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獲罪入池府

池若冰將目光從小軍奴身上收回，挑選了十餘名軍奴，轉身翻身上馬，「一會兒把他們送去池府！」冷冷吩咐，策馬而去。眼見池若冰走遠，被楚寒撞了的兵勇吁出口氣，揮鞭狠狠抽向楚寒，「媽的，你小子活膩了，誰都敢撞？」

「明明是占池大小姐便宜！」另一名兵勇低聲輕笑，「這諾大風城，誰還敢撞進池大小姐懷裏？這小子可是艷福不淺吶！」

「哈哈哈哈！」身邊眾兵勇發出一陣猥褻的笑聲。

「媽的！」被楚寒撞到的兵勇笑罵，「你小子確實艷福不淺！」揮了鞭子還要打，見楚寒後退躲閃，正要邁步追上，卻聽得馬蹄聲響，池若冰縱馬奔了回來。

「大小姐，我們正要打發他們上路！」千總忙上前賠笑。

「那就快點！」池若冰冷冷的聲音令眾兵勇聽得發毛。「你！跟我走！」目光掠向楚寒，長鞭揮出，鞭梢已卷上楚寒雙腕間的鐵鏈，手腕疾帶，楚寒身子飛起，在空中被輪得一圈方落了下來。楚寒雙腳落地，站立不穩，踉踉蹌蹌撞了過來。池若冰帶轉馬頭，拖着楚寒離開，楚寒無法，只得跟在馬後狂奔。

出風城十餘里，拐過一個山坳，便可見一片倚山而建的宅子，那便是池府了。池若冰收了馬韁，只讓馬兒慢跑，並不疾馳，手中扯著長鞭，拉着身後奔跑的小軍奴。

臨到近處，池府門口迎出幾個下人來，「大小姐！」眾人躬身行禮，見池若冰拖着個軍奴回來，大為驚異。池若冰長鞭一抖，將楚寒身子甩至馬前，鞭梢離了楚寒腕上的鐵鏈。楚寒站立不穩，跌跌撞撞奔前幾步，絆上府門前的石階終於倒地。一時間只覺眼前發黑，雙腿僵麻，全身骨頭要散了一般，只是大口喘氣，再也爬不起來。池府下人面面相覷，這大小姐雖治下嚴厲，卻從不欺人，今日竟出手摺磨一個小軍奴，倒是奇事一樁。

「起來！」馬蹄聲響，池若冰縱馬踏近，冷聲低喝。楚寒蠕動身子，強撐着想要站起，卻雙腿一軟，再次滾落馬前。池若冰飛身下馬，長鞭再卷，鞭梢繞了楚寒脖子拖起，送至牆角。楚寒呼吸不暢，臉頰漲的通紅，卻只被動的靠牆而立，抵制着眼前一陣陣的黑暗。池若冰一眼望見他安靜張開的眼眸，不禁一怔，這個孩子，竟是無喜無怒嗎？「送他到西院石屋關了！」冷聲吩咐，手腕輕抖，長鞭收回，不再多看，轉身離開。

兩名小廝忙應了，在楚寒身子落地前將他拉住，帶往西院。這池府是一片坐北朝南倚山而建五進的宅子，因山勢漸高，院子也是一進高於一進，東西兩側另各有一排院子，卻是下人的居處。楚寒被兩名小廝架了送進石屋，耳聽得關門上鎖，撐著抬頭，見是一間小石屋，近屋頂處開有一窗，可聽得風從窗口吼過，可見這是池府關鎖下人的去處。藉著微光，目光靜靜的掃過屋內牆壁，在看到牆角一張小床，和床上的被褥時呆住。

楚寒從兩年前遭逢巨變，先是被打入大牢，后充為苦役，隨後又長途跋涉，發配來這沒有一點人味兒的風城。不管是囚牢還是地窖，最多有些稻草讓他倒卧，哪想到這池府關人的地方竟會有床。

他掙扎爬起，拖着沉重的鐵鏈走向小床，石屋極小，從門到小床不過數步，他卻一步一停，不住喘息。慢慢靠近，俯下身，輕撫床上粗糙的被褥，低頭一瞬，只覺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