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花樣（1）

在歐陽玉眼裡，這飛花樓只有溫玉軟香，江湖離得實在是太遠。

歐陽玉抱著衣服站在一邊直打瞌睡，天蒙蒙亮就被丫頭叫醒，匆忙忙吃過饅頭后就侍奉晚來姑娘起床、洗漱。不過鑒於她還是新來的，業務不熟練，於是安了個打下手的活計。

但她小腿有個不淺的傷，手腕上也提不了重物，只能抱著晚來的衣裳在一邊模模糊糊想該怎麼摸索飛花樓的地形再逃出去。

晚來正在描眉，從銅鏡看到歐陽玉一點的，失笑道：「小玉，很累吧？」

歐陽玉立即清醒過來，畢竟晚來可是把她迷暈了的，也不敢放肆心有警惕道：「不累、不累。」

晚來放下螺子黛打開八寶閣，一邊選擇首飾一邊說：「也就忙活這一天，今天是選花魁的日子，聽聞還有天香寶羅剎的人過來，所以今日姐妹們都在忙活。」

難怪今天一大早後院里小丫頭們精神抖擻。歐陽玉笑彎了眼睛奉承道：「晚來姐姐如此美貌，肯定是第一人！」

晚來揶揄道：「你見了幾人就來奉承我，小玉也很漂亮，不然三爺也不會獨帶你來飛花樓。」

歐陽玉對於這個榮幸沒有一點好感，不過一想還真是，她的記憶從見到笑三步開始，此間見到的所有女子都源自於飛花樓，而飛花樓里見到最漂亮的人就是晚來了。

除了鶴瓊華，那等張揚的風采是晚來沒有的。不過······「天香寶羅剎，這名字有點耳熟。」

晚來戴臂環的動作微微頓了頓，不經意道：「哦？沒想到小玉也知道天香寶羅剎。」

她想起來了！在鶴瓊華還活著的時候，她分明聽到是天香寶羅剎捏造謠言來對付鶴宮，而鶴瓊華被笑三步騙心，也有天香寶羅剎的影子。歐陽玉沉下心討好道：「不記得了，不過小玉願意聽姐姐說上一說。」

晚來取走她手裡的衣衫，倒也不要她服侍，薄紗籠罩雪白的臂膀，在清晨陽光下透出羊脂玉般的溫潤光澤。

「我們做這行的別的不了解，對有名的青樓妓院、江湖門派均有了解，指不定那天在叫價的時候一個眼拙葬送了自己呢。」晚來溫柔道：「那天香寶羅剎是江湖一個極為有名的女子門派，女子若進了此門派，若聯姻也會嫁給江湖少俠，若不聯姻也會有師傅教導學武，定然不會流落風塵。」

「所以今日，我要全力一搏，進了那天香寶羅剎！」

歐陽玉看著猶如神仙妃子似的晚來，心裡忽然有了個念頭，正是打瞌睡送枕頭的好機會！「晚來姐姐，若我能助你進那天香寶羅剎，你能不能帶我走？」

晚來回眸，似有些詫異。

歐陽玉嘿嘿一笑，「我不是姐姐你的丫頭嗎？姐姐要是走了，能不把我這小丫頭帶走？」

晚來皺眉，「這個還沒有此先例，我要考慮考慮，既然你有此心，那就幫我去探探其他姐妹們準備的花樣，我也好有個準備。」

歐陽玉忙不丁點頭，這飛花樓就是狼豺虎豹窩，她瘋了才會留在這兒！此刻就差賭咒立誓，高高興興一瘸一拐的走出門。

晚來穿過珠簾打開一道暗門走了出去，與歐陽玉的路正好相反。晚來走得很慢，髮髻上的朱釵都未晃動一下，但幾個眨眼間便不見了。

笑三步正在翻閱冊子，聞此言失笑道：「與她相處那麼久，我怎麼不知道她還有如此的花樣。」

晚來此刻完全沒有昨晚敢笑笑三步那般的自在，此刻肅穆道：「該如何處理，請主子明示。」

「罷了，我把她放在你身邊本是要試探她，既然她願意玩，那辛苦晚來陪她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