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修錯字)

第十九回(修錯字)

?林如海,姓林,名海,字如海。辛酉年江南省會試榜首,如今乃實打實解元老爺。林家祖籍姑蘇,乃世代簪纓之家,詩書傳家已經百年。林如海之高祖,曾與前朝為官,卻因忠心直諫被迫致仕,退居姑蘇不問世事。那天武帝帶著心腹之人,學那劉備三顧茅廬,這才請得林家高祖出山。

算來,在大秦林家到了林如海處已是帶五代了。那林家雖百年傳家,卻不知道何故那嫡傳這一脈人丁不旺,到了林如海這一輩,竟是連庶出兄弟姊妹皆無。史氏同意這門親事,自然也是想到那林家規矩甚嚴,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說來有趣,這世間女子,出嫁時無論多賢德,心中自然是求那一生一世一雙人,卻不想當了婆婆之後,又想著自己兒子享福。但凡不要敗壞掏空了身子,自然希望子孫繁衍多多益善。可是,女兒出嫁選婿之時,卻又是另一番標準。史氏嫁女,心中歡喜。她瞧著女婿一表人才,年紀輕輕高中解元,若是來年春闈高中,自家女兒自是風光無限,更是為自己挑了選這門親事頗為得意。

史氏得意,梓莘也自覺欣慰。作為嫂子她自然是見到了這傳說中林如海的。那林如海儒雅溫和,書卷氣濃濃,果然生的儀錶堂堂,梓莘心中真心為那賈敏高興。

想來,這成親之日,最鬧心的怕就是那王氏了。昨日添妝之時,那王氏一心只想越過了梓莘好處一口惡氣。待回神的后,肉痛不已。那枚步搖是她壓箱底的物件之一,如今既已送出,也不要要回。又見那梓莘渾不在意的態度,更是氣結。

待賈敏成婚當日,又瞧得那林如海,比起印象中的少年更是丰神俊朗,多了溫和儒雅之氣,心中頗為感嘆。一邊暗自怪那林家有眼無珠,居然看不上自己,一邊又牙根緊咬,心中又酸又澀,如此心中倒是咒起那林家斷子絕孫了。

不論王氏這廂如何酸,那頭人家小夫妻洞房花燭甜蜜恩愛,只是寥寥數語,便覺得真正是那「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如此,待賈敏三朝回門瞧見了新上任的姑奶奶和新姑爺任誰也能瞧出那二人蜜裡調油的幸福模樣。至此,史氏終究放下心來。

眼瞅著就是到了年關。京城下起了鵝毛大雪月。算來賈敏出閣已有半月,從賈敏陪嫁人處回報,如今那賈敏已經協助了婆母料理起家中事務。那林如海每日不是在書房專心讀書,便是陪著賈敏下棋作詩。賈敏模樣端正,性子爽朗,無論是理家管事,亦或是與夫君對弈吟詩無所不能。

林家二老見兒媳進門溫良恭謹,知書達理,不曾因新婚便膩著兒子影響其讀書,閑暇之餘倒也能陪伴兒子左右,細細瞧著,心中越發歡喜起來。那林家夫人娘家姓季,也是姑蘇大族。因膝下只有一子,心中不免缺憾,再瞧賈敏事事周到,嬌憨可人倒有幾分真心把她當女兒來疼愛。只是如此婆媳到底萬中無一。

賈敏出嫁,史氏安心。待靜靜瞧了一陣后,便想著這些時日起來自己憋屈,自然要發作一番,正尋思著,卻見那賴家的捧著名冊進來,

「夫人,眼下年關將近,這是今年年歲到了的丫鬟小廝名冊。前些日子,老管事還求了我,要給他那兒子尋個媳婦。夫人您看……」

聞言,賈母眼睛一亮,餘光有瞥見了自己跟前兩位鼎鼎得力之人,當下有了計較。

史氏身邊的四個大丫鬟,八個二等丫鬟,更有那小丫鬟不計。自打她進門便立下一條規矩,身邊丫鬟但凡滿了十六一律拉出去配人。若是老子娘求了來,也有那放了出去自行婚配的。如今那史氏雖有四個大丫頭,得力的不過鴛鴦、鸚哥二人。

鴛鴦、鸚哥兩人年歲相當,過了年剛剛十八,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論理不管是指配人家,亦或是另其自行婚配早該出了門子。兩人會耽誤至今,那史氏多少有點自己的心思。眼瞧著自己雖保養得宜,卻是到底不比過去。可那賈代善卻依然老當益壯,雖前些年病了一場,如今瞧著居然生龍活虎,自然擔心他晚節不保,臨老入花叢,便準備了兩個俏生生的丫頭。只是一輩子都過來,如今卻要親自給納那小,史氏自然百般不願,這才一日日拖了下來。如今她倒是又有了新主意。

