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考核前
夜色漸濃，他們一行人遠離了熱鬧的碼頭，來到漁民居住的河岸。
河岸邊星星點點的幾處漁家燈火，許多分叉的河道和相對穩定的河道岸邊，停泊著漁民賴以生存的漁舟。
這些漁民都是世代在河道上以捕魚為業，一家老小都住在漁船上或是在靠岸處找個相對平穩處，扎著各式的竹木窩棚。
這些住處大小各異，但往往其外觀都差不多。頂棚多是用竹篾和干稻草混合著雜草捆紮成的。棚里用黃泥漿混合雜草塗成，窩棚入口大多是用一條的帘布擋著，條件好一些的，則是扎了個稻草門，讓外面看不到裡面的情況。
走過漁民居住區，就是一大片蕩漾著成片枯黃的蘆葦。偶爾有一兩隻野鴨劃過，其餘均是寂靜一片，隔了好遠才看到一點火光
圍在柵欄旁低聲討論著。
青年刀客帶著他們來到一排草屋前，草屋駐紮地一裡外就是一片大湖泊。外圍用柵欄圍著，草屋多達二十多間。
此時，燈火通明人聲鼎沸。院中擺著一些桌子，來來往往往的刀客將孩童帶至桌前。偶爾有一二個僕婦抬著木桶穿梭其中，抬到桌前，就見那些孩童上前從中拿出來一些黑面饅頭。旁邊有刀客盯著，沒人敢亂來。都是規規矩矩地排好隊，一人拿幾個就離開到一邊，或蹲或站地啃著。
「蒼莽流放三十營地！」帶著崔輕雪他們的刀客穿過人群，來到最中間的那桌。
桌邊坐著三人，一人在寫著什麼，一人發放著憑證，還有一人在旁邊監督著。
那刀客指指崔輕雪十六人，報上他們所在的營地，並拿出來一張紙交給那監督者！
「你們聽這幾位大人的安排！」刀客從監督者手中接過一根串著紅色絲線的圓形銅牌，並吩咐了十六人一聲轉身就走了。
「你們幾個，按個手印，就可以過去吃飯了！」那記錄的管事接過監督者手中的證明，寫下十六人的名字，沖他們招了招手。
十六人完全是懵的，他們現在就算被賣了也不知反抗。只能乖乖的按著指示做，仍然是石明隱帶頭，伸手對桌上裝紅泥的盒子一印，然後對著紙上寫有自己名字的地方按下去。
石明隱按好手印后，旁邊那位管事遞給他一枚半寸大小的鐵牌。十六人依次按好手印並領到一張鐵牌。
「鐵牌是住進那裡的證明！」發放鐵牌的管事一指那些草屋：「明天一早，自會有專們的人帶你們去考核！考核前，會為你們提供今晚和明早二餐！好了，現在可以去那領今天的晚餐。記住，每人只能吃二個。」
十六人點點頭，隨意尋了一張桌子。桌前的人不多，只有二三個跟他們年齡相訪的孩童。正巧，桌前剛好抬了一桶饅頭過來。抬桶的二個僕婦，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一眾人。眾人不敢造次，乖乖地領了二個黑面饅頭走開默默開吃。
他們十六人自然圍在一起，快速吃過饅頭。自發地認石明隱為頭，由他領著他們向那草屋走去。
每個草屋前，都守著一個神色冷漠的青年刀客。石明隱帶著他們來到最裡面的一個草屋前，將手中鐵牌遞給那刀客，小心翼翼地道：「大人，不知這屋裡可否有空位？」
那刀客一掀眼睛，懶洋洋地問道：「幾人？」
「十六！」
青年刀客指了指明顯比住處大了一倍，有僕婦進出的草屋前：「行，進去吧！不得大聲喧嘩，屋中有盆，自己去那裡弄熱水洗漱！早早去睡，不得打鬧到處跑動！」
「明白了！」石明隱抱緊手中的鐵牌，繞過青年刀客往屋中走去。
屋中陳設簡單，從這頭到那頭一排長長的木製通鋪。上鋪一層厚厚的稻草，稻草上鋪著一塊有通鋪一樣大的深藍色粗布。進去的門口和最裡邊，擺有一張四方桌，桌上放點著一根手臂粗細的蠟燭。
屋中人不多，不過七八人而已。他們有的在細聲輕語地交談，有的已躺在通鋪上，身上蓋著自己的衣裳。
十六人進來，他們也只是抬頭看了眼，繼續做著他們的事。
十六人也不是多事的，找了一下，發現通鋪底下擺著很多的木盆。木盆是平常洗臉的大小，他們在石明隱的帶領下，前往廚房打水洗漱。因為他們中間有女孩。所以，找了個僻靜處，由男孩看顧四周，隱進黑暗中匆匆洗漱一番。
考核的緊張再加上趕了一天的路，他們並沒有什麼精神交談。女孩們睡在裡頭，男孩守在外邊，大家脫下外套蓋在身上匆匆睡著了。崔輕雪今天沒什麼機會修鍊，可是這裡到處都是人，她也不敢造次，只能隨大流睡下。
半夜，她自然地醒了。她先是用淡藍色視線將觀察一遍，見眾人都睡著了，只有院中的燈火在風中飄揚著。小心地不驚動人爬了起來，開始日常的修鍊。
天蒙蒙亮，眾人就被叫起。簡單清洗了一番，吃過早飯就被刀客們帶著前去考核地。
崔輕雪粗粗估算了一下，像他們這種有刀客帶著的孩童，有將近上百人。昨天她就知道，那草屋裡住著的，全是跟她一樣的流放罪眷。這令她很是驚訝，到沒想到流放邊疆的罪人這麼多。
白天將湖泊看得更清楚，成片成片的蘆葦在微風中搖晃著。早上太陽灑在輕輕蕩漾的湖面上，折射出一片片的金光甚是好看。
遠處山腳下的山莊由一大片的青磚與外界隔絕，只隱隱看到院牆外那錯落有至的青磚灰瓦的閣樓院落。
崔輕雪心中很震撼，這珍珠堂不愧是竹墨縣城的豪強大戶，就連一個山莊都如此氣派。就是崔家風光時，也沒有如此氣派的山莊。
漸漸靠近了，在離湖邊十米處，豎著一排長長的木柵欄。將前來考核的人阻擋在外。不過，眼前來考核的人數卻將她嚇了一大跳。他們這些罪眷與眼前的龐大人群根本不能比，這群人粗粗估算，怕是得有上千人。如此多的人前來，也不知珍珠堂準備招幾個採珠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