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0章】【密謀殺官兵】

羅延志想了一下，說道：「他們可能不關心村民的房子，但他們肯定關心自己的戰馬、兵器、衣物。如果我們燒那個圈養戰馬的馬廄、燒那些存放他們物品的房子……」

話音未落秦高山連忙說道：「對啊！燒馬廄。……，你看，還是我想的主意不錯吧。」

羅延志笑了笑，說道：「這還不夠，最重要的是調動姓聶和兩個軍官，如果他們不動，我們燒再多東西也是白搭，說不定我還沒有跑到星鋼木樹下就被他給宰了。」

秦高山目瞪口呆地看著羅延志，問道：「你小子比我小几歲，竟然比我還想的全面。這個……這個……，要不我們請爺爺出面，讓他請這個傢伙喝酒，將他們灌醉。今天不是正好有你打的鳥嗎？下酒的菜不缺，真是巧了！」

說到這裡，秦高山手一揮命令道：「延志，你負責爬樹取鯊黃精，我負責放火。今晚就動手！」

在秦振羽的睡房裡，秦高山壓低聲音激動著訴說著他的計劃，可未等興高采烈的他把計劃說完，秦振羽就在他腦袋上重重敲了一下，怒喝道：「胡鬧！你想要我家、想把延志、還有把我們全村的人都害死吧？」

秦高山摸著腦袋，委屈地爭辯道：「爺爺，這計劃絕對好。只要你灌醉了他們幾個軍官，我們一定能把樹洞里鯊黃精盜走！沒有了鯊黃精，五爪蛟就不會過來，我們不就得救了？」

秦振羽又罵道：「幼稚！」不過想起眼前的孫兒只有十幾歲，確實沒到成熟的年齡，有點幼稚情有可原，而且他也是想解救這場危機，心裡一下軟了下來，聲音柔和地說道，「高山，這事急不得。爺爺不是說你們的方法不好，只是他們比你們想象的狡猾得多。」

見秦高山還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秦振羽說道：「我問你，那樹洞里的鯊黃精現在還有沒有？也許被星鋼木樹全部吸收了呢？那麼大的樹，一小包鯊黃精夠它吸收多久？就算沒有吸收完，它已經吸收進樹身的鯊黃精能保持多久，就算你們把剩下的偷出來，也許它一樣能長時間散發香味把五爪蛟吸引過來，你們千辛萬苦冒著殺頭危險做的事不是白做了？

還有，你們又怎麼知道他們沒有了其他的鯊黃精，你們偷走了，他們一樣可以再放進去一些，你說呢？」

秦高山這下沒話說了：偷走樹洞里的鯊黃精，讓星鋼木樹不再發出香味，實在有點想當然。

秦振羽見孫子安靜下來，神色黯然，心裡有點不忍，但還是硬著心腸說道：「還有一件事爺爺要告訴你：自從星鋼木樹引來大量鳥兒后，聶信文已經下令官兵都進入臨戰狀態，人人盔甲上身，刀槍在手，到處加強了警戒。而且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不再容許喝酒，就是姓聶的自己也要輪流值守。你沒看到？

你自己看看街上，除了你們三個挑食物的，還有誰能在街上走？連孩子都不許出門了。你如果跑到馬廄放火，姓聶的第一步就是將我家斬殺。因為他知道全村只有你和延志有機會會做這種事，也只有你和延志才會做。張立秋那孩子是老實人，一天到晚不是跟著官兵做事就是在家休息。你擔子里的東西可以讓延志挑，他可沒有人替代。」

秦高山氣惱地說道：「爺爺，那我們就這麼看著他們做壞事，把我們當圈養的餌料，等著五爪蛟來吃？」

秦振羽悲哀地說道：「只希望那真的只是傳說，也許今年不是五爪蛟洄遊的年份。」

秦高山說道：「你這是自欺欺人。萬一是真的呢……」

秦振羽淚流滿面地說道：「我已經儘力了，已經送走了十幾個孩子。我還能怎麼樣？我只希望你們到時候能機靈點能順利逃出去。」

失望的秦高山灰溜溜地走了出去。果然，他發現曬場上的士兵都持戈操刀小心翼翼，周圍沒有了任何村民包括孩子。

秦高山還沒走到羅延志的家，就看見羅延志朝這邊走來。原來秦高山走後不久，羅延志也發現那個放火的計劃里破綻實在太多。雖然他沒有秦振羽想的那麼全面，但他至少知道即使偷走鯊黃精，其效果也沒有想象中的大，或者說毫無用處，反而引起官兵的警覺給全村幾百口村民帶來災難。

不偷他們的鯊黃精而五爪蛟又不來的話，全村沒有任何危險；偷了，無論五爪蛟來與不來，全村都有危險，特別是他羅延志和秦高山以及外公一家非死不可。

見面時，人不約而同地說道：「必須另想辦法！」

隨後兩個孩子一起回到了羅延志的家。不怕虎的兩個初生牛犢再次頭碰頭地討論消滅官兵的辦法。

可是他們想來想去還是沒有想出一個十全其美的辦法。

最後秦高山沮喪地說道：「這個辦法行不通那個辦法不行。我看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吃的飯菜里下毒，把他們全部葯死。」

