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1629年之皇帝的孤注一擲

短短的二十幾天功夫，崇禎動用強大的水師，一舉解決了東南沿海的問題，心中甚是高興，九月十八日，崇禎正式離開泉州，啟程回京，回京前，崇禎對熊文燦、張瑞圖等說：長公（張瑞圖字長公）素以擅書名世，書法奇逸，所謂字如其人也，況且又在內閣和軍機處待過，對經濟之事也算是頗有見地，福建乃朝廷海外貿易重要之地，泉州更是自唐以來國際大港，如今台灣之事已平，鄭芝龍也將海盜基本掃除殆盡，福建正當大力發展民生，所謂民為邦本，本固邦寧，長公切記當以民生為先，且不可做殘民之賊，令朕心寒。

張瑞圖忙道：臣定當與熊總督同心協力，不負陛下重託。崇禎道：朕知你有一子，如今任何職？張瑞圖道：臣犬子張潛夫，目前正在翰林院文科部供職。崇禎點點頭，沒有說話，然後又轉頭對鄭芝龍說：朕記得鄭將軍亦有一子？鄭芝龍忙應道：啟稟陛下，只有一子成功，僅有五歲。崇禎道：無妨，朕既下旨，令其弱冠后蔭監國子監，虎父無犬子也！

崇禎又囑咐再三，這才登船離開，崇禎宣來張采道：愛卿可知道朕為何要卿隨扈？張采道：臣實不知，望陛下示下。崇禎道：自舜水去往遼東，朝廷大員里便沒有復社代表，不是朕放棄復社，而是目下復社資歷尚淺，當認真經營地方，不要以為下邊州縣無用，各項政令的具體實施都是要各州縣官員執行的，復社應當抓住這個大好的機會，而且朝中各股勢力錯綜複雜，舜水下去避避風頭也好。張采這才恍然大悟道：陛下對復社，對朱公，對臣用心良苦，臣感懷不已！

九月二十六日，崇禎所乘坐寶船抵達天津，又盤桓兩日，與二十八日抵達京城，回到皇宮，王承恩便忙來見崇禎，並將一封密信交給崇禎道：陛下，朱大人自遼東轉來的密信。

崇禎打開看道：臣朱舜水奏，方有度前日派人送來密函，道皇太極欲派多鐸率兵自東蒙迂迴叩關，陛下但有不明者，可盡詢送信之人。崇禎便問王承恩：送信之人在哪裡？王承恩道：在驛館。崇禎便道：速傳此人見朕。

不多會兒，送信的人便進宮覲見崇禎，崇禎又屏退左右問：具體如何，你速講來。

送信的人道：遼東來信說自從多鐸回去后，便被皇太極好一頓訓斥，並被奪了旗主，連帶著多爾袞也受了好大排擠，不知怎的，前幾日，皇太極召去多鐸，令他不日率兵自東蒙入侵，以將功折罪。

陸遙道：這皇太極是瘋了嗎？這不就是讓多鐸來送死嗎？朱由檢道：未必，多鐸雖然犯下大錯，但是未必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借刀殺人，想必一定是有了什麼籌謀了。陸遙問：你的意思是，皇太極會勾結袁崇煥，然後令袁崇煥暗中幫他？朱由檢道：很有可能，如果錦衣衛遼東所出了問題，那麼咱們暗中派人監視袁崇煥的事，估計他已經知道了，要想讓咱們不敢動他，只有暗通韃子，令其不斷騷擾邊境這一條路了，但是袁崇煥又不敢公開投降韃子，所以咱們還有運轉的空間。

陸遙道：如果真是這樣，看來這次多鐸入侵，試探性的目的還是很大，至少皇太極也不敢太信任袁崇煥的。朱由檢道：先生說的極是，我有個孤注一擲的冒險想法，不知道先生以為如何？陸遙道：你的意思是將計就計，放多鐸進來？不行！太冒險了，別忘了趙率教可是袁崇煥的人，而且袁崇煥肯定也聯絡趙率教了，但是趙率教卻沒有向你稟告，很有可能，趙率教已經背叛朝廷了，倘若韃子叩關，趙率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旦韃子進了山海關，那京城就危險了！