這日,鴛鴦、鸚哥二人恰好一起輪休。鸚哥便拿了針線來找鴛鴦,這些日子她著實有些不安份了。鴛鴦淡淡瞧著鸚哥,不多說一句。雖然兩人一同長大,可鴛鴦慣是看不慣鸚哥的做派。鸚哥見鴛鴦不說話,不由皺眉,跺了跺腳,「姐姐還能坐得住?」

鴛鴦拿起繃子漫不經心綉著一朵牡丹,也不看那鸚哥一眼,淡道:「怎得就坐不住了?」

鸚哥輕咬朱唇,撲閃著大眼睛,委屈扭著手帕,「姐姐,你可知昨日那賴家的透露於我,夫人……夫人許是要把我們於兩位爺作妾呢!」

那鸚哥雖竭力擺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可是那微紅雙頰,水汪汪的眼睛卻早已出賣她。

鴛鴦心中冷笑,嘴裡依然淡淡說道,

「妹子何須如此。你我皆不是家生子,無人依仗,別說那婚嫁之事,就算是命也不是自己的。」

鸚哥語塞,卻又不能直言就是因為不是家生子,這才擔心不已。又想著昨兒賴家信誓旦旦之言,這賈府兩位爺歲年紀相差無幾,可是無論相貌,還是未來身份均是天差地別。想到了那賈赦相貌,鸚哥臉頰緋紅。

鴛鴦掃過鸚哥,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冷笑,

「妹妹既然叫我一聲姐姐。今日我便託大一回。」

鸚哥愕然,不想那平日不聲不響之人,卻有今日之貌。只聽那鴛鴦又道,

「你我二人同時進府,雖不是一個人牙子處來的,卻也是在陳媽媽那兒一處教養。十來歲又一同到了夫人處,到了如今這樣妹妹怎得反而看不開了。若是不能出府,待在哪處又有何不同?」

「姐姐說的好笑。外頭怎麼能與這裡想比。」鸚哥收起楚楚可憐的模樣,嘴角上揚,冷笑道,「想是姐姐也看出來。那事兒之後,你我二人越發不得重用。那珍珠,翡翠怕是不久便要取而代之。若是不在籌劃一二,他日拉了出去,還不知道會落到何人手裡,倒不如留下。」

那鸚哥年幼時隨著人牙子賣身入府邸,故在這賈府無依無靠,雖也認了那得力管事為乾娘,到底隔了一層。後到雖到了史氏身邊,端看那史氏身邊丫鬟從來是換人不換名的,便知道那是不上心的。再者,史氏身邊小丫鬟無定數,想要脫穎而出,再到成了史氏眼前第一得力之人,其中艱辛只有自己知曉。

聽得鸚哥此言,鴛鴦不再接話,低頭一針又一陣專心修繡起了帕子。鸚哥見也談不出什麼轉身疾走,又想到自己平日到底沒有白白討好史是身邊之人。想是自己定然可以得償所願的。

見鸚哥走了,鴛鴦放下繃子愣愣的瞧著上頭的牡丹出神。她方才瞧不起那一心想要坐小的鸚哥,自己又比她好到哪裡?不過是被王氏唬了句,居然就信她。只是不這樣又能如何?她是早就看出史是用意,別人十六歲就出去了,如今她卻已經十八。每每賈代善來了,總會命她和鸚哥伺候。彼時,她是真的怕了,如不是如此,又怎得就信了王氏呢。她要的不過是風光出府,堂堂正正做人平頭娘子。

鴛鴦與那鸚哥不同,本是外省富足商戶家的庶女,印象中的父親是個垂暮老者,生母卻是個年輕貌美的婦人,真可謂可謂八十新郎,十八嬌娘,一朵梨花壓海棠。

鴛鴦記事頗早,印象里生母也是被狠狠寵愛過一回。可那嫡母卻在父親屍骨未寒之際,當初發賣了所有通房妾室以及他們所齣子女。她那姨娘不知道被賣去哪裡。這些話她不能說與人說道,深深埋藏在了心裡。

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跟著門帘被掀開,門口出現一個小丫頭裂嘴而笑,

「鴛鴦姐姐,快隨我去夫人處。鸚哥姐姐已經在了呢。」

鴛鴦嘴角揚起,眼神卻全然暗淡下來,心知自己是逃不過這一劫,整個人不復往日光彩,彷彿已經是死了一般。

隨著小丫頭來到榮禧堂,鴛鴦微微駐足了瞧著那幾個大字,又瞧著那兩根大柱,深吸一口還是沒有勇氣一頭碰死的勇氣。

她吸了口氣,光彩又重回臉上,嘴裡輕喃,

「既然你們都不叫我好好活下去,那以後大家都別好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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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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