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長大

安安穩穩過了年，也一直在派人找佳莉，但是找來找去也沒找到，要說她自殺，也沒有看見屍體，我也只相信她是真的出了家。

這天裏才給俞琰送了碗加了特製粉末的湯，蓉兒就來跟我請安了，她說她想去出家。

當時屋子裏的人就都安靜下來了。

「太太，我知道你也許覺得煩，但是我是真的最後一次麻煩您了，我也不會再變更我的想法了，佳莉小姐我也不想再找了，我想就算真的找到了她，她估計也不願意認我們。」蓉兒跪在地上跟我說。

「這我知道，她是鐵了心不願意見我們，也不讓我們找她，只是你又何必出家呢？這一個個的，怎麼都要出家。」我讓若水把她扶起來。

蓉兒卻不願意起來：「太太，我如今也沒個去處，也不想一直在這裏叨擾太太，我如今經歷這一些事，對塵世感情也沒抱什麼希望，所以太太，還希望您能恩准我。」她給我磕頭。

「好吧，你執意如此，我也不攔你，只是你要去哪個地方？你不急吧？我給你備些東西再過去？」我問她說。

「我就去上次的雲外庵，那裏清凈，像是真正修行的地方。還有多謝太太好意，我已經準備好了行禮，馬上就去，如今剛好雪化了一些，想着天黑前能趕到。」她繼續說。

我搖搖頭，給了她二十兩銀子，她無論如何不肯收，我生了氣，她才收下，又萬般道謝，我又讓人送她到山腳下，心裏才放下心來。

「這樣也好，省得她不自在。」我站在窗前，看着院子裏的綠梅說。

「那佳莉咱們還找嗎？」若水給我披了件大衣。

「不找了，不找了。」我伸手去摸窗戶上的冰花，想起佳莉的模樣，心裏不知究竟是擔心還是釋懷。

我跟她的緣分到這裏或許也就斷了，如果她不想見我，那我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吧。

「太太，阿嫣她……」綉竹紅著臉走過來，捂著嘴想笑卻又有點兒不好意思。

「阿嫣怎麼了？」我轉過來問她。

「阿嫣她來那個了。」綉竹捂著嘴害羞地說。

「啊？那是好事啊，這說明她長大了。」我萬萬沒想到是這樣一件事，她如今也十三四歲了吧。

「她自己嚇個半死，跑來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得了病，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原來是這個。」綉竹笑着，看了看若水說。

「那她如今在做什麼？」我問綉竹。

「我跟她講明白了，也教了她怎麼處理，她現在正在換褲子呢。」綉竹說。

「哎呀，她也大了，沒多久就可以及笄了，這樣說起來，也可以說親了，及了笄也就可以嫁人了。」我思量著說。

「還是小了些吧，剛十五就嫁人的話，阿嫣肯定不行的。」綉竹擔心地說。

「說是這樣說，你且看着，她滿了十五，馬上就會有媒人來給她說親了，我倒是想把她許給寂歡，只是這話真不知從何提起。」我坐到榻上，看着阿嫣抄的那一沓經書，她的字如今這樣娟秀了。

細細一想，阿嫣確實是大了，如今都到了我肩膀了，看着雖然還是比實際歲數小點，可是臉龐都已經越髮長開了，也不想以前那般怯生生的了。

「太太，我覺得寂歡的事再往後推推吧，咱們是女方，怎麼開口提？再說寂歡家只是商人，雖然有錢，可是沒什麼地位，而且還有李佳馨這個人，她只怕一直都是吧……」若水坐在椅子上，給我分析著。

「可是寂歡不一定喜歡李佳馨啊，寂歡喜歡阿嫣就可以了。」綉竹趕緊爭辯著。

「這誰又能確定呢？又不好開口問，還是再等等吧，要是寂歡真的有這個想法，到時候會有媒婆上門的。」我拍拍綉竹說。

「寂歡怎麼了？」阿嫣突然走了進來問道。

「沒什麼，想起來了，就誇誇他。」我笑着說。

阿嫣給我福了福，說：「太太，如今開學，寂歡就不去了。」

我說：「我知道，你與我講過了。」

若水笑着問阿嫣：「阿嫣，聽說你來身上了？」

阿嫣臉紅起來，她難為情地說：「綉竹姐姐，肯定是你說的，對不對？」

我也笑着說：「阿嫣啊，這是好事，說明你是個大姑娘了！你要記着，來身上的時候，不要沾冷水，也不要吃冰東西，還要注意保暖，這個時候很容易着涼的。」

阿嫣皺着眉頭抱怨說：「怎麼這麼麻煩啊！我都不想來這個了！」

綉竹笑起來，說：「你真是個傻孩子！」

我也笑着，問她說：「阿嫣，寂歡他這一年不來了，你一個人在劉先生那裏，會不會心裏孤獨啊？」

阿嫣搖著頭說：「不會的，太太跟我說過了，我讀書是為了自己，跟寂歡沒有關係。」

我笑着點頭：「那就好。」

我又把桌子上的阿嫣抄的經書拿起來，說：「這是你新抄的吧？自然抄的都燒了過去了，對不對？」

阿嫣點頭說：「這是一份新的，我這段時間沒有上學，沒事的時候我就抄抄。」

我想着可惜蕭娘看不見如今阿嫣已經這樣懂事了。

「你蕭娘姐姐要是在就好了，看到你這麼懂事，不知道多高興呢。」我有些感傷地說。

「蕭娘姐姐就算不在我身邊，她肯定也是能知道我很思念她的，還有太太您，她肯定也非常想念您。」阿嫣雙手合十說。

是嗎？蕭娘她會知道嗎？為什麼不再等一等呢？我很快就會處理好的，到時候就可以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了。

「太太，寂歡讓人送過來的，說是孝敬太太您的。」程英突然進來了，他遞給我一個盒子。

我打開盒子，看到一串佛珠，共十八顆，上面刻着十八羅漢，很精緻的手藝，倒像是哪裏見過。

「這珠子是用檀香木做的，而且用的是根部的檀香木，因為它這個顏色啊，您看這第一顆，它是……這羅漢的順序是……」阿嫣看着珠子，侃侃而談。

我們都聽得一愣一愣的，她什麼時候也精通這些了？

她注意到我們的表情很奇怪，趕緊不再說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

「怎麼？這都是跟寂歡學的吧，他不是最愛這些東西嗎？可以說是精通了。」我意味深長地看着阿嫣。

阿嫣低着頭，臉紅起來，她說：「就是常聽他講，講來講去我也就會了些。」

我看着若水，若水無奈地笑笑。

阿嫣果然長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