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豪門貴女
()一步入青州城主府，立刻感到有一絲不尋常的緊張氣氛。府上一片安靜，靜得不合常理，雖有丫環下人，但卻是人人噤言，看見石孤鴻均低著頭行禮，大氣都不敢多喘。
走進客廳，只見那綠衣少女早已守候多時，坐在凳子上臉上掛著微笑，看起來好像心情大好的樣子，石孤鴻卻是暗暗叫苦，這小丫頭越是這樣，越證明她要發飆了。
少女開口了，語氣輕柔得讓人不敢相信，道：「爹爹，回來啦？你剛才到哪裡去了？」
石孤鴻早已準備好了說辭，道：「珊兒，我剛才出城察看城防，遇到幾個朋友，閑聊了一會，因此回來晚了。」
少女明亮的目光在秦星身上掃了一遍，看得人不自然，道：「是嗎？那他是誰？」
石孤鴻熱情地挽著秦星的手，介紹道：「珊兒，我來給你介紹，這位秦星小兄弟，是我在城外認識的，我們一見投緣，因此帶回來府上一敘。」
少女的語氣漸漸生冷，道：「編！繼續編！爹爹，你這種爛借口，騙得了娘親，騙不了我！」
石孤鴻攤開雙手，一臉無辜道：「珊兒，你怎麼這麼和爹爹說話！爹爹何時騙過你？」
看見父親兀自一副自命清高的樣子，少女終按捺不住，怒地起身，氣呼呼道：「哼！還說沒有騙！你身上這陣子「女兒紅」的酒香，十里開外我就聞到了，你還在這裡假裝沒事！還有這秦小子，剛才在永康我就看見他了，你若不是躲在永康，怎會這麼巧遇見秦小子？哼！你要是膽敢說你剛才沒去「群芳」，我燕珊珊三個字倒過來寫！」
看見女兒終於發飆，石孤鴻連忙安撫道：「珊兒，別生氣！你說爹爹去了群芳，爹爹承認就是了，何必說這種氣話呢！」
燕珊珊冷冷道：「肯承認了是？你怎麼不繼續編下去啊？」
石孤鴻嘿嘿一笑，套近乎地拍拍燕珊珊的肩膀，道：「珊兒，我不過是去群芳喝了幾杯酒，又不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既然知道了，爹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聽見爹爹親口承認，燕珊珊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失望道：「哼！去那種地方還能有好事么？可憐娘親那麼愛你，你卻一次次做出這等荒唐之事傷害娘親。我勸過你多少次，叫你收斂一些，你倒好，娘親一回師門，你就像脫韁野馬一樣到處亂玩，要不是我回家探親，你還不知道要做出多少荒唐之事呢！你說說，你有何資格配做人丈夫？做人父親？」
這番話說得語氣極重，按理說不應該從女兒口中說出，由此可見燕珊珊必定在盛怒之下，才會口不擇言。石孤鴻雖然依舊賠笑，心中卻也不是滋味。
燕珊珊說完之後，似乎失望透頂，拂袖道：「你要去玩，我也管不著你！反正在你眼中，我只是個小丫頭。與其在這裡礙手礙腳，我倒不如明日就回師門，大家眼不見為乾淨！」
說完又將怒火遷至秦星身上，嗤然道：「還有你，秦小子，助紂為虐，我早晚要收拾你！」
說罷怒氣沖沖地跑進內堂。
秦星和石孤鴻面面相覷，都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石孤鴻自嘲道：「我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就是脾氣暴躁了一些。」
這一點秦星倒是沒什麼感覺，令他好奇的是燕珊珊的名字，道：「前輩，珊珊不是你的女兒么？怎麼你姓石，她姓燕？」
石孤鴻點點頭，事實上很多人第一次聽到燕珊珊的名字，都會有此一問，道：「珊兒嫌我的石姓不好聽，不喜歡別人叫她石女，因此隨了母姓，她的娘親姓燕。」
原來如此，秦星這才釋然，點點頭表示明白。
石孤鴻順著話題繼續說下去道：「她們娘倆都在東海珞珈山修行，珞珈山是道家仙山，山上有一個瑤池派，派中有座瑤池，仙氣縈繞，美若仙境，對修真者大有裨益。」
大名鼎鼎的瑤池派，秦星當然聽過，恭敬道：「怪不得我看珊珊修為高深，原來是師出名門，否則小小年紀豈能有如此造詣？」
石孤鴻點點頭，有些感慨道：「單以資質而論，珊兒可算是天資聰穎，自拜入珞珈山門下之後，深得師門器重，修行速度驚人，比之其母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架勢。只是她一直對我抱有成見。其實我不過是風流洒脫慣了，偶爾出去吃幾杯花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自問潔身自好，從沒有做過對不起她娘親的事情！」
