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莫名其妙的哥哥們
度過一個不算漫長的周末，葉憐刷了刷五三，幾套卷子，就打發了過去。
陳園彷彿也感覺到了什麼，反正之前說好的吃飯是沒有提起過了。
葉憐背著大大的書包，像是烏龜背著沉重的殼，戳一下就要翻過去爬不起來似的。
陳園新給她買的，好看歸好看，淺藍帆布碎花，就是鼓鼓囊囊破壞了原有的版型。
葉憐嘆了口氣，包里的溫暖快要壓彎了她的腰。
昨晚媽媽跟只蝴蝶似的飛過來撲過去，折騰了好一會兒造就了這個「登山包」。
教科書，資料，卷子，作業，毛衣，水杯，零食，雨傘，感冒藥……導致葉憐步伐沉重的邁向學校。
「哇，憐憐，好多零食！！」凡單和周樂樂跟翻百寶箱一樣翻著葉憐的書包。
「可以吃么？」凡單流著哈喇子，在家裡零食算什麼，在學校那就是精神支柱。
每一個學生內心都住著上課偷吃的小人。
「吃吧吃吧，就是給你們帶來的。」葉憐用手支著頭，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目光順著窗戶飄了出去，高大的銀杏樹金黃一片，不時悠悠落下兩片葉子，葉憐的腦子裡都是那個晚上做的夢。
昏暗的巷道，冰涼的肌膚，咻咻的甩鞭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這兩天不斷在她的腦海里上演。
握了握自己的手，是夢么？
不！
不會那麼真實的連痛覺都有，可若不是夢，那又是什麼呢？
四面八方不斷延伸的思維被上課鈴打斷，葉憐一下回神了。
出乎意料的，書包里的零食只少了一點，她有點疑惑，大家是不喜歡吃肉乾和果脯么？
周樂樂一下就接收到了信號，歪過身子來，小聲說，「不是不喜歡吃，小橙子不准我們多吃，說是要可持續發展……到今天放學……」
葉憐：「……」
好的，打擾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被老班拖了會兒堂，針對秋天換季，多穿衣服，降溫了，反覆說了好幾遍，到食堂的時候剛好十二點，撞上高三下課。
高一高二高三的就餐時間都是錯開的，有個十分鐘的時間差。
「哭了，人這麼多。」搶飯是周樂樂一大人生愛好，食堂的菜好吃難吃渭涇分明，每個時間段第一批出來的菜一定是走了心的，超好吃。第二批菜可能就是走了腎，得過且過。
趕上高三下課，一定有一批新出來的菜。可是人山人海，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一千多個人，十個窗口，周樂樂只迷茫了一下，眼尖的看到了什麼，就拉著葉憐沖向第三個窗口。
「騰也哥騰也哥，插個隊好么。」周樂樂仰著頭，一隻手拉著葉憐，另一隻手扯著李騰也的衣袖，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李騰也輕笑了一下，「你們站我這兒吧，正巧帶了飯，但是他們又要拉著我，只能排隊了。」他晃了晃手中的保溫盒，又無奈的看了看前面的幾個同學。
「那正正好，我去佔座位，你幫我打一份飯嘛，然後憐憐站在你前面，就不會有人說什麼啦，完美！」周樂樂簡直要被自己給機靈壞了。
看到李騰也點頭，她就跟兔子一樣蹦噠走了，坐到了一張空桌上就沖他們揮了揮手。
葉憐局促的站在李騰也的前面，緊緊的捏著飯卡。恨不得一下衝到食堂阿姨面前打了飯就跑。
「誒誒，你是樂樂的朋友是吧？」排前面的學長一下轉過頭來對著葉憐說話。
周樂樂他不敢開玩笑，怕被李騰也按在地上摩擦，但是葉憐是周樂樂的朋友。不至於也不準開玩笑吧？
「嗯…」輕的比蚊子的聲音大不了多少。葉憐低著頭，過長的劉海從耳後滑下來，遮擋住了她惶恐不安的神情。
不怕不怕，他們是樂樂的哥哥的朋友，沒事的，不會欺負自己的。
「好了好了，快排隊，都要到你了。」李騰也聽周樂樂說過，葉憐是個膽子小但是很善良的女孩。
還被她捏著鼻子要求，要把葉憐當做妹妹。
撒著嬌對他說，「憐憐想要個哥哥，我把騰也哥哥分給憐憐一半，好不好？」
傻瓜，怎麼可能分。
你可不能是我的妹妹。
「不用在意他們，你是樂樂的好朋友，以後就是我妹妹了。」李騰也揉了揉她的腦袋，配上他溫柔的笑意，讓人從心底里變得溫暖。
至少葉憐抖動的小腿一下子就停下來了。哥哥，這個詞從來不曾在葉憐的字典里出現，只存在於小時候的夢中。
曾經被別的小孩子指著鼻子尖說你爸爸跟別的女人走了，不會再要你了時，渴望著有個哥哥能保護自己。
現在那些曾經渴望的，祈求的，失落的都在這一刻翻上葉憐的心裡，五味陳雜。
楊濤徒手拉起來李騰也的狗爪子，嬉皮笑臉的說，「哎呀，可不能讓你一個人認了妹妹，得是我們大家的妹妹，妹妹，我叫劉濤，跟也哥一個班的，以後有事就找我們。」
拍了拍胸口就把李騰也的脖子攬過去，咬牙切齒的說，「哥們，你可不能見異思遷啊，要不然你的情痴形象就要崩了喂。」
「就是就是，可能不能讓也哥一人佔了便宜，妹妹，以後我們罩著你，對了，妹妹你叫啥？」
極具有壓迫感的身高一下就把光擋住了，顯得陰暗又逼仄，隨之而來爽朗的聲音就把這種氛圍打破了。
「葉憐，我家樂樂的好朋友。」李騰也挑了挑眉，撥開楊濤的手，又推開羅亮湊近葉憐的臉，「羅亮把你的惡臉拿開，別嚇著人家了。」
這一幕和諧融洽，特別是摸頭殺，被排在後面的楊柳看的真真切切，瞬間手撕了葉憐的心都有了。
「她怎麼回事，怎麼就勾搭上也哥了，太不要臉了，賤貨，狗東西。」要不是張恬楓拉著，楊柳說不定就衝上去了。
「人家有本事唄，這會兒就我們三個人，不好上趕著去，找個機會，我們再弄她。」張恬楓勾起嘴角，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容。
黃蔚然離她們一步之遠，聽著對話，只除了眼珠子多轉了兩圈，就又恢復了原來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