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陪甄大小姐逛街

月徘徊於鬥牛之間時，甄家的宴席也散了，吃飽喝足的人群開始三三兩兩的相互攙扶著，對招呼他們的甄家僕人說上幾句客套的話，然後便陸陸續續的往自己家趕。酒至半酣的簡雍也陪著三個微醉的老頭有說有笑的回到了無極城，這原本早該關閉的城門，卻因為甄家辦喜事，全城的官員大戶都去的原因，至今尚未關閉，不過卻有很多兵丁打著火把把守著。

無極城中這時萬家燈火通明，顯得與以往十分的不一樣。到了客棧門口，簡雍才和三位老者分手。然後便徑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回房后簡雍稍微收拾了一下東西，準備明日便啟程離開中山國。他在中山郡已經待的夠久了，好玩的也都玩過了，就連慕名已久的甄家也見識過了，所以也就再沒有什麼好遺憾的了。簡雍的行囊很簡單，很快他便收拾完了。天還早著，簡雍卻也沒有睡意，他便和衣斜躺在塌上，十分無聊的望著不遠處那盞昏黃的青銅油燈發獃。

「甄姜，那小姑娘挺不錯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愣愣發獃的簡雍沒由來的嘟囔了一句，這一句話說出來，簡雍頓時嚇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臉自言自語的道：「難道我喜歡上那個小姑娘了？」

「開玩笑的！喜歡？怎麼可能啊？不過就一面之緣而已！那我怎麼會老惦記她呢？應該只是有好感而已！對！一定是這樣，畢竟美女總是招人喜歡的！」簡雍喃喃自語的自圓其說。

「沒理由啊！難道咱最近定力不行了？一個小姑娘而已，怎麼還老想她啊？」

「啊！煩人啊！煩人啊！」簡雍雙手抱頭哀號了一聲，旋即他迅速起身，面色堅定的道：「不想了！想她幹什麼？人家又不一定會想咱！我決定了杜絕感情，太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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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草廬春睡卧，窗外日遲遲。」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又念了一首起床詩，簡雍這才懶洋洋的坐起身來，看了看窗外，這時已經是艷陽高照，街道上小販叫賣聲不絕於耳，長出一口氣道：「起床了，啟程了，新的旅程開始了！」

說起就起，簡雍麻利的穿好衣服，洗刷完畢后，徑自走向房門。然後伸手「吱呀」一聲打開了房門，那知道房門剛開，頓時有一張笑臉便貼了過來，嚇的簡雍連忙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看去卻是店小二。

「我說小二，你幹什麼啊？」簡雍鬆了口氣沒好氣的問道。

「公子，您可起來了。小的是受了我家老爺的囑咐，前來請公子的。」小二滿臉賠笑的道。

「你家老爺？在下又不曾欠你的店錢，他要見在下幹什麼？」

「公子您說笑了，實不相瞞，這客棧是甄家的產業。」

「甄家老爺啊！在下一不認識他，二又不欠你們的食宿之錢，三來在下也不想見他，四來在下還要趕路。所以不好意思！告辭了！」

「公子別介呀！您這不是為難小的么？」

「那可真對不住了，在下確實要走了。」

「我甄家有哪裡對不住公子地方，還是怎麼了？」正在小二為難之際，從隔壁屋走出一名頭戴方巾，身著青衫手搖明黃摺扇，眉清目秀的翩翩佳公子，面帶微笑的出言問道。

「小……公子，小人無能！」店小二低著頭沖那名公子誠惶誠恐的躬身道。

「你下去！這裡沒你的事了。」小公子淡淡的說了一句。

店小二聞言如釋重負，躬身應諾而去。

店小二走後，那小公子才歪著腦袋，似笑非笑的看著簡雍。

簡雍定睛一看，頓時啞然失笑，這不是小公子不是甄姜還是何人？雖然她女扮男裝扮的技巧很是高明，但是卻那裡能逃脫簡雍的法眼？雖然看破。雖然看破，但是簡雍也不能點破，但是他還是壞壞的想逗一逗甄姜，於是疑惑的問道：「這位公子好生面生，不知是何人？」

「在下甄舜，甄家四公子。」

「哦！原來是四公子，失敬失敬！不知公子與甄姜姑娘如何稱呼？」

「那是在下的大妹。」

「不知令妹可有婚約？」

「不曾有！你、你問這幹什麼啊？」甄舜眼中閃過一絲歡愉，低聲回了一句，然後紅著臉反問簡雍。

「隨便問問！隨便問問！」簡雍看在眼裡頓時心中打了個突暗道：「該不會這丫頭對我有意思！這也太假了！就咱這長相怎麼會能讓美女一見鍾情呢？」

「哦！」甄舜聽了簡雍的話，神情頓時有些低落的哦了一聲。

「那公子請！」簡雍看著快要冷場了，急忙伸手沖甄姜道。

「去哪？」甄姜一楞反問道。

「公子剛不是說讓在下去你家的么？」

「你剛不是說不去么？」

「如果是令妹想見在下，在下又豈會不去？」

「想的倒美！想見你的是家父。」甄舜再次紅著臉道。

「那令妹是不想見在下了？」簡雍面上浮現出了幾分失望之色道。

「那倒也不是！」

「那就是想見了！」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羅嗦呢？快走！」甄舜這時早已經羞的不行，那裡還敢再面對簡雍，說了一句調頭就走。

簡雍一聲大笑，緊跟而去。剛走到門口，忽然又不走了。

「怎麼了？」甄舜見簡雍不走了，回頭好奇的問道。

「在下那驢要不要也牽上？」簡雍尋思著，這一去恐怕要住上個兩三天！可別把驢餓死了，那就沒法趕路了。

「又不讓你送禮，牽驢幹什麼？留這！虧待不了它的。」甄堯苦笑著搖了搖頭，沒好氣的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簡雍頓顯尷尬賠笑著道。

