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巧罵田豐

26、巧罵田豐

「頭好疼啊!嘴也好乾啊!」睡夢中的簡雍突然呻吟了兩聲,然後便痛苦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了看四周陌生的環境,是一間不怎麼大,裝飾也甚是簡陋的卧室。四周打量而來一番后,簡雍起身抓過榻上的一壺水,直接湊到嘴邊「咕咚、咕咚」的連喝了幾大口,這才打住,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了下來。

睡了一夜,簡雍的心情也平復了不少,明白了力量小可以積攢,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他也更明白了自己的不足之處,今天既然能被一個老太監給玩弄在股掌之間,那說明自己的手段還是不夠。所以他還要繼續成長,如果連這個六根不全的傢伙都鬥不過,哪以後還有什麼資本跟那些『多智而近妖』的傢伙們叫板?想到這裡簡雍一咬牙一跺腳,心中惡狠狠的道:「張讓老狗,是你先招惹小爺的,那就別怪小爺了。雒陽是一個是非之地,小爺本不想多待的,但是現在小爺決定留下來陪你好好玩玩了,就當是為了以後的鬥爭學點經驗,你個老狗就暫且先當小爺的磨刀石!」

想著他又灌了兩口冷水,正準備再躺下美美的在小憩一會的時候,忽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悠揚清脆的琴聲。

「又是《陽春白雪》,不知道是不是美女在彈?」略微一聽,簡雍低聲嘟囔了一句,心中無限的遐想了起來。但是這時他卻沒力氣跑出去一看究竟,現在他的頭疼身軟,也只有胡思亂想的份了。只見他微微的閉著眼,傾聽著優美的琴聲。

「這、這不是跟甄家那小丫頭一個調嗎?不會就是小丫頭口中所說的先生!」聽了片刻,簡雍霍然起身,微微驚詫的暗道了一句,想著他強忍著不適,緩緩的向門外走去。

門外是一所極小的院落,院落里除了一口古井和一株大桐樹外空無一物。這時古井畔,桐樹下正安安穩穩的坐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這時正在焚香操琴,由於背對著簡雍,所以簡雍看不到他的臉,但是看著衣著簡雍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是昨日那名酒客。酒客顯然不知道有人正在偷窺他,猶自忘情的彈奏著曲子,過了良久才一曲完畢。彈完曲子后,酒客仰頭向天,悵然若失的長嘆了一聲。

「大叔,都過了這麼久,怎麼你的琴技還似乎沒有長進啊?」這時簡雍倚著門,笑盈盈的問著酒客。

酒客聞言微微一怔,當即回過頭來。簡雍凝目看去,卻是一張黑黑乾乾,普普通通的四十多歲的臉龐,若不是有三絡長須給他增添了幾分飄逸之氣,還真和鄉間老農有的一比。這讓簡雍十分的失望,雖然不是美女,但是有一個看著清爽的老頭陪著也差不多。

「小兄弟醒了!」酒客看清了簡雍含笑而道。

「醒了!謝大叔收容,要不然小子可就之能露宿街頭了。」簡雍急忙掙扎著站起,沖酒客行禮道謝。

「舉手之勞,小兄弟不必客氣!」酒客急忙起身扶起簡雍笑道,旋即問道:「小兄弟以前聽過老夫彈琴了嗎?老夫實實在在的想不起來了。」

「在下並未聽過大叔彈琴。」

「哦?那公子剛才何以言老夫的琴技沒有長進?」

「在下雖然並沒有聽過大叔彈琴,可是卻聽過大叔的學生彈琴!」

「學生?老夫何時收過什麼學生?」

「大叔難道不記得甄姜小姐了嗎?」

「甄姜?可是中山甄家的大小姐?」

「然也!大叔莫非真的忘記了?」

「小兄弟真會說笑,她一個女孩家家的算什麼學生?老夫當時看她學琴刻苦,更兼這小丫頭聰慧靈巧,便略一點撥,這做不的真的。」酒客哈哈大笑,給簡雍解釋者,但是言語之中卻是不怎麼看好女兒家。

「女兒家家的怎麼了?這小丫頭的琴藝現在恐怕比大叔你是不遑多讓了,而且這《陽春白雪》一曲,甚至已經超越大叔遠矣!略一點撥便有如此成就,這樣好的學生,大叔卻棄之如敝屣,在下都覺得可惜!」簡雍撇了撇嘴,頗為不滿的替甄姜辯解著。

「小兄弟此話當真?」酒客十分驚詫的問道。

「那個還騙你不成?這是我親耳見證的!不然怎麼會能聽出你們的琴意出自一脈?」

「如此說來,倒是老夫落在那小丫頭的後面了!」

「『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弟子強過先生乃是至理,大叔就不必執拗了。」簡雍微笑著寬慰著酒客。

「老夫豈是心胸狹隘之輩?聽到故人之女有此成就,老夫心中深感欣慰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聽小兄弟的言語,對那丫頭甚是維護,莫非?」酒客這時面帶暖味之色的看著簡雍問道。

