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二百八十六章，幻象空間
「小胖的思維轉的很快，接受了他爸爸的意見，從那開始，小胖就開始注意辦公文具，什麼消防器材，什麼攝像頭安裝，什麼紙張銷售，等等諸如此類。」
瑟頓迪頓了一下，插到：「雖然我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但在你記憶里似乎有相似的東西吧。」
「我還想問你怎麼知道那個世界的故事的呢。」
「我的睡眠可就是去你原先的世界感受無序之力，順便到處收集點好故事。」瑟頓迪笑道。「沒有殺戮和戰鬥，我可無聊的要死啊。」
赫李冬面無表情——他也做不出表情：「繼續。」
「最後，小胖發現了提款機安裝，每裝一台的費用不低，但是還是每次都換不同的人，頭腦形成了這個思維，告訴他父親，過了幾天他們來到這裡，請小胖的主管又是吃飯，又是送禮。」
「把整個事情弄明白的時候，主管花了20萬給小胖開了公司，因為他老爸有傢具城的資質，有裝修的資質，很快通過小胖找到了主管的副行長，拿著公司，拿著資質，比裝一台比原先便宜五百塊的價格承包了我們銀行的提款機業務。同時因為相互銀行的往來，主管也給小胖介紹了合作銀行。」
「小胖有個好爸爸，能給錢，還能發現商機，能讓小胖當個小老闆，正是他爸爸說的那句：我生的他，了解他，他挺適合自己干，咱也得有自知之明，進不了銀行，就合作唄。人得有自知之明，抓住任何機會。」
「人得有自知之明，這話不錯。」赫李冬咂了咂嘴，眼中卻透出幾分寒冷，「就是最開頭兩句，太自信了點。」
「凡事都有好壞——這誰有辦法呢？」瑟頓迪哈哈一笑。「剛好我還找到了一個人——他的經歷可就慘多了，也許你會感興趣一點。」
「看別人受苦受難可是你的愛好，別扯上我。」
瑟頓迪可不管赫李冬，他兀自說了起來，赫李冬嘆了口氣。
這傢伙是要搞故事會么……說兩個已經夠了啊混蛋。
「……於是，他死了。」
「哦，很不錯的故事，死得非常驚心動魄。」赫李冬輕描淡寫的表達出自己一個字也沒聽。
「你特么……」瑟頓迪哼了一聲，「算了算了，愛聽不聽……還是給你看點你想知道的吧。」
「你又有什麼要說的？」赫李冬嘆了口氣，走了兩步。
「加索，還有我的過去。」瑟頓迪笑道。
赫李冬剛想回應，一陣詭異的咒語卻已經響了起來。
隨著那些生澀的字元在沼澤間迴響，一層黃色的如層雲飄蕩般的淡薄霧氣也逐漸瀰漫在赫李冬身邊。慢慢的，那霧氣開始變得凝實，幾人猶如身處漫天飛舞的沙塵之中。
漸漸的，就連思想也開始變得遲鈍，感知也開始變得緩慢。就連身邊的沼澤也開始變得虛幻了。
一陣陣眩暈襲上來……
……
「哈哈哈哈哈……」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狂笑，加索徒勞無功的怒吼，費勁全力擊打著銅澆鐵鑄的監牢。卻只是引來更多的嘲笑和戲弄。「哈卡啊！拯救你的子民吧！」加索抬起頭來，望向被監牢擋住半邊的璀璨夜空。用獸人的語言粗噶的怒吼著。
笑聲幾乎淹沒了這個世界。但對於加索來說卻已經安靜了。因為絕望已經形成了一層厚厚的殼，隔絕了所有聲音，也用沉重的身軀壓垮了加索。
不論是身體還是靈魂。
「這就是加索的過去。」瑟頓迪的聲音頗有些輕佻，彷彿作為看客的他完全沒有代入眼前這副場景，只是完全將自己當做一個看客。
這本身沒什麼問題，但畢竟枷鎖還是他們的隊友。瑟頓迪那輕佻話語給赫李冬的感覺並不好。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赫李冬看著頹廢在籠中的加索，不禁想起了那天囚車入城之日的情景：
在最前面的是兩個騎著高頭大馬的男子身上穿著輕便的皮革盔甲，彷彿接受檢閱一般。在他的後面是一群冒險者，他們身上穿著各色華麗的衣服，昂首挺胸，氣宇軒昂。
現在看來，在那些光明萬丈的傢伙背後，加索卑微的就像是一粒塵埃吧——還是被人譴責的那種。
他被關在那種關押野獸的籠子里，一臉頹唐的坐在籠子里，雙眼之中儘是灰暗。
嘈雜的聲音中充斥著憤怒的謾罵，無數的腐爛的西紅柿和黃油朝著他們投去，砸在那鐵籠子上，發出令人作嘔的惡臭。
瘋狂的辱罵在人群中爆發，淹沒了整個街區。
還有那個小孩把手中的臭雞蛋丟向加索，正砸在加索的臉上。
加索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瞬間攥緊成拳，他扭過頭，暴怒的看向小孩，但最終，他熄滅了自己的怒火。
絕望束縛了他，讓他變成了空殼。
「什麼時候……我似乎也記不太清了，但好像，就是老國王死掉的那段時間。」瑟頓迪頓了一下，「我說的可是真正的老國王，現在你也知道，我是瑟頓迪。」
「說得好像你何時真正成為過老國王一樣。」
「至少在你心裡曾經是吧，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赫李冬沒有回答。
黑夜很快降臨了，在這個幻象空間中，時間的流逝變得極其迅速。赫李冬和瑟頓迪都只是不可見的虛影，充當著無謂的看客。
加索龐大的身體靜靜地坐在囚籠的角落，赫李冬突然發現，加索這輩子似乎和囚籠特別有緣，他代替赫李冬被抓的這一次至少是他第三次被關到囚籠里去了。
這東西進的多了，也許會慢慢地產生一種熟悉感——一種熟悉的束縛，對於赫李冬或者瑟頓迪來說，這會慢慢成為前進的動力和瘋狂的源泉，但對於加索來說，這無疑是沉重的打擊。
他究竟是帶著什麼過去堅持下來的？
赫李冬看了看自己的手，他有個特點，在看著別人的凄慘時，總覺得他們比自己要更勝一籌，自己所受的苦難究竟如何，似乎在這種對比下顯得微不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