羅延志笑道：「他們分散在各家吃飯，怎麼下藥？哪裡又有毒藥買？就算你把他們全葯死了，官府那邊怎麼對付？……，我看最好的辦法是分批將他們引誘到某一個地方，把他們給幹掉了，比如我用箭射殺。別人不知道是誰殺的，肯定是以為是土匪殺的。」

秦高山說道：「可那個姓聶的武功深不可測啊，聽爺爺說，這老王八比毛總教習和那個李校尉的武功都強，你肯定射不死他。」

羅延志道：「我們為什麼非得將他們全部殺掉？只要殺掉一半，他們以為是土匪殺來了，還不嚇得跑？那時候我們村民的機會就來了，大家都跑掉，等五爪蛟歸海之後再回來，不就行了？」

秦高山說道：「是啊，沒必要全部殺掉。」說到這裡，秦高山激動地說道，「那用不著我們費神勾引他們分兵，我們利用機會把巡山的士兵幹掉就行了。如果你用弓箭射沒把握，我們就趁他們在林子里宿營睡覺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他們。……，延志，讓你殺人你敢不敢？」

「敢！有什麼不敢的？」羅延志這下還真心動了：對啊，機會不就在我身邊嗎？

商量出結果后，兩人膽大包天的孩子一下子興高采烈了，似乎他們看到了官兵死傷遍地、狼狽逃竄的樣子。兩個孩子越說越興奮，激動地討論著一些偷襲辦法，同時準備了不少偷襲用的東西。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他們肚子餓了才分手。

第二天，羅延志、秦高山、張立秋和以前一樣在秦振羽家的院門口會面了。秦高山探詢地目光看向羅延志，羅延志微微點了點頭，眼睛朝肩上的扁擔示意了一下。秦高山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目光掃過羅延志那根楠竹扁擔再停留在他插在腰間的牧羊鞭上。

很快吃飽喝足的士兵從各村民出來朝這裡集中。當十五個士兵到齊后，在一個挎劍士兵的帶領下出村了。秦高山他們三人挑著擔子跟在他們後面。這次他們的擔子輕了許多，平均不到六十斤。不但士兵的盔甲和兵器沒有放進他們的擔子，就是以前笨重的盛酒陶罐也沒有。按士兵私下裡說的，現在是戰時，不容許喝酒。

這次他們三人的擔子基本平均分配，已經習慣了挑擔子的秦高山這次沒有再要羅延志幫忙。

一路上十五個士兵不再如以前那樣如遊山玩水似隨意，一路走得很小心，盡量集體行動。因為士兵都是穿著盔甲拿著兵器，他們的動作反而比他們三個孩子辛苦也笨重得多，以前是士兵催他們走快點跟上隊伍，現在反而是張立秋小聲地埋怨士兵們走的太慢走得太謹慎。嘴裡時不時嘀咕一二句，眼睛也時不時朝他們翻幾個白眼。

張立秋到現在還不知道全村的村民都成了官兵圈養的餌料，還以為他那個茅草蓋的房子還是以前那個溫暖的家，是一個忘記煩勞消除疲憊的地方，而不是一個充滿危險隨時有可能吞噬性命的陷阱。他時時想早點回去。

秦高山和羅延志都沒有附和他的埋怨，甚至都沒有聽。畢竟是兩個沒有成年的孩子，又是第一次獨自決定做大事，做的又是世間最恐怖的殺人，不由得他們不緊張。

羅延志稍微好一點，畢竟他從小就跟著母親上山打獵，射虎砍狼殺豹等血腥的事不但見的多，參與的也多，驚險的事沒少經歷。

秦高山則因為父親是商人，家裡不缺錢，相對羅延志而言可以說錦衣玉食，連宰羊殺豬的場景都少見。如果不是靠著心底那種消滅無良官兵的信念，一種自認為比羅延志聰明、自認為自己是哥哥更應該比羅延志表現鎮定的心理，他恐怕早就放棄了昨晚商討的計劃。

一路上他時不時看看羅延志。兩人不斷用眼神交流相互鼓勵：不要怕。

幸虧士兵們走的都很辛苦，自顧不暇的士兵哪會注意他們兩個孩子有什麼名堂？

走了一個白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帶隊的士兵才下令休息。疲憊的士兵轟然叫好，他們席地而坐，兵器都扔在了一邊。一個士兵大聲朝還在隊伍後面的羅延志他們大喊道：「張立秋，你們兩個快點送吃的過來，生火做飯。老子渴死了也餓死了。媽的，現在不能喝酒，吃什麼都沒味。」

旁邊一個士兵附和道：「是啊，不喝酒走路都沒力氣。」

因為羅延志箭術比士兵的還好，崇拜英雄的眾士兵從來不對他吆三喝四，有什麼事也只是命令張立秋、秦高山做。有的士兵主動向羅延志討論射箭的事。以前幾個士兵還幫羅延志打抱不平，責備秦高山偷懶把擔子里的東西移到羅延志的，如果不是羅延志阻攔，恐怕秦高山會飽嘗一頓拳腳。

張立秋和秦高山連忙加快了步伐。過去的時候，秦高山還用詢問的目光看著羅延志：「可以動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