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1629年之韃子來了
一六二九年十月二十七日，多鐸率領三萬大軍，兵分三路，自東蒙迂迴繞過廣寧、寧遠，一路攻克大安口，守城將領周鎮戰死；一路攻破龍井關，守將張萬春不戰而降；一路攻洪山口，參將張安德望風而逃，洪山口不攻自破。
軍機處和內閣諸位大臣齊集太和殿，崇禎假裝很緊張的問：諸位愛卿，如今韃子已經越過長城之險，京城危在旦夕，如之奈何！
韓爌等人面面相覷，張采出列道：陛下，如今盧象升將軍所率大軍尚在京城，且京城城高且堅，必定安然無恙，不過為保萬一，臣請宋王巡視應天府，還望陛下恩准。
薛文周站出來道：張采大膽！我大明開國數百年，從未有嫡皇長子離京巡視者，張采之說實乃背棄祖宗也，請陛下斬之！崇禎便道：愛卿如此說，那必定是有退敵的妙法了？薛文周支支吾吾道：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崇禎痛罵的打斷他道：廢物！要你何用！既然無法，又攻擊同僚，朕平生最痛恨空談之人，來人，給我推下去，打入大牢！
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宋禎漢、龐尚廉忙出列道：陛下息怒，如今大敵當前，拘禁大臣，會寒了將士百姓的心，望陛下三思。崇禎這才道：看在兩位愛卿的面子上，姑且寬恕與你，退下！
薛文周唯唯諾諾退到一旁，周延儒出列道：陛下，為今之計，可令盧將軍率軍與香河一帶布防，韃子長途跋涉，必然不敢與我對峙，不出幾日，韃子可自退也。崇禎便道：便依愛卿所言。
果不其然，多鐸率軍只是在順義和香河以北劫掠一番，崇禎之前多有布置，將這些地方青壯年盡數遷出，又多布置財帛在各處，多鐸收穫頗豐，不日竟然率軍全身而退。
錢謙益便道：陛下，此次韃子入關，實屬蹊蹺，臣以為吳三桂身為東蒙招撫使司提督竟然縱容韃子進來，有叛國嫌疑。史可法也道：不但吳三桂，袁崇煥、何可綱、畢自肅都有嫌疑，望陛下明察！錢謙益道：史閣老此言謬已，韃子乃從東蒙迂迴而來，關袁總督何事？崇禎便冷笑道：想來袁崇煥替朕守的好遼東！
錢謙益冷汗直流，便不再敢說話，陸遙道：多鐸走了，接下來可是真的要動真格的了。朱由檢道：我還得在給他們吃一個定心丸，好讓他們放心大膽的過來！
不幾日，崇禎召見盧象升道：盧愛卿，朕要你派軍離京。把盧象升嚇了一跳道：陛下三思！這如何使得，京師豈非無軍可用了？前幾日韃子進犯，劫掠京師周邊州縣，而不敢冒犯京師，多半是因為天策軍的緣故，倘若天策軍不在京師，韃子再來，如何是好！
崇禎笑著說：盧將軍還是這麼性子急，且聽朕說來，你率軍南下后，只可行至保定，然後晝伏夜出，秘密率軍北上，自順義、香河一線秘密布防，但有韃子前來，務必全殲韃子。
盧象升一時摸不著頭腦，崇禎笑道：將軍且去，此必是大功一件，封妻蔭子，就在於此了。盧象升正色道：末將豈是為封妻蔭子也，末將一心忠於陛下，必馬革裹屍，萬死不辭。崇禎道：好！那朕就下明旨，將軍即日出發吧。
盧象升率天策軍浩浩蕩蕩出發了，就連周延儒也來勸道：陛下三思啊！天策軍乃京師屏障，韃子剛走，天策軍就離京，只怕...崇禎道：韃子雖然野蠻，但也不是傻子，前番前來，朝廷必然有所防備，怎麼還敢再來呢？
周延儒走後，崇禎又叫來王承恩道：你速秘密派人去太原和濟南，令曹文詔、戚祚國率軍急行軍晝伏夜出，暗暗行進，且不可驚動地方，令曹文詔八日內至房山埋伏、令戚祚國八日內至固安埋伏，等朕的號令。
