲，只管開路了。

此山氣勢崢嶸，風光明秀，鳥語花香，確實不似以前見到的那些居住妖怪的兇險大山，可能真如孫悟空所言，沒有妖怪，住著神仙。三藏心更穩，開始欣賞起沿途美景。

前方出現石階，長長向上，盡頭處有山門，仔細看，是座道觀。三藏大喜，催促徒弟們加快腳步，前去拜訪主人。

孫悟空走在最前，先叩了門。

大門打開，孫悟空見是兩個道童，故意朝他們呲牙，嚇他們一嚇。要是以前，不管小道童，還是小和尚，都會被孫悟空這一舉動嚇得轉身就跑，故而孫悟空覺得甚是有趣。

可這兩道童雖有一驚，卻立刻鎮定，反衝他斥道：「哪來的妖怪，敢在此撒野！」

孫悟空沒嚇到人，反被吼，心中頓起不快。

「阿彌陀佛！」三藏上前緩和氣氛，「貧僧這徒弟性子頑劣，還請兩位施主見諒。他雖樣子醜陋，愛捉弄人，心卻是極善的。」

「他是你徒弟？」清風明月二道童把師徒幾人打量，見三藏相貌堂堂，說話語氣溫和了許多，「你怎收妖怪當徒弟？看你是個有德的和尚，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貧僧從東土大唐來，要到西天拜佛求經。」

清風明月驚喜，趕緊問，「老師怎麼稱呼？」

「貧僧法號玄奘，別號三藏。」

「是師父吩咐我們接待的人，這回錯不了啦！」清風對明月說道。

「老師快請！」二道童大開觀門，「老觀前世是家師故交，家師知曉老師會來，早吩咐我們等候。」

「多謝，多謝兩位。」三藏向觀主和二道童致謝。

豬八戒和沙僧也都高興，這下可以有好吃的，好睡的了。唯孫悟空心中仍不快，這兩道童沒給他好印象。

清風明月領客人入觀，三藏進正殿，先敬主神。卻見殿中無神像，只有「天地」二字，便疑惑道：「貴觀怎不供奉三清四帝？」

清風笑道：「老師有所不知，三清是家師之友，四帝是家師故人，九曜是家師晚輩，元辰是家師下賓。這些如何受得我們香火？只有這兩個字還可供奉。」

道童剛說完，旁邊孫悟空就笑得差點兒跌倒。

「哥啊，你笑什麼？」八戒問。

孫悟空直起腰，邊笑邊道：「都說俺老孫會吹牛，今日遇見更會吹的了。三清之友、四帝故人、九曜長輩、元辰東主，你們師父這麼厲害，他在哪兒？怎不出來與我齊天大聖一見？」

道童生氣，擺出副不與夏蟲語冰的鄙視神情，「師父到上清天彌羅宮聽講混元道果去了，並不在觀中。」

「怎樣？根本不敢現身！」孫悟空自以為料中，向八戒、沙僧嘲笑道童。

清風明月面色更加難看。

三藏插話，「你們三個別在此處閑著，悟空你去放馬，八戒去做飯，悟凈去搬行李。快去做事。」

如此吩咐，將三個徒弟都打發了出去，清風明月點頭，暗想這和尚到是個識大體的人。

「正好，趁他徒弟不在，去把師父的禮物拿來。」清風明月商量道。

不多時，明月端了個托盤迴來。

清風說道：「深山寒觀，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有素果兩枚，以借老師解渴。」

三藏一看盤中物，被嚇了跳，「這是什麼？」

盤裡盛的是清風所說的素果，卻是兩個嬰兒模樣。

清風解釋，「此物名叫人蔘果，吃了可延年益壽。趁還新鮮，老師快吃了吧！」

「叫我吃它們？」三藏大駭，「不可！不可！這分明是剛出生的嬰孩啊！」

清風明月皆笑，「不是嬰孩，是樹上結的果子。」

「果子怎會是這麼個形態？就算真是果子，長這樣，出家人也不可食用！不吃不吃，請快拿走！」三藏態度堅決，說完閉眼打坐念經。

清風明月相互對視，有些氣，但更感覺好笑。法師不吃，他們就不強求了，留法師殿內打坐，他們端了人蔘果出去。

「這和尚肉眼凡胎，真不認貨，白費師父好心，也讓我們摘果白辛苦了。雖有金擊子，爬上樹打起來也累。」明月報怨道。

「哪會白費，是他自己不吃的，不是我們不給。他不吃，豈不便宜了我們？」清風機靈道。

明月被點醒，馬上贊同。二道童歡喜回房，關上門窗，人蔘果一人一個，分著吃了。

然而他們所言所行卻被路過的豬八戒聽見。聽聞有好東西，豬八戒讒意瞬起，也不煮飯了，去找孫悟空。

孫悟空正喂馬，見豬八戒招手，便過了去。「獃子，叫我過來什麼事？是飯不夠吃？」

豬八戒神秘道：「哥啊，你什麼都見過？什麼都吃過？」

孫悟空自誇，「不是我老孫吹，想當年老孫我暢遊三界，什麼沒見過？就連王母的蟠桃，老君的仙丹，都是我的零食。」

「人蔘果，吃過嗎？」

「什麼？」孫悟空眨了眨眼，根本沒聽說過。

豬八戒得意地笑，「沒吃過吧？那可是好東西。師父把我們打發走，那兩個道童就給師父獻了兩人蔘果，師父沒吃，讓他們吃了。怎輪得到那兩小孩？師父不吃，也該讓與我們吃啊！」

「那東西有多好？」孫悟空問。

豬八戒也說不清，「我哪知道，從沒吃過。但想，連師兄都沒聽說過，又被當寶貝獻來，肯定是好東西。」

「走！我們去瞧瞧！」孫悟空拉上八戒。

「等等，哥！」八戒卻不急了，「既然是果子，肯定結樹上的。我聽那兩小孩說，要用什麼金擊子打落。」

孫悟空心裡已有主意，「不就是金擊子嘛！我們先去取來。」

兩師兄弟摸到清風明月房外，只見窗上掛了根金以細棍，一頭有孔，系了條綠絨繩，一頭有個蒜頭大的金疙瘩，猜想就是打果子用的金擊子了。孫悟空伸手取下，又與八戒去尋人蔘果樹。

他們先往觀中最高最茂盛的那棵樹去，此樹種在正殿後的小院里，獨門獨戶，可見其與眾不同。推開院門，孫悟空就往樹上瞧。果然，茂密枝葉間長著數十枚形狀奇特的果子，這些果子狀似嬰兒，栩栩如生。

「好果子！好果子！」孫悟空兩眼放光。一個飛身，躍上枝頭，用金擊子朝人蔘果輕打，人蔘果立刻掉落。

原想會掉地上，可那果子一碰地面，就消失不見了。孫悟空跳下，摸地尋果，真的不見了蹤影。

猴子氣得跺腳，朝地面念聞個咒，土中居然鑽出個小老頭兒。

「小神萬壽山土地，拜見大聖。」出來的竟是此地的土地公。

「你這小老頭兒，好大的膽，竟敢吃我的果子！」孫悟空見面就訓斥。

「冤枉啊，大聖！」土地拱手作揖，「小神哪敢偷吃，只是這人蔘果的特性大聖不如而已。」

「哦？有何特性？說來聽聽。」孫悟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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