朱由檢說：所以才叫孤注一擲啊！我想過了，如果沒有一個好的機會，咱們根本沒有辦法徹底解決袁崇煥，袁崇煥勢力太大了，但是如果韃子進關了，我就可以發旨令其率兵勤王，讓他們自相殘殺，這樣一來，豈不是正好削弱袁崇煥的兵力？而且他堅守遼東，結果竟然讓韃子進來了，咱們正好可以趁機處理掉他的一些爪牙，比如趙率教等人，而且到時候，處置袁崇煥的時候，孫承宗他們也無話可說，畢竟守土不利，令賊兵進犯京城，危及皇帝，這個罪誰也不敢給他開脫，先生覺得呢？

陸遙倒吸了一口涼氣說：我還是覺得實在太冒險了，萬一有什麼不測，那咱們就徹底完了。朱由檢道：恩，先生的擔心也是要考慮的，而且做戲就做全，一旦韃子進來了，我就讓宋王巡視應天，既給了韃子京城危在旦夕的錯覺，也讓天下人看看，他袁崇煥就是這麼替朕守邊的，竟然逼的皇子離京避難，即便真有不測，宋王在應天也好承繼大統。

陸遙想了想說：如此看來，你已經決定了？朱由檢道：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在遼東推行軍改，非得剷除袁崇煥這個大毒瘤不可，此正是天賜良機，錯過了可就沒有了。陸遙道：好吧，不過我覺得要暗暗派兵在順義、香河一線布防，以防萬一，也要讓方有度勸告多鐸，不要進犯至此。

朱由檢道：對，而且要給多鐸一點戰績，這樣皇太極才能更信任袁崇煥，也會重用多鐸，方有度才能以後有更大的作用。陸遙道：只是苦了京師周圍的百姓了。朱由檢道：我會派人盡量將青壯年轉移出去，又多存財帛在這些地方，希望多鐸能多搶掠財物，少生殺孽吧，也讓方有度一旁勸說。

兩人商量了很多，其實都是思想上的交流，在時間上來說也不過一兩分鐘的事，崇禎便將剛才商量的內容寫了一封密函，交給送信之人說：你速回遼東，將此密函交給朱舜水，切記，一定要保密，切記切記！送信之人將信認真藏起來道：陛下儘管放心，信在人在，信亡人亡。

送信之人走後，崇禎便將送來的迷信燒了，然後宣來韓爌、周延儒等人問道：陝北之事如何了？韓爌道：陛下，安塞之事基本了卻，只有李自成等少數賊子脫逃，不知所蹤，官府已經發了海捕文書，洪承疇大人業已回京；孫傳庭將軍業已收復固原鎮，王威率殘部往西北逃竄，孫傳庭將軍率兵追至隴北，叛軍一部南下竄入青海，軍機處已發文溫布楚琥爾、兀良哈的善巴和秦良玉、王應熊、馬祥麟、李國英等將軍，令其全力圍剿，令一部則繼續北上，竄入土魯番部，孫傳庭將軍只得停止追趕，目前已經回到西安府。

崇禎道：好，立刻下旨給土魯番部首領，令其交出王威首級，否則天軍一至，玉石俱焚也！朱由檢道：天助我也，如今陝北之事已平，察哈爾、東蒙有孫承宗和吳三桂坐鎮，應該不會出什麼太大亂子，這為咱們的計劃又添了一些保障。

沒過幾日，何可綱又自東蒙覲見崇禎道：陛下，前日袁崇煥派人來見臣，說過幾日，韃子那邊有一隊走私商隊進來，可能人數上稍微多一些，讓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可，自有喀爾喀殘部的人做內應，就算出了事，也不關臣的事，臣便趕忙來稟告陛下。

崇禎道：愛卿做的很好，不用理會，按袁崇煥說的做就行，卿之忠心，朕心中有數。陸遙道：果然，果然，果然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