「沒事咱們就走！」

「走！走！」

說話間兩人一前一後的便出了客棧，客棧門口正停著一輛華美的馬車。

「公子說是坐車去呢！還是我們走著去？」甄舜微笑著徵求簡雍的意見。

按照簡雍的懶人思想，當然是坐馬車了，但是轉念一想，這問題原本是不用問的，而甄姜卻問了，那就是說甄姜潛意識裡不想坐車回去。想想也是，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不走走轉轉多遺憾，想明白了之後，簡雍決定從了甄姜的心愿，於是笑道：「在下想在街上轉轉，不知公子可否與在下同行？」

「公子乃貴客，既然公子這麼說了，那有不行之理？」甄舜面有喜色的答道。

「那就讓馬車在城外等候，我們逛一會，就回去，如何？」

「如此甚好！」甄舜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衝車夫說了一句。車夫略一遲疑，便駕車而去。

車夫一走，二人相視一笑，並肩走向熙熙攘攘的街道。這一逛街，甄舜頓時顯露出了小女孩的本性來，看什麼都稀奇，凡是花花綠綠的小玩意，他都十分的喜歡，尤其是在胭脂水粉的攤位上，更是逗留了很久很久，他還差點沒拿著胭脂試一試，最後攤位老闆終於受不了了，才把兩個大男人給呵斥走。

走走停停，轉轉悠悠，不多時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看著不知疲倦的甄舜，簡雍不禁開始頭大，都說逛街的女人比十個大男人都強悍，此語誠不欺人，不論是大女人還是小女人，古代女人還是現代女人，這逛街的功夫都比男人強。

「我說，你累不累啊？」看著正一手拿一個將軍布偶斗的不亦樂乎的甄舜，簡雍有氣無力的問道。

「一點也不累！」甄舜看也不看簡雍一眼，依舊玩著布偶隨口丟了一句。

「真後悔帶這個丫頭來玩，早知道她如此彪悍，我就坐車直接去甄家陪甄老頭聊天得了，那像現在還要遭這份罪。」簡雍心中暗罵自己，然後沖甄姜道：「喜歡就買一個回家玩！」

「你以為我不想了？出來忘記帶錢了。」

「得！那我給你買！」簡雍無奈的搖頭說道，說著轉頭問攤位老闆道：「多少錢一個？」

「十文錢一個。」老闆笑著道。

「那來一個！」

「不行，我要兩個。」這時甄舜卻插嘴道。

「要那麼多幹什麼啊？」簡雍十分肉疼的道。

「一個玩著多沒意思，笨！」

「得得得！兩個就兩個。」簡雍當即妥協，從懷中掏出二十文錢，遞給了攤位老闆，然後對甄姜道：「可以走了！」

「等下！我再換兩個。」甄舜放下手中的布偶說了一句，然後在一眾布偶中挑這個、撿那個。

「那兩個不是挺好的么？你玩的挺開心的，還換什麼啊？」簡雍不解的問道。

「玩膩了唄！」甄舜隨口說道，手卻不停事的挑著，不多時一手拿著一個白衣秀士，一手拿著一個粉衣小姐這才罷手，然後笑盈盈的沖簡雍道：「怎麼樣？這兩個很好看！」

「怎麼！這打仗玩夠了，又要玩『拉郎配』了？」

「要你管？你走不走啊？」甄舜白了簡雍一眼，沒好氣的丟下一句又率先而去。

「這沒良心的丫頭，剛過河就拆橋。」簡雍心中嘟囔著，腳下卻不慢的跟了上去。

「我累了！咱歇歇！」走了一程，甄舜皺著可愛的眉頭，沖走在前面的簡雍道。

「我怕你父親等著急啊！」簡雍回頭壞笑著道。

「反正已經等這麼老半天了，多等會也沒事，咱在這茶歇息會。」甄舜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笑道。

「你就打我的秋風！把我盤纏用完怎麼辦啊？」

「真是個小氣鬼，我又沒說讓你掏錢。」甄舜撇了撇嘴，不屑的說了一句，便率先上。

「這丫頭也太沒教養了！」簡雍心中嘆了一聲，但是還是跟了上去。

進入茶后，茶的小二見到甄舜手中的揮舞的摺扇，頓時點頭哈腰的把二人領到了二的靠窗的雅間。不多時便上了一戶好茶和四盤精緻的點心，然後才恭恭敬敬的行禮下。

「你別說，這扇子挺好用的，送我得了。以後就可以在這混吃混喝了。」簡雍吃了口點心，美滋滋的喝了口茶，沖正在玩布偶的甄姜開玩笑道。

「那就送你了！」簡雍剛說完，甄舜便十分豪爽的抓起摺扇送到了簡雍面前。

「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你送我娃娃，我送你摺扇，很公平啊！」

「得了！你這是『如意傢具』的『楠木綉金扇』最少能賣十金。不對！這上面還有蔡大家的親筆題字，那價值可就能翻上十倍了。那兩個娃娃才賣二十文，這買賣你可賠了。」

「沒想到你倒是行家啊！看一眼就知道這扇子的來歷和價值。」

「略懂！略懂！」簡雍淡笑著道心中卻不屑的道：「開玩笑，這東西都是按照我繪的圖紙造的，而且讓名人在上面題字也是我出的注意。這扇子還是我批准后才發行的，如果我再不知道，這天下還有誰知道。」

「東西無論貴賤，你送我，我喜歡的東西。那麼我就送你，你喜歡的東西。這不是很公平么？」

「那我就更不能要了，說的跟我是一個很貪財的人一樣。」

「你不貪財的。」

「就是么！」

「就是有點小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