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青蔥歲月難再逢3

早上睡到自然醒的李嵩，睜開眼睛，看到小明在自己屋子的小床上睡的正香。

李嵩撓撓耳朵，又想到一個捉弄小明的主意。

他輕手輕腳地起來，洗漱完畢，從院子裏拿來涼毛巾，給小明擦臉。

小明睜開眼睛，氣呼呼地說：我去告訴大姨，你又欺負我。

李嵩擠擠眼睛說：快起來背單詞，七點了。

小明說：我瞌睡。

李嵩嚇唬他說：那我告訴你大姨，說你偷懶。

小明眨眨眼，不吭聲。

李嵩一扭頭，看到李母站在門口，捧著一小碟炒花生米說：小明，起來吃炒花生米。

小明一骨碌爬起來，得意地看了李嵩一眼。

李嵩說：怎麼沒我的。

李母把炒花生米放在小桌子上說：不准你再逗他，好好教他學英語。

李嵩說：知道了。

李母轉身回廚房了。

小明洗漱完畢，坐在屋子裏的小桌子旁吃炒花生。

李嵩翻著小明的暑假作業，給他佈置第一天的學習任務。

小明皺皺眉頭說：每天要寫這麼多作業。

李嵩說：早點寫完作業，還有新書需要預習啊。

這時，廚房裏傳來烙餅的香味。

李嵩對小明說：先去吃飯吧。

小明如釋重負地點點頭，像一個小尾巴，跟着李嵩去廚房吃飯。

李莎莎把熬好的小米綠豆湯，一碗一碗盛好，放在廚房的方桌上，菜是自家地里種的茄子。

李父從學校辭職之後，經李蘭蘭的爸爸李琪介紹，在鎮上的化肥廠當臨時工。工資很低，還難得放假。家裏地里的活，全靠李母一個人干。李母因此很不待見李莎莎，總抱怨說：如果不是因為想要生個女兒，違反了學校相關規定，李老師就不用辭職了，自己也不會這麼辛苦。

