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第十八回

?秋色濃,情纏綿,賈赦與梓莘勉於二人雙修之法。此時,在那天界之際太虛幻境中,警幻仙子正運行完最後一個周天慢慢睜開眼睛。端看警幻仙子,生的是肌膚賽雪,美艷無雙,美目倩兮,流轉生情,上身僅著那藕色抹胸,薄紗披肩,酥.胸半遮半露,引人無限遐想。只是需匆匆一眼,便可勾去了那是世間大半男子之魂,倒也不抹她情.愛仙子之名。

「恭喜姐姐又精進了。」須臾間,幾名與警幻打扮相似之女子盈盈而出,臉上均是喜色。

警幻目光掃向幾人,臉上帶著淺淺笑意,朱唇微啟,口中便有那黃鸝之音而出,「幾位妹妹辛苦了。我閉關這些時日,這太虛幻境全靠幾位妹妹打點。」

幾位仙子口稱不敢,警幻揮手命幾人退下。飛身而出,來到那離恨天外,遠遠便瞧見了一僧一道二立於灌愁海畔,目光緊盯海面。只見那處海面之上,騰空懸著十數個巨型大蚌,每個蚌殼之皆有一顆珍珠,只是顏色大小不一。

似是覺察警幻的到來,兩人恭敬側身行禮。警幻不看二人,腳下生風,轉眼已經人飛起,那薄紗飛揚,便有那無數精氣從珍珠內飛揚而出,獨獨一枚黑的發亮的珍珠不為所動。警幻皺眉,人已經落在那僧道二人之前。

「此物內是何處?」警幻不瞧二人,嘴中淡淡吐出幾字。

僧道二人均覺身心一盪,又迅速穩住心神,那僧人貓著腰,不敢直視那警幻仙子,口中回復,「那是叫做『大秦』的小世界,仙子閉關前帶回一女子之魂,便是投入這個世界。」

警幻凝眉,手中指決紛飛,可那珍珠卻似有了自己結界,把法術統統擋住。警幻收手人已飛向那蚌殼,卻又瞧不出有何異常,

「你二人再走一趟,我要知道此間小世界發生何事。」

語畢,已不見人影,徒留淡淡香氣。

那僧道二人互視一眼,僧人嘴裡冷哼一聲,轉身往那「孽海情天」之宮而去。道人撇嘴搖頭,抬頭見那黑色珍珠似乎更亮幾分,半眯著眼掐指一算,瞬間臉上閃過異色,不知道是喜是驚。

分不清那天上地下時令之別,轉眼已是賈敏出閣之日。天公依然作美,雖已經入冬,這幾日非不見雪,連日的放晴更是讓人心情舒爽。至那日之事,這史氏便知那賈敏婚事頂頂要緊,無論是梓莘亦或是王氏統統靠後一概不理。

賈敏乃國公唯一嫡女,嫁妝自當不少。那十足一百二十台,真正令人咋舌。更令人津津樂道,便是新郎林如海率一色俊秀少年前來催妝。自古丈母娘見女婿就是越見越歡喜。見女婿雖不及長子之貌,卻立與一干俊美兒郎中丰標不凡,灼灼而出,心下自然滿意至極。

此時賈敏小院中嫁妝鋪滿,史氏前頭招呼客人,小院中自有族親幫忙招呼前來道賀的女眷。梓莘帶著一干丫鬟趕到為賈敏添妝,浩浩蕩蕩的一行人,聲勢頗足。

先是五個俏丫頭人手捧著一個沉香妝奩,待五人立定統一打開,裡頭一一擺放精緻首飾,小巧擺設,均是些精巧之物。待最後兩個丫鬟,合抬著一個紫檀木箱子而來,眾人倒是有些期待了。果然不負眾望,這裝不是金銀之物,而是字畫四五副,古書七八本。在場夫人均是有見識之人,那前頭幾個若有定數,這最後一個則可謂價值□□,有市無價之物。