秦星對於男女之事不甚了了，只是憑直覺安慰道：「前輩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相信珊珊只是年紀太小，等她長大了就會理解前輩的。」
石孤鴻舒一口氣，道：「但願！這些年我忙於州事，鮮有時間教育珊兒，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哎！秦兄弟若是有時間，不妨多陪陪珊兒，你們都是年輕人，相處起來也容易！」
秦星回想起燕珊珊臨走前撂下的話，苦笑一聲道：「我儘力！不過大小姐可不是好伺候的主，我隨時有可能被她打成豬頭。」
石孤鴻啞然失笑。
閑談一番，用完晚宴，忙碌一番瑣碎之後，眾人各自散去不提。
秦星坐在廂房之中，對著昏暗的燭光，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直到此時，他才能安靜下來回顧這幾日來發生的一切，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之中。觸動最深的當然在獅洞中吸收赤木黑熊靈氣的那件事，這是星法的一次大突破。在此之前，秦星只能吸收植物的靈氣，從赤木黑熊開始，標誌著星法不再局限於植物界，轉而蔓延至動物界。
這是否意味著，星法已經練至第二重？記得之前清虛觀那青年道士曾經說過，當靈氣運行三十六周天，經脈得到穩固之後，就可以修鍊更高級別的功法。若真是那樣的話，星法的這種轉變就變得合情合理，畢竟境界上升了，可以吸收的靈氣自然多了。
根據這種推論的話，隨著星法的上升，總有一天，周天萬事萬物，花草樹木，蟲魚鳥獸，殿堂宇，山川河流，都將成為星法吸收的對象。
想到此處，秦星一陣欣喜，難以按捺內心的興奮，道：「一定是我的星法修鍊至第二重了！明天要找個機會出去試驗一下，找些雞豚狗彘來測試一下，看看是否可以吸收動物靈氣！」
他滿心憧憬，愜意地伸展拳腳，喃喃自語道：「先不管這麼多，給我的星法第二重取個響亮的名頭才是當務之急。第一重叫草木皆兵，第二重的話乾脆叫萬獸奔騰，夠霸氣！」
正感到滿意之時，房門突然被踹開了，燕珊珊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望著這趾高氣揚的豪門貴女，秦星半開玩笑半無奈道：「燕珊珊，我看你真的是屬狗的。每次見你開門都是用蹄子踹，你難道不知道人開門應該是用手推的么？」
燕珊珊見他又將自己比作狗，不悅地反擊道：「你才是狗！不折不扣的小狗！我爹給你一塊骨頭，你就銜著滿大街跑，十足一個狗奴才！」
秦星早已領教過她的毒舌，也不生氣，懶洋洋道：「廢話少說，這麼晚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燕珊珊見氣不到他，不能欣賞這少年暴跳如雷的樣子，大感沒趣，道：「明天我要去西苑牧場，缺一個牽馬的家丁，你陪我去！」
秦星狐疑地看著她道：「不會！府上那麼多家丁，怎麼會沒有牽馬的？你剛才不是說我是狗奴才么？我可不會伺候人，尤其是你這種刁蠻的豪門大小姐！」
燕珊珊見他對狗奴才三字耿耿於懷，很是得意，咯咯笑道：「你懂什麼！有時候狗比人好用多了！那些家丁笨手笨腳，還不如你這狡猾的狗奴才哩！」
想不到又一次被她戲耍了，秦星忍不住反唇相譏道：「日間不知道是誰說明天就回師門，現在又說明天去西苑牧場，這種反口復舌之人，才是不折不扣的癩皮狗！」
「你…….」燕珊珊頓時語塞。
秦星總算反將了她一軍，心滿意足地展齒一笑。
燕珊珊支吾了半天，雙目一轉，很快像個沒事人似的，道：「我爹爹嫌我礙事，想要將我打發走，我若是明天就回師門，豈不是正中他的下懷？我才不會這麼傻！所以我要多留幾天，看他還敢不敢肆無忌憚地出去尋花問柳！」
秦星完全不理會她的巧言令色，直截了當道：「既然如此，你就應該跟著你爹爹，時時纏住他，讓他沒有機會去群芳，而不應該去什麼西苑牧場。我看你分明就是貪玩。」
「你……」燕珊珊被說破心事，又羞又憤，半天說不出話來，急得跺腳道，「哼！我就是要去西苑牧場，怎麼著！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就一句話的事，我又不是求你，不去就拉倒！」
正當她認定秦星不會陪同前往之時，秦星卻是微微一笑，淡淡道：「去！當然去！我也想去見識一下，天下第一牧場到底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