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一次嫖娼（2）

「你可別忘記，我有兩個孩子呢。」束朗在和網路里的女人交往時，多數是在第一時間告訴對方，自己有一兒一女，都在讀高中，現在生活壓力雖然不大，但兩個孩子的教育支出不是一個小的數字，多數女人能夠接受束琪，卻很難接受安陽，因為束朗這個兒子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這是一個坎，一般女人很難逾越的坎，錢怡就是如此。

金筱萸平靜地說：「在我回答你的問題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束朗說：「當然，我的回答未必能得到你的認同，但是，我在任何情況下都尊重你提問的權利。」

「是什麼原因讓你主動承擔了對安陽的撫養、教育義務？是因為你曾經和他的母親相愛嗎？」

「有這方面的因素，但他母親只是我和安陽因緣的一個媒介，更重要的原因是我愛這個孩子。其實我也不是只愛束朗、安陽，我天生喜愛小孩，如果我老了，我會收養一群孩子。」

金筱萸也不能免俗，她提了一個古老的命題：「如果你喜歡的女人和你的兒、女都需要你的關愛，而你在時間、物質很難兼顧的時候，你會選擇放棄誰？」

束朗不加思考地回答：「我誰都不會放棄，我會盡我所有，讓我的女人、孩子生活的快樂。至於我能給予他們多少，那是天命。」

「束朗，我沒有看錯你。」金筱萸語音有些顫微微的：「我不求大富大貴，我相信只要我們都是健康的，我們就不會受到物質生活的困擾。」

「我們的三個孩子，都正是花錢的年齡，你不怕生活負擔太重？」

金筱萸一本正經地說：「不怕，普陀寺的主持長老對我說過，我這人聚財，一輩子不缺錢花，再說，只要你在我的身邊，就是生活苦一些，我也不在乎。」

束朗心花怒放：「好啊，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今後我就躺在家裡等你養活我了，哈哈哈」

「我對你沒有其它物質上的要求。只要你能像愛孩子一樣愛我，我就知足了。」這一行字是鍵盤敲出來的，金筱萸幸福的打字的手開始顫抖了。

「寶貝，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們失望的。不聊了，我要去買菜，然後去組織部呈遞退休申請報告。」

「束朗，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束朗感覺到金筱萸的語氣有些憂心忡忡，問到：「你說。」

金筱萸含蓄地說：「到企業工作，一定要少喝酒，一天最多只能喝一次，為了孩子和將來，可以嗎？」

束朗真切體會到被關懷的溫暖一絲絲融化到自己的血液里，他毫不猶豫說：「我答應你！」

束朗推出自行車，匆匆去菜市買菜，兩天沒有親自給孩子調理伙食，他心裡就不踏實，今天中午肯定要陪陳總、林總他們在公司吃飯，所以他必須把孩子的中餐安排好。買完菜送回家，正好是八點十分，現在出門到機關大院正好八點半，遞上提前退休申請報告再和某一部長象徵性談半個小時，一點不誤去華能國際大酒店看望陳總、林總他們。他知道閩粵人都是屬貓頭鷹的，喜歡晚上活動，第二天上午休息。

一切都如束朗所料，組織部的領導禮節性的慰留幾句，就喊來幹部科的幹事收下了他的退休申請，束朗走出機關大院的時候，心胸頓然為之開闊，就如同打開了套在自己頸項上三十年的木枷，身心豁然舒朗起來。他把自行車推到自己常年修車補胎的車鋪，又掏了三十元錢給修車師傅，讓他把車子大修一次，最後對師傅說：「這輛車我騎七八年了，還挺有感情的，你把它修好了，送人或者賣了都可以，只是不要賣價太高，象徵性收一點就可以了，賣車錢就歸你了。」說完勉強哈哈一笑。

這輛自行車具有象徵意義，他是束朗公務員身份的標誌。告別它，就是告別一種身份，就是一次否定，是一次情感的撕裂，似乎在舉行一次祭奠，束朗心裡莫名就掠過一絲悲哀。

單超不止一次對他說過，你到公司來上班，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的自行車扔掉，它實在有損你的形象，更有損公司的形象。束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剛解開一個枷，又套上一條索，想自由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