「大叔說笑了,在下和甄姑娘只是朋友而已!」簡雍聞言大窘,急忙解釋著。

「朋友?」

「朋友!」

「哈哈……」聽到這裡,酒客哈哈一笑,也不再問什麼,只是露出一副『我知道了』的模樣。

只看的簡雍莫名其妙,不禁撓頭不止。

「小兄弟,屋裡坐!」這時酒客邀請簡雍入內。

「謝大叔。」簡雍道了聲謝,便隨著酒客向室內走去。

分賓主坐后,酒客溫言道:「不知小兄弟姓名?那裡人氏?」

「在下簡雍,幽州涿郡人氏。還未請教大叔大名?」

「老夫田豐!」

「田豐?可是巨鹿田元皓乎?」簡雍聞言豁然站起,大驚失色的問道。

「公子莫非聽說過老夫?」

「略有耳聞!略有耳聞!」簡雍口中淡淡的說道,心中卻是如同驚濤駭浪一般,這田豐是誰?如果三國時期要排一個十大謀士的話,那此人一定能上榜,當然這是虛的。若說實的,簡雍的好友,原來三國歷史上最早的北方霸主公孫瓚就是滅亡在田豐的手中。而且此人也可謂是算無遺漏,連自己的死期都能算到。這樣的一個大智者卻沒有能投效一個名主,而落的一個慘死獄中的下場。簡雍每次看三國,都對這樣一個大智者感到十分的惋惜。

「老夫自問並無名聲啊!」田豐皺著沒有問著簡雍。

「在下是聽甄姑娘提起過。」簡雍無奈,只有拿出甄姜當擋箭牌。

田豐聞言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笑容。

「咳咳,田先生不是為侍御史嗎?怎麼今天沒有去處理公務啊?」簡雍看著田豐這樣,急忙開始轉移話題。

「哼,還處理個什麼公務?天子都不臨朝,還要我等侍御史何用?」田豐聞言面色一寒冷聲道。原來這侍御史受命御史中丞,接受公卿奏事,舉劾非法,可是他們有再多的本子,皇帝大人卻是一本不看,他們也只能幹著急。

「天子不臨朝?這是怎麼回事?」

「天子不臨朝這是常事,以往是三日一朝,後來是六日,到現在的十日有可能都不朝一次。」

「天子不上朝,那他都幹什麼?」

「幹什麼?整日飲酒嬉戲,迷戀酒色和那些幽女殘男等以商賣為樂,真是一個昏聵不明、荒淫無道……」

「田先生,慎言啊!這裡可是雒陽。」

「雒陽?雒陽怎麼了?雒陽就不能讓人說話了?」田豐憤憤不平的叫道,好像要發泄出心中所有的不滿一樣,說著沖簡雍吼道:「老夫本以為你也是一個有風骨的人,沒想到卻也是一個軟骨頭,早知道如此,老夫何必背你回家中?」

「先生何以說在下是有風骨之人?又何以說在下是軟骨頭?」簡雍面帶微笑反問道,心中卻在想:「難怪如此,看來這老頭是把我當成了和他志同道合的朋友,怪不得才敢在我滿前肆無忌憚的說這些大不敬的話。」

「哼!還不是因為你那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本以為你也是一個高潔之士,那知道也是一個畏首畏尾之輩!汝輩不足於老夫共語,快些去!」田豐黑著臉冷冷的哼道。

「先生若讓在下去了,就不怕在下去十常侍那裡告上一狀?」簡雍卻是賴著不走嬉皮笑臉的道。

「只要你覺得能對的起老夫的留宿之情,儘管去告就是,老夫有又何懼?」

「先生都說在下是個軟骨頭,如此諂媚的大好機會,在下這個軟骨頭又怎會放過?至於這留宿之情,等在下飛黃騰達之後,十倍償還先生便是。」

「你這小人,儘管去!田豐若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大丈夫!」

「大丈夫豈能於小人為伍?方今朝堂之上有幾人不是小人?有本事你掛冠而去啊!大儒盧植連兩千石的九江太守都能拋下,如此才可謂大丈夫也!可是先生你呢?區區一個六百石的侍御史都捨不得放下,既然捨不得你的官位,與一眾小人為伍,又有何顏面說自己是高潔之士、大丈夫?不過一介匹夫耳!」簡雍面帶冷笑,譏諷著田豐。

「豎子安敢如此羞辱老夫!你知道個什麼?老夫一旦掛冠而去,便空出一個六百石的官位,那些閹豎便可以再用這官位賣出六百萬錢,老夫才沒有那麼傻呢!如果是那樣的話,老夫豈不如同給閹豎送錢無異?老夫才不退呢!有老夫在,至少能盡自己的力量做一點有公允的事,讓那些賊子們如鯁在喉。」田豐喘著粗氣聲嘶力竭的吼道。

「如此這便是了,你平日里沒什麼把柄,那些人不能把你怎麼樣。如果你像這樣肆無忌憚的大放厥詞,一旦被有心人聽去了,那別說你的官位了,就是你的性命恐怕也是難保的!讓我怎麼說你好呢?還真是個笨老頭!」簡雍當即沖田豐翻了個白眼不緊不慢的笑道。

「這……」簡雍此言一出,原本憤憤難平的田豐頓時有些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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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玩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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