也許偏愛兒子，是母親的天性吧。但是李嵩一直很疼妹妹，有空就輔導她做功課，帶着她到處溜達着玩。還因為她，教訓過村子裏那些調皮的男孩子。

李莎莎性格內向，學習成績卻很好，一點也不遜於李嵩。

李母在飯桌上，又抱怨李莎莎到現在還沒學會烙餅。自己很早就學會替家裏操持家務了。

李嵩皺皺眉頭沒吭聲，李莎莎捧起碗，飛快地吃飯。

這時，院子外面傳來三輪車停車的聲音。

李莎莎驚喜地說：是爸回來了嗎？

李嵩放下飯碗說：我去看看。這時候應該不會放假吧。

院子外面傳來村裏開商店的李叔的聲音：李嵩在家嗎？

李嵩跑到門外一看，是李叔的三輪車停在自家門外。

李嵩說：是李叔啊，有什麼事？

李叔說：我批了點涼鞋，今天想去鎮上趕集，你李嬸今天要去串親戚，你有空嗎？去給我算算賬。

李嵩撓撓頭說：我得問問我媽。

李叔說：那你去問，我在這裏等你。

李嵩說：叔，你要喝點水嗎？

李叔說：不用不用，我帶着水。

李嵩飛快地跑到廚房，把這件事告訴李母。

李母皺皺眉頭說：不在家好好輔導小明，跑去鎮上做什麼。

李嵩說：我得去鎮上買本數學輔導書。我高二開學時要用。正好搭李叔的三輪車去，下午回來。

李母去堂屋取來20塊錢，遞給李嵩說：這些錢給你買書，剩下的中午買飯吃。

李嵩說：好，知道了。

李母吃完飯，出去幹活了。李莎莎在收拾碗筷，準備洗碗。

李嵩聽到李母路過院子外面和李叔打招呼，又慢慢走遠。忽然扭頭對李莎莎說：妹，去找個乾淨的膠袋，給我帶兩塊烙餅。再找個杯子，盛一杯薄荷水，別放糖。

李莎莎驚訝地說：哥，你不吃飯嗎？

李嵩神秘地一笑：我下午回來給你捎一雙涼鞋。

李莎莎低頭看看自己腳上穿壞的涼鞋，一聲不吭。

李嵩說：別墨跡了，快去。

李莎莎從抽屜里取出一個膠袋子，裝了兩塊烙餅。又去堂屋盛了一杯薄荷水，跑來遞給李嵩。

李嵩拎着烙餅和水杯，走出院子。

李叔已經等了一會兒了，看到他笑道：剛才你媽還叮囑我，看好你，不要讓你亂跑。

李嵩撓撓頭髮笑而不語。

李叔說：走吧。

李嵩坐上三輪車，跟着李叔，到了鎮上。

李叔擺好小攤，搬個小凳子坐在攤位旁守着，漸漸有趕集的人圍過來挑涼鞋。。

李叔跟人家講價，李嵩在旁邊幫忙算賬。

買涼鞋的人漸漸多起來了，李嵩算賬報價又快又準確，有買家贊道：這孩子腦筋真好使。

李叔呵呵笑道：這是我請來的好幫手。

中午休息的時候，依然有買家在集市上溜達。李叔看着小攤，給了李嵩兩塊錢，讓他去買涼皮吃。

李嵩說：叔，我帶的有乾糧，你拿着吧，我不要。

李叔說：那你拿着錢，在這集市上轉轉，買點好吃的。

李嵩說：叔，我不要，我媽給我錢了。我想去書店買本書。

李叔說：那你去吧，買完書快回來，不要亂跑。

李嵩說：好，我知道了。

李嵩獨自走到書店，選了一本高二用的數學輔導書，仔細翻了幾遍，才拿着書走到結賬的地方，問老闆：這本書多少錢？

老闆說：這本啊，買的人很多，12塊5。

李嵩躊躇了一下，問道：能打折嗎？

老闆笑道：零頭給你抹掉，12塊怎麼樣？

李嵩說：11塊吧。

老闆說：好，這可是最低價，不能更便宜了。

李嵩付了錢，拿着輔導書離開書店。走在路上，暗自發愁：李叔賣的涼鞋，每一雙都超過10塊了。而且都是男式涼鞋。女式涼鞋只會更貴。買了書只餘下9塊，怎麼給莎莎買涼鞋呢？

李嵩拿着書，走到李叔的攤位前，看到李叔正就著饅頭喝自帶的涼開水。他也走到三輪車旁，取出自帶的烙餅，和薄荷水慢慢吃了起來。

這時候，不遠處擺攤賣女式涼鞋的小販，走到李叔的攤位前說：大哥，我想買雙男式涼鞋，給我家小孩穿。能不能給個優惠價。

李叔爽快地說：沒問題，進價給你。

小販在李叔的攤位上選涼鞋。李叔對李嵩說：李嵩，你也挑一雙，叔送你。

李嵩說：叔，我涼鞋還是新的，我不要。

過了一會兒，小販選好涼鞋，付了8錢離開了。

李嵩對李叔說：叔，你能不能幫我去剛才那個人的攤位上買雙女式涼鞋？

李叔笑了笑說：行啊，你是買給誰的？給你媽買的，還是給莎莎買的？

李嵩說：給莎莎買的。

李叔問：她穿多大的號？

李嵩回答：35。

李叔說：沒問題，我去他那裏買鞋，也是進價。你在這邊看着，我去去就來。

李嵩看着李叔走到那個小販的攤位旁，很快就講好價錢，選了一雙紅色的女式涼鞋，裝在膠袋子裏，拎着走回來。

李嵩問李叔付了多少錢。李叔說：不要你的錢，很便宜，叔送你了。

李嵩說，不給錢，自己回家要挨罵。

李叔說：給了他8塊5，我原本只打算給他8塊，他硬說女式涼鞋比男式涼鞋貴，8塊5已經是進價了。

李嵩連忙從口袋裏掏出錢，遞給李叔說：沒關係叔，已經很便宜了。

李叔接過錢說：你們家人就是倔，幫了我一天忙，這點小事也要算這麼清。

李嵩接過裝着新涼鞋的膠袋子，滿心喜悅。

李叔說：你以後再買東西，可以來找我，我買的都便宜。

李嵩說：好。

兩人看攤到下午，趕集的人漸漸少了。就收拾東西，裝到三輪車上回家。

李嵩坐在三輪車上，拿着裝新涼鞋的膠袋子。想到莎莎拿到新涼鞋，欣喜的樣子，就覺得特別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