賈敏自然歡喜不已,她眼眶微濕緊緊握住了梓莘之手。梓莘瞭然微笑,輕輕拍了拍賈敏之手。眾人瞧著姑嫂二人,臉上不顯,心中卻記下一筆。

對於梓莘各家夫人依然好奇居多,這位前首輔的獨女,五年前淡出人們視線,以守孝為名居於閩南侯外租之家。堪堪出閣之日才歸,自然與各家夫人小姐並不相熟。這位嫁入賈府之後,居然依舊深居簡出,每每各家有邀約均是史氏帶著王氏出席。

賈敏作為待嫁女,不常見也就罷了,可身為賈家長媳也從未露面,總難免讓人揣測。另則那王氏,但凡有人與她提及梓莘之時,必定欲言又止,閃爍其詞。另有那賈赦容色極為出眾,故紛紛猜測這賈府長媳怕是容貌不佳,行為欠妥不得婆家所喜。

可如今梓莘如此高調亮相,眾人均是暗暗吃驚。此女不但生的花容月貌,絕對匹配的上賈府長子之顏,那舉手投足更是流露出了大家之派。又見她出手闊錯與賈敏狀似難捨難分,心中更是定了幾分。這位到底是太子妃娘娘的義妹,回頭定要好好結交一番。

這廂梓莘和賈敏頗為難捨,那頭王氏卻咬牙不已。嫂子給小姑子添妝雖有定律,可拿出多少全然是嫂子的心意。如今見梓莘出手闊綽,回頭看到自己捧著的那個小匣子,再瞧了瞧滿院婦人,當下回頭囑咐了周瑞家的幾句,周瑞家的愕然,

「二奶奶,使不得!那是老夫人的陪嫁之物,以後是要留給哥兒,姐兒的。」

王氏咬牙瞪了周瑞的家的一眼,周瑞家的無奈只得轉身而走。王氏瞧著梓莘拿出之物,恨不得撕了眼前之人。那日史氏暗示之時,她不過拿出二百兩,雖承諾另有添妝,但她盤算著斷然不會超過千兩。這才備下了這套赤金頭面,足足花去了千兩之多。如今看來,卻是連皮毛都比不上了。索性那周瑞家的辦事得力,立即帶著一個小丫頭而來。

「妹子你可算到了,我剛剛還在尋你呢。」一個素來與王氏略有間隙的夫人,甩了甩帕子笑著迎上。

王氏卻對著那位微微一福,一本正經的客套起來,「程夫人安好。」

那位程夫人倒也好似不見那王氏做派,樂呵呵的道,「我聽著外頭似是就要闖進來了,想著怎得還不見你。沒想到這說曹操曹操就到,快讓我們見識見識,你這個做二嫂的給妹子準備了何物。」

王氏倒也不推辭,笑呵呵的另周瑞家的打開盒子,裡頭雖只是靜靜躺著一隻金步搖,卻令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可是出自前朝名匠,趙戚風的那支點翠……」程夫人抽帕掩口,已然說不下去。卻已經見王氏含笑點頭。

賈敏與梓莘對視一眼,快步迎了上來,伸手推開那個盒子,微微搖頭,「二嫂子的心意我領了,只是這隻步搖實在太珍貴了。我不能收!」

王氏瞧見眾人對著她面露艷羨之色,方才那點子不舍也沒了,又把盒子推了出去,

「妹子何出此言。我嫁入賈家,自然一切都是這府邸的。如今妹子出嫁,自然要把最好給予妹子。區區一支步搖,妹子何須掛心。」

王氏話中有話,自然是說那日梓莘推託之事。可是那事到底不光彩,早就被賈代善瞞的死死。王氏此言,卻不知道得罪在場的各家媳婦。歷來,這陪嫁均是女子私產,婆家是不可得。如今王氏此言,成全了她的賢惠,倒顯得他人不是。各家媳婦看王氏的臉色不佳,但做婆婆的卻各個艷羨起史氏有兩位如此孝媳。

賈敏微微掃過眾人,倒也不再推辭,再三謝過了王氏。王氏得意萬分,擺出一副當家媳婦樣子,招呼了眾人幾聲,賠罪告辭。眾人目光不約而同瞟向梓莘,卻見她一派淡然,心中倒也不明如今賈府狀況。史氏在前頭忙碌,自然不知道這小院內之事,只是聽聞兩位媳婦添妝之物,心下大喜過望。

