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雲橫篇(1)

(十六)雲橫篇(1)

若年少時,能遇到一個對的人,從此流年便不寂寞。只是,人生如夢,聚散分離,誰都不知道,何時起,一切皆成懷念。

——前記

要是這貨要是足夠聰明和了解我們,就不應該解下我的手環后將我拖入小樹林。一旦將其設定在協作模式上,單人手環與腕內晶元距離超過一米,便會自動向另外的協作者發出警報。我看著地上這個神秘人士,搖頭嘆息。

「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這個人雖被拷在了地上,卻仍不肯安分。我俯身下去,蹲在他身旁:「不可說,反派死於話多。」

「楚小姐,我們,不是反派。」一直在旁默默拎著人的陸櫟,終於聽不下去了。「哦,也對。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誰?」

「呵,事到如今,多說無益,要怎麼處理我,趕快動手。」沒想到,這個人聽起來……還是挺中二的。「你理解錯了,我只搞科研服務社會,不殺人。另外,其實我對你說的交易,還是挺感興趣的。不如我們換個更舒服的地方,詳談?」

見他停止了反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帶回去吧。」這話是對陸櫟說的。

待陸櫟將他提起向前走,經過我的身邊時,突然低聲說了二字:「雲落。」我迅速反應了過來:「所以你跟那個夜天橫,是什麼關係?總不至於是一句詩的前後句關係吧?」

「仇人。」他回答的倒也乾脆。「所以你拿你的任務換他的命?那你的主子也太不幸了。」我在一旁玩味地說道。他沒再答話。看他面色,彷彿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有了計較。此人,或許會是本次事件的關鍵突破口。

南方的這個季節天氣多變,此時,剛剛晴朗無雲的天空突然陰了下來。墨雲翻滾,涼風習習,伴隨著隱隱的春雷聲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要下雨了,我們還是快離開吧。」最後還是陸櫟發了話。

我表示十分順從。

調查途中發生了這麼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插曲,原來的計劃今天肯定是進行不下去了。當我們回到酒店時,外面的雨已經極快極密了。看著窗外雨滴輕擊玻璃,我有些出神,下意識地隨著雨滴的頻率,指尖輕扣玻璃。感受到雨水的微涼隔著窗劃過指尖皮膚,一瞬間散去了浮生的喧囂與爭鬥,彷彿一切光陰荏苒都不再複雜,不再悲欣交集,心中不禁升起幾分落寞。只是,這世上,從來沒有彷彿后的內容。

「你們不綁我?」聽到雲落的話,我的思緒才漸漸收回,驚訝地發現陸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他。「你不會跑。」陸櫟只做了一個簡短的陳述。

「還有你,人是你想帶回來的;現在給你帶回來了,還請楚小姐勻出些窗邊發獃的時間,關心一下正事。」陸櫟話鋒突然一轉,透出幾分諷刺意味。我尷尬笑笑:「剛才不小心騎著思想的野馬出去遛了一圈,陸先生大人有大量,莫怪哈。」

「我不知道C國法律具體如何,但無論怎樣他都觸犯了危害國家安全罪。」被我們在一旁晾了許久的雲落,估計是終於忍不了,總算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你有證據嗎?年輕人。沒有證據,我們愛莫能助。」

「我有辦法找到證據,只是需要你們去告發他。」

「為什麼不是你去告發?」我好奇問道,但云落並沒有答話。

「我們等你的證據。」陸櫟話音未落,只聽到一聲「好。」,雲落就離開了。他的身形如鬼魅般,很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你就這麼讓他走了?」我走到陸櫟身邊,悠悠說道。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著春雷隱隱,聲音傳來,像是天地悲鳴。「正如他之前的話,事到如今,多說無益。我們且看他怎麼做。」房間內光線昏暗,我看不清楚陸櫟此時的表情,只聽到他平靜的聲音穿過一片雨落聲而來。

誰知第二天,一件更出乎預料的事情發生了。

幾日不見的蕭渙,突然來到了此地。

「進行的怎麼樣了?」甫一見面,蕭渙就問道。我簡明扼要地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同他報告了一下。「關於這個夜氏,溱港之前就有關注,我此次前來,便是與這夜氏有關。」

交代完任務后,蕭渙就離開了。「夜氏與此事脫不了干係,這次機會一定要把握好。」他走時最後交代的話猶在耳邊。拿著手中的請柬,我與陸櫟面面相覷。「夜氏少東家的婚禮這是要大宴天下的節奏啊?我們真的要去嗎?」我實在是有些忐忑。「楚小姐這是要明知故問?」聽了我的話,陸櫟挑眉道。我乾笑了兩聲。「也好,去看看這個夜天橫到底是個何方神聖。」

婚禮請柬上寫著的婚禮時間是五日後,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完這邊的事情。

只不過,這五日里,始終沒有雲落的消息。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我們飛到了夜家所在的清河市。找到住處落下腳后,凝望著城市夜景中的璀璨霓虹、光影交錯,不禁感慨,這還真是一片靡麗絢爛的人間煙火。感慨過後,我一秒回到現實,轉頭對陸櫟說道:「我餓死了,我們下去找點吃的吧!」

「好。」

於是我們就來到了酒店一樓的大廳。「對了,我們出任務的花費都是蕭渙報銷?」落座后我一邊瀏覽著菜單一邊問陸櫟。「只要是發生在任務期間的任何費用,蕭渙都能報銷。」

「唔,既然這樣,那什麼法式焗龍蝦、特級魚子醬、鵝肝煎粉果之類的,都上一份吧。」我一揮手,對一旁的服務員說道。饒是對面平時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陸櫟,聽完我說的話,手中的杯子都彷彿抖了一下,復又恢復淡然神色,彷彿他什麼都沒聽見。看到陸櫟的默許,我點的更加歡快了。

不得不說,高檔餐廳的服務態度就是好。看著這名服務員哪怕已經滿眼震驚,卻仍能保持微笑地離開。「就算你想讓蕭渙肉疼,也不用採取這麼極端的方式吧?」一直默不作聲的陸櫟,還真是言出必中、直擊要點。「誰讓他要我做什麼事前都不告訴我,每次總是臨時通知。」我一邊狠狠蹂躪著餐巾,一邊恨恨說道。

「你啊。」平時不苟言笑的陸櫟,此刻眸中也染上笑意,弄得我一度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可惜恐怕我這麼暴殄天物,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菜品陸續上桌,我正歡快地吃著時,突見一個女子驚慌地跑入酒店。只見她慌亂地抓住前台姑娘的手,不停重複一句話。看著口型,彷彿是在找什麼人。

「什麼情況?」見到這副景象,我發問道。「靜觀其變。」陸櫟只回了我四個字。

不一會,之間有一行人出了電梯。為首的年輕男子一身高訂西裝,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眉眼間卻透著溫和文雅。只是不知為何,看到他的溫雅神態,我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太對勁。

很快,那名女子看到了他,快速向跑去;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這名女子。只見那女子緊緊拽住了他的衣袖,他倒也不惱,依舊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面帶微笑。他們之間彷彿說了什麼,那名女子聽完后跌坐在地,男子依舊是微笑著把她扶起帶走了。

「這是什麼情況?情侶間吵架呢?」看完全程,我忍不住說道。「那個男子,就是夜天橫。」陸櫟神色也嚴肅了起來。

「什麼?」聽到陸櫟的話,我可以用震驚形容自己此刻心理。

「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名女子,便是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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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何以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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