如此安排了一番，陸遙道：接下來就是靜靜等待了。等待的日子總是難熬的，但是終於，這一天總算來了。
一六二九年十一月八日，韓爌、徐光啟、周延儒、程國祥、張采、薛國觀、文震孟、史可法、鄭以偉、薛三省、盛以弘、羅喻義、王永光、曹於汴等軍機大臣和內閣成員緊急求見崇禎，韓爌拿著一道摺子說：陛下！大事不好了！袁崇煥急奏！十一月六日，皇太極、阿敏、莽古爾泰等親率大軍十萬，以蒙古喀爾喀台吉布爾噶圖為嚮導攻破龍井關、大安口、洪山口，目前韃子屯軍遵化，會於遵化。北直隸巡撫于成龍、推官李獻明、何天球、遵化知縣徐澤、前任知縣武起潛等，據城拒守，皆以死殉國！
崇禎這次真的是大吃一驚，朱由檢道：沒想到韃子竟然派出這麼多人！幸虧又密令曹文詔和戚祚國過來，否則這次真的玩脫了。陸遙也氣憤的說：趙率教身為總督沒有殉國，怎麼巡撫倒是殉國了！真是豈有此理，袁崇煥之黨真真是卑鄙無恥。朱由檢也道：估計袁崇煥也沒想到皇太極帶這麼多人過來吧，他也害怕皇太極真的攻下京城，那麼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所以忙著上摺子了。陸遙道：幸虧這次咱們把京城以北的地方的百姓都遷移出來了，堅壁清野，又多埋伏火藥地雷，韃子想趟過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崇禎便大怒的將摺子扔道地上說：混賬！吳三桂是怎麼搞得，讓韃子三番五次的繞過來！韓爌道：陛下息怒，皇太極親提大軍前來，意圖就是要攻下京城，如今盧象升將軍又不在，這可如何是好！張采便道：陛下！臣再請宋王巡視應天，望陛下不要遲疑！崇禎一下子跌坐在龍椅上道：這，這便依愛卿吧，傳旨詹事府，為宋王打點行裝，即刻離京巡視應天。
周延儒也忙道：陛下，韃子勢大，請陛下立刻下旨，令天下勤王！崇禎忙道：速速下旨袁崇煥、趙率教回京勤王，不得有誤！值此國難之事，諸位一定同心協力，勿令京師淪於韃子之手！
大臣們退下后，崇禎便對王承恩說：你速派人給吳三桂和何可綱傳旨，令其率軍堵住韃子去路，朕要讓皇太極有來無回！又宣來戚昌國、王之心道：京營務必守衛好京師九門，傳令下去，自今日起京師戒嚴，只許出不許進，但有行為不軌者，格殺勿論！
一時之間，京城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天天都有京營的人馬在街上巡視，就連周皇后也不安起來，對崇禎說：是不是這次京城要守不住了？崇禎只是握了握她的手說：梓童可怕了？周皇后道：臣妾不怕，如今慈炯去了應天，臣妾更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倘有那麼一日，臣妾必定陪伴陛下，至死不渝的。崇禎頗有些感動道：梓童自入皇家，無一日安寧，放心吧，朕答應你，一定護的梓童周全。
陸遙道：你是不是也有些後悔了？朱由檢說：不是後悔，而是恨！恨毛文龍，恨袁崇煥，為了一己之私，置家國百姓於不顧，即使把他們千刀萬剮，也難解我心頭之恨！陸遙嘆了口氣道：此事過了，袁黨可休矣！
接連幾天，前方戰況不斷傳到崇禎這邊：十一月十一日，皇太極攻陷三屯營，北直隸總督趙率教戰死，北直隸布政使徐孚遠自殺殉國，三屯營同知朱國彥自殺殉國；皇太極又接連攻克薊州、玉田，直逼順義，香河防線。
朱由檢道：這可跟設想的不一樣，如果讓韃子到了香河防線，那麼消耗的豈不是天策軍的實力了？崇禎便問王承恩：袁崇煥到哪裡了？怎麼還沒過來勤王！
王承恩道：陛下，今晨袁總督已經率軍繞道開平抵達通州！崇禎大喜道：好！如今他在哪裡？速速傳袁崇煥見朕！
