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世界上最多的兩種人
護衛騎馬開路，一路上自然暢通無阻。即使在鬧市，行進也十分迅速。即使絕大多數平民對王國的上層建築模糊不清，但他們一定知道能操控自己生死的領主是誰。因此在爵士領，即使是最狂妄的混混也不敢擋在溫尼爾家族的馬車前。
馬車在集市門前緩緩停下，陸庭安走下馬車。衛隊長科里靜靜地站在陸庭安的身後。
集市門口圍堵著一大群沒有攤位的小販。原本正在高聲吆喝的小販們再看到了溫尼爾家族的護衛與馬車，便立即閉上了自己的嘴。
他們滿頭霧水地看著陸庭安與護衛們，暗暗思索：奇了怪了，這些爵士的護衛們怎麼突然來了，還全副武裝？這不會是要抓什麼人吧？還是治安官貝爾先生請來收拾我們這些隨意佔地的小販的？
有些機靈的小販已經悄悄地開始收拾東西，如果勢頭不對馬上閃人。
科里看了看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集市，皺了皺眉頭，大手一揮手說道：「清場！」
護衛們聽到科里的指令，正想上前清開一條能安全通過的路。陸庭安用他那溫和的聲音命令道：「停下。」
衛隊長有些疑惑地望著陸庭安，問道：「少爺，您這是？」
陸庭安注意到科里眉眼間的疑惑，和順地解釋道：「科里先生，我只是隨便看看。沒必要大張旗鼓的清場，帶幾個人悄悄地進、悄悄地走就好了。」
科里皺起了眉頭：「可是少爺，您的安全問題怎麼辦？」
陸庭安笑了笑：「沒有關係，有您這位超凡強者在我身邊，我還擔心什麼呢？」
聽到陸庭安這麼說，科里暗自想了想：超凡者本來就不多，對溫尼爾家族有敵意的超凡者更是寥寥無幾。應該不會這麼巧在集市中遇到，所以應該沒什麼危險。於是科里同意道：「是，少爺，遵從您的意志。」
於是科里對著自己身邊的侍從吩咐道：「來四個人，摘下族徽，和少爺一起去集市，其他人在集市外守著。」
「是。」護衛們躬身說道。
陸庭安看了看懸在數米高之處的牌匾。等衛隊長科里安排后，緩步走入集市，科里及侍衛立即跟上。
兄弟會的比拉爾大師有一句話說得好：刺客隱藏自己最好的手段，就是融入人群中。
在密集的人群中，摘下了溫尼爾家族族徽的護衛顯眼不那麼刺眼。這也方便陸庭安「微服私訪」。
……
集市中的吆喝聲絡繹不絕。
「新鮮的蘇青葉，濃湯必備的佐料。不新鮮不要錢啊。」
「溫莎市鐵匠師親自打制的長刀，來過不要錯過啊。」
「花紋鋼，上好的花紋鋼咯，走親訪友的上佳禮物。買我一塊花紋鋼，你吃不了虧，上不了當。」
「走一走，看一看，道格商戶的治癒藥劑。原價五個銀塔頓一瓶，今天大特價一個銀塔頓一瓶。」
「道格商會的治癒藥劑？賣這麼便宜？」聽到這個買藥劑的喊聲，衛隊長科里眉毛一挑說道。
陸庭安聽到科里的疑惑的聲，腳步頓了頓：「怎麼了？」
科里皺了皺眉頭：「剛才那個人的治癒藥劑賣的太便宜了。一般正常來說治癒藥劑即使最差的都要三個銀塔頓一瓶，而剛才那個小販只賣一個銀塔頓，怕是賣假貨。」
「這樣嗎？」陸庭安望著遠處賣治癒藥劑的攤位，思考了一下：「估計是那個攤主不知從哪裡搞來的道格商會的藥劑瓶，然後灌上相似顏色的藥水，以假代真。」
「嗯。」科里點了點頭，深表認可：「少爺，是否要通知道格商會。」
「通知一下吧，派一個人去找道格商會的負責人。讓他們自己來核實吧，其他的我們就不必多管了。」陸庭安道。
「是，少爺」。
……
這個小插曲之後。陸庭安繼續閑逛起來，陸庭安今天之所以來集市，就是為了了解這個世界的物價。在有意無意的與攤主的交談中，陸庭安了解到金塔頓與銀塔大致的購買：一個金塔頓約等於100個銀塔頓，一個銀塔頓約等於100個通納爾。
一般來說，一個成年人一個月的所有生活所需是400個銅納爾也就是4個銀塔頓。集市上很多東西都比較原始，文明程度大概相當於中世紀的水平。但有的東西又極其超前，比如說之前的治癒藥劑，其功效很接近前世的治癒噴霧。不過治癒藥劑的副作用極大。不像前世的治癒噴霧毫無副作用，連傷疤都不會留。
陸庭安正低頭思考著，前面有些喧囂聲傳來。抬頭一看，爭吵的地方已經圍成一個圈了。看到這幅景象，陸庭安搖了搖頭。不管在哪裡，最不缺少的就是愛看戲的人。
遠處的爭吵聲飄蕩過來：「你怎麼又溜進來了擺攤了？快走快走！！別在這擺攤。」
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哀求道：「大人，行行好吧，我媽媽病重，現在就缺錢買葯了。賣不了這蜂蜜我就買不了葯。求求您了發發善心吧。」
「我給你發善心，那誰體諒我呢？不是我不讓你擺攤，而是集市裡有規矩。沒繳錢的一律不準在集市內擺攤，快走快走！」
而旁邊圍著的人聽到管事的這麼說，就起鬨到：「就讓他擺唄。咋那麼小氣？」
「就是就是，人家那麼可憐，你又何必逼著人家交錢。」
「體諒體諒人家唄。少收一點又不會死？」
「都收了那麼多錢，給窮人一點方便怎麼了？」
聽到圍觀的人這麼說，那個管事的人用嚴厲的聲音呵斥道：「你們這些人就會慷他人之慨！你們知不知道，能進集市做生意都是繳了錢的。而現在你們讓沒繳錢的也進來賣東西，那是不是對繳了錢的小販不公平？」
聽到這話，本來群情激憤的圍觀群眾，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陸庭安看著這畫面，搖了搖頭默默想到：「不管在哪裡，除了吃瓜群眾，人數最多的就是慷他人之慨的人了。」
PS：
花紋鋼：
一種非常耐用的亞超凡鋼材，也是侍從級武器中性價比最好、最常用的材料。當然也是農戶最喜歡的東西。
一般來說，農戶都會在秋收后的農閑時分到鎮上買一些碎花紋鋼，然後回到村中。帶上一卷布、半隻雞、一小壺酒。央求村裡的鐵匠搭把手，將這點碎花紋鋼做成一把鋤頭。
酒足飯飽后的鐵匠腆著肚子、微醺著臉支起鐵爐。幾個學徒一前一後地鼓著風，將鐵匠爐中溫度燒至最高。然後鐵匠再將花紋鋼化為鐵水，再澆築至模具中做成一把鋤頭。
每每這時候，不少人閑著沒事的孩童都會聚在鐵匠的門前。看著鐵匠霸氣側漏的樣子，幻想自己以後也能這樣。在村裡能當一個受人尊敬的鐵匠，可以指示學徒做這做那。
一般逢年過節，走親訪友時。客人如果帶上一塊兩塊花紋鋼，這主家可有面子了。
在不少偏遠的地方，花紋鋼就是硬通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