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甄家的大小狐狸

9、甄家的大小狐狸

「大叔,請您讓路!」簡雍看著阻攔自己的長者,微微的皺起了眉頭,然後冷聲十分客氣的道。

「公子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告訴老夫,老夫自當秉公處理!」長者也微微的皺起了眉頭,但是馬上又微笑的說道。

「沒有誤會!正所謂『鸞鳥鳳凰,日以遠兮;燕雀烏鵲,朝堂壇兮』。像在下這等燕雀怎麼可與一眾鸞鳳同食?哈哈……告辭!」簡雍無比疏狂的笑道,說完讓過長者,不顧阻攔徑自離去。

「這、這、公子留步啊!」長者一把沒抓住,簡雍已經頭也不回的快步離去。長者看著簡雍的背影,禁不住搖頭嘆息了起來。

「甄伯父,您怎麼來了?」韓琦見長者有了空閑,這才躬身一禮恭恭敬敬的道。

「甄伯父好!」一眾少年也隨即衝來人行禮問好。

「免禮!」甄逸揮了揮手,淡淡的說了一句。

「甄伯父!裡面請!」韓琦當即邀請甄逸入室內。

「算了,老夫就不進去了!請韓公子,沮公子二位暫且入室內!」甄逸作了個請的手勢。

韓琦看了沮鵠一眼,沮鵠點了點頭,二人沖甄逸拱了拱手,便並肩入室內。

二人一走,甄逸的臉上就露出了一絲溫柔的微笑,不過這溫柔的微笑在十分熟悉甄逸的子侄和門生眼中,卻顯得那麼的恐怖,他們知道,這次甄逸是真的生氣了。頓時一個個都嚇的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說話呀!怎麼都不說話了?剛才不是都挺能說的么?」甄逸冷聲問著一眾門生子侄,看著這些剛才猶如斗敗了的公雞,現在低眉順眼如同下人的一眾少年,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怎麼自己的子侄中就沒有一個像剛才那個少年一般的人呢?人家傲是傲了點,不過人家有傲的資本。

「老夫本來是聽說這裡有一位有趣的後生,這才過來看看。還真沒想到啊!你們都這麼有本事啊!都是一群『鸞鳥鳳凰』啊!倒是老夫平日里小看你們了是不是!」甄逸先暖聲說著,說著說著厲聲問道。

原來甄姜離開后,就去見了父親甄逸,她本是怕韓琦一眾欺負簡雍,便麻煩父親前去支應一聲。甄逸對長女甚是寵愛,二話不說便前去側院。來到側院時正好聽到院中正在舌辯,甄逸也不便打擾,於是便隔牆而聽。只聽的他欣喜若狂,那小子的辯才可謂是無雙啊!攻守兼備、不卑不亢、機動靈活,雖然說的有些荒誕,但是卻偏偏有典可查,讓你抓不到把柄。心中不禁升起了想和這個少年好好談論一番的念頭。

「撲通、撲通」見甄逸發火,十餘名少年盡皆麻利的跪下。

「起來!一群沒出息的東西!」甄逸看到他們跪下更是氣惱,他倒十分希望有人能出言反駁自己,這樣至少能證明他們有勇氣,可惜卻沒一個敢出頭。他聲音越冷冽,那些少年跪的也就更穩,那個敢起來。

「唉!算了這也不能怪你們,都散了!」過了良久甄逸才擺了擺手說道,說完便一聲長嘆負手而去,心中卻無比的惆悵:「見徒而知師,吾不如盧子干多矣!」

過了很久,那些少年郎中才有人敢抬起頭來,見甄逸確實走了,這才相互攙扶著起身。廳堂中的韓琦和沮鵠二人也面面相覷,相對苦笑。院落中的話他們兩個聽的清清楚楚,甄逸是在訓門生子侄,未嘗不是在訓他們。

等簡雍再到甄家前院的時候,院子里已經坐滿了前來白吃的百姓,粗略估計沒有五千,也有三千。一個個都有說有笑,好像過年一般熱鬧。由於人太多了簡雍發現他都找不到那個老頭在那了,看著這麼多人,簡雍不禁頭都大了。「餓了一天,費心費力的再混不上一頓飯,那可就賠大了。」

「臭小子,在這呢!」就在簡雍茫然失措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那個老頭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只見那老頭正深情的沖自己揮著手呢!

「臭老頭,怎麼不早點叫我啊!」簡雍回罵了一句,徑直向老者身邊走去,心中卻暗嘆:「還是勞苦大眾好,至少很真實,不像那些貴人們一個個都不知疲倦的勾心鬥角。」

「你小子跑到那去了?怎麼去這麼老半天。」

「都怪你老頭那烏鴉嘴說我迷路,還真迷路了。不過吉人自有天相,我又出來了,出來后又遇見一群亂吠的小狗,費了老大的功夫才脫身。」簡雍一屁股坐在老者身邊埋怨了一句,然後輕描淡寫的道。

「自己迷糊干老夫何事?」

「就是因為你個老頭把我給氣的了。」

「懶得理你!」老頭對簡雍嗤之以鼻的道,接著轉向身邊一個乾瘦的老頭道:「老李頭,快去再要兩壺酒,現在咱們席上有年輕人了,年輕人多喝點沒事!」

「老頭,我覺得這裡面有事!」簡雍看著老者狐疑的道。

「嘿嘿,本來是一席四人四壺酒,可是剛才發酒的人見咱們席上都是老頭,怕喝酒多了出事,就只給咱發了兩壺。」老頭奸笑著道。

「就因為這,你才期盼我早點回來的!」

「你以為是因為什麼啊?你又不是我孫子,老夫盼著你幹什麼啊?」

「臭老頭,我恨你!」

甄家正廳中,甄逸面色嚴肅而又不失和藹的坐於主位上首,主位下首則坐著一名三十多歲略施粉黛的美艷婦人,正是甄逸的續弦張氏,兩人這時正含笑看著堂下。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家人。」便隨著司儀的一首《桃夭》,兩名新人在一眾御(伴郎)和媵(伴娘)的引領下下款款的走向正廳。這時廳側響起了一陣悅耳動聽的《陽春白雪》,自然出自甄家大小姐的一雙玉手。

然後在司儀的教導下,經過了沃盥禮、同牢禮、合巹禮、結髮禮后,兩位新人又拜了父母高堂,最後就是送入洞房,同時賓客間也可以開席了。

「父親!姜兒今天的琴彈得