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舊怨添新憤

劉三平聽得門外喧鬧，探頭見是池若冰，心知自己招惹不起，忙去請了陳青燁出來。「池大小姐！」陳青燁正與小晴廝混，被劉三平所擾，本就不滿。此時見池若冰出手對付一方，更是氣惱，「堂堂監軍家的大小姐，怎麼和賞秋閣的兩位姑娘一般見識，莫不是爭風吃醋？」陳青燁垂涎二小姐池若月美色，派了人提親，被池敬回絕，怒氣鬱結在心，無處宣洩，見鬧事的是池若冰，不覺出言輕薄。

「陳大人！」池若冰冷笑，「大人身為堂堂一方守將，不思報國，卻留戀青樓，此時更出口傷人，辱及官家女兒，若冰不懂，這又是何道理？」

「你！」陳青燁面色微變，他雖與池敬不和，卻並未撕破了臉，此時見池若冰冷言譏諷，一時竟不知是池若冰自己膽大妄為，還是有池敬授意。「池大小姐，你這大節下上門尋事，敢情是池大人的主意？」話一出口，心中惴惴。要知池敬雖然獲罪被貶，但在京城為官多年，樹大根深，並不是那麼好惹的。

「大人言重了！」池若冰見陳青燁提及父親，知他心生怯意，「若冰只是看那兩個丫頭過於歹毒，自己氣不過，出手教訓而已。」

「大小姐倒是仁善！」陳青燁聽說此事與池敬無關，心中一松，話也說的軟了，「那兩個丫頭也是閑着尋樂，當不得真，大小姐何必為個小軍奴生氣？」

「這小軍奴曾衝撞於我，要教訓，也該留了給我！」池若冰唇角含笑，目光掃向身邊站立的楚寒，「此人原是軍奴，若冰區區平民，自不能善自處置官府的奴隸。今日，陳大人既能將他交於兩個丫頭折辱，不如送於若冰，讓若冰綁了回去，一消心頭之氣。」

楚寒惹怒池若冰一事，陳青燁原是聽說過，後來池若冰要人，他心中起疑，便沒答應。此時見池若冰舊事重提，更生疑心，不由一聲冷笑，「池大小姐要人，原不是不能，只是這軍奴變家奴，朝廷自有定法。」冷眼看池若冰臉色猶疑，冷笑介面，「大小姐要人，還是依了朝廷法度的好，如此強索，卻讓本官為難了！」單手一揮，身後出來兩名兵勇，過來拉了楚寒回去。

一方和陽陽二人被人從雪中挖出，心中氣惱，卻又不敢招惹池若冰，見楚寒被帶了回來，忍不住上前打罵。楚寒被兵勇抓着，竟不掙扎，只抿緊了唇忍耐。池若冰眼見楚寒受苦，小小的身子在兵勇手下微微發抖，怎肯就此罷手，不禁輕喝，「依照朝廷法度，又該當如何？」

「依照朝廷法度，發配的軍奴只能賣於官府。」陳青燁冷笑，「只要池大小姐拿出池府買奴的印信，本官即刻將這小軍奴賣與池大小姐！」話音一落，卻聽池若冰一聲朗笑，「陳大人言出如山，今日便依了陳大人，按朝廷法度辦事！」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塊青銅牌子，「我池家印信在此，請陳大人辦事吧！」

陳青燁一滯，本以為買賣奴隸的印信在池敬身上，此時用言語將池若冰激回，日後她再舊事重提，大可賴了不理。想不到池敬性子清退，府中俗務全部交與池若冰處理，這池府買人的印信竟在池若冰身上。此時反被池若冰用言語相激，眼看賞秋閣的人都在，風城人聽得爭執，也出來觀看，加上自己身邊的親隨，還有押送軍餉來的官兵，均在看他如何應對。自己言語出口，竟無法自食其言，只得命人架起炭火。

「池公子！」洛沐風見事情鬧到這一步，心知如此下去，還是夾在中間的楚寒吃虧，踏步上前，在池若冰身邊低語，「或者還有別的辦法。」

「沒辦法！」池若冰咬唇，她明白洛沐風的擔心，但事情走到這步，若此時收手，由得他們帶楚寒回去，怕立時就沒了性命。銀牙暗咬，心知只能強撐，將事情做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