不多會兒，袁崇煥便到了太和殿東暖閣，見了崇禎，袁崇煥忙跪下道：臣有罪！守邊不利，讓韃子有機可乘，進犯京師！崇禎道：愛卿快起，韃子幾次過來，皆是自東蒙而來，與卿何干？袁崇煥道：正是，吳三桂乃陛下親信，多不服臣，臣幾次要他小心提防，與臣協防，吳三桂視若罔聞，才釀成此禍！崇禎假裝發怒道：此賊朕日後定斬之！不知愛卿此次帶多少人馬進京？袁崇煥道：臣知道韃子兵多，天策軍亦不在京中，除留少數人馬防守寧遠外，親率大軍八萬而來，只是兵馬長途奔波，疲憊不堪，臣請讓大軍入城修整，還望陛下恩准。
崇禎笑著招了招手，王承恩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崇禎道：眼下隆冬臘月，朕心疼愛卿，特賜貂裘一件，以為犒勞。袁崇煥見崇禎打岔，但是又不好說什麼，只得謝恩道：臣謝陛下惦記，只是臣剛才所請......崇禎道：如今天色不早了，朕命人在宮裡備了膳食賜給愛卿，如今大敵當前，朕望愛卿多殺賊寇，為國立功。
袁崇煥知道崇禎不會同意讓他的兵馬入城修整了，便只好道：臣謝陛下隆恩。崇禎又問：朕記得愛卿有一子？袁崇煥道：陛下有心了，臣確有一子名兆基，只有十六歲。崇禎道：十六了，也不小了，朕今年也不過十八歲。袁崇煥道：犬子豈能與陛下相比。崇禎道：朕便以卿之愛子以蔭監入國子監，在到翰林院磨鍊幾年，將來封王拜相，亦不是不可能。袁崇煥高興道：陛下待臣有知遇之恩，臣一定不負陛下重託！
十一月十四日，袁崇煥率軍與皇太極對峙，袁崇煥令戴承恩於南面列陣，王承胤在西北列陣，袁崇煥在西面列陣以備戰，中午時刻，韃子騎兵從東南面進攻，戴承恩率兵奮力接戰，而王承胤卻拔陣向南避戰。韃子力戰戴承恩不下，於是撤退，袁崇煥手下大將劉應國、羅景榮等人率兵進行追擊，殺傷韃子千餘人，而明軍死傷也很多。
崇禎便對韓爌說：聽說袁崇煥年輕時曾就學與愛卿，可有此事？韓爌道：確有其事。崇禎道：如今袁崇煥與韃子在城下鏖戰，傷亡慘重，朕令愛卿以首輔之尊替朕犒賞軍隊，告訴袁崇煥，不要手下留情，務必全殲韃子，生擒皇太極。
韓爌領命下去了，朱由檢說：不知道韓爌是否牽扯其中，所以派他去，如果兩人沒有勾結，袁崇煥必定拚死一戰。韓爌慰軍后次日，袁崇煥派遣任守忠率領五百人用火炮轟打韃子，韃子連連撤退，一直後撤至遵化。
陸遙道：看來皇太極要撤啊，不知道吳三桂攔不攔得住。朱由檢說：皇太極這次損失慘重，又沒有撈到什麼好處，估計要氣死了，他一定不會從東蒙回撤的，而是會從寧遠回撤，袁崇煥這次也是傾巢而出，寧遠空虛，不過皇太極也必定不敢打寧遠，也就是嚇唬一下，全身而退罷了。
兩人正說著，韓爌拿著一封摺子來了道：陛下，山東巡撫余大成急奏。崇禎接過摺子來看到：臣山東巡撫余大成急奏，數日前，陛下下令各地勤王，河南都指揮使姜瓖率勤王軍自開封至臨清，欲徵發漕運船隻，不想竟在臨清嘩變，幸而有臨清人左良玉預知此事，急奏山東巡撫衙門、都指揮使司衙門，才迅速平息此事，僅有數艘糧船被焚毀，臣已將姜瓖拿下，還望陛下示下。
朱由檢生氣道：我本想著他們姜家也是數代為朝廷守邊，屢有功勞，之前便不服軍改，導致嘩變，我也沒有追究，還讓他任河南都指揮使，沒想到他竟然趁火打劫，著實可惡！陸遙道：而且此間又是多事之秋，不可不防啊。
崇禎便道：速將姜瓖押解進京，交三法司嚴審！另，罷姜讓山西按察使、姜瑄山東按察使之職，著錦衣衛立時逮捕，一併遞解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