待一日結束,賈敏看著院中剩下那些明日隨嫁之妝奩,心中空落落的,臉色自然泛起哀愁之色。梓莘瞧著賈敏不覺莞爾,想起自己當初這個時候,又何嘗不是憂愁萬分,只是兩人所愁定然不同罷了。

「妹妹過來坐吧。」梓莘拉賈敏在圓桌前坐下,又親自為她倒了杯茶,「妹子明日大喜之日,今日切勿多思了。」

「嫂子成親前夜是否也是如此?」賈敏喝了水,只覺一股暖意慢慢擴散,心中大定之後,不由開起了梓莘的玩笑。

見賈敏沒有愁色,梓莘嫣然一笑,自己也倒是上了一杯,不緊不慢的說道,「那是自然。」

賈敏抬眉,驚詫於梓莘坦白,只聽梓莘緩緩笑道,「你也知我狀況。好歹你也是隔著屏風見過你那未來夫婿。對於他素性也是有所耳聞。再者……」

梓莘頓了頓微笑,「還有你大哥扮作那鴻雁。」

賈敏呼的臉頰飛紅,不曾想連這些事兒梓莘居然也得知。

梓莘瞧著賈敏羞惱便覺好笑,伸手捏了捏她臉頰,「所以,妹子還擔心什麼呢?比我當日,你卻是還好太多了。不過,妹子也休怪我觸霉頭。這些日子相處,我自然是把妹子當我親妹子的。」

「大嫂直言。」賈敏見梓莘雖笑意妍妍,話中卻帶著些許沉重,不由也正了臉色。

「妹子,我聽聞你從小便是單做男兒養大。十歲之後方才讀的女戒女四書,不知道妹子如何看那些貞潔烈女。」梓莘聲音很輕,只有賈敏一人能聽到。

賈敏聰慧過人,當下瞭然,也用她同等音量回道,「那不過是男子愚弄女子之物罷了。」

梓莘點頭,繼而笑道,

「妹子所想與我竟然不出一二。若是如此,妹子緊記,天下男子皆薄倖。若是遇到真心帶我們的,也不必求那天長地久。能一日,我們變受著。若有一日,忘情負義,也不被太過傷懷。女子無論何時,都要待自己最好。夫君,子女皆可能是別人的,唯有自己才是頂頂要緊的。

妹子先且瞧著那林家姑爺,若是好的,最好!若是也是個憐花惜玉,鶯鶯燕燕圍繞之徒,妹子也莫傷懷,定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還有一句,凡事別一個人偷偷扛著,記得了,我與大哥哥就是你的儀仗。」

賈敏聞言,不覺驚愕萬分,待聽得最後一句,不由失笑,「大嫂子,你對我那大哥哥也是如此嗎?」

梓莘臉上笑意更深,點了點頭,「自然亦是如此。他待我好一日,真心一日,我便同等回報。若是有照一日他負心與我,傷心,難過自然也定然會有,不會沉迷於此罷了。」

「可是嫂子,若是我們不付出真心,又怎得能求他人給予真心?」賈敏見梓莘雖然在笑,笑意未達眼底,也不由認真起來。

「日子是過出來。是否給予真心自然是看人值不值了。」梓莘端茶又喝上一口。賈敏雖不認同,倒也記下一二。

說著,梓莘又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葫蘆,交於賈敏手中,「妹子,這是收好。這是孫媽媽給予我的助孕藥丸。妹子若是準備好了,便可化在酒中,與你夫君一同送服。那林家子嗣單薄。可要辛苦你了。」

最後一句,梓拖長了音,語氣中無不擔憂。賈敏沉浸還在梓莘方才言論中,忽聞話題轉換,愣愣接過,待明白過來,惱羞成怒的對著梓莘一陣揉搓。姑嫂二人好一頓玩笑,賈敏那點子不快早就煙消雲散了。

第二日,天光正好,賈敏在史氏眼淚中,風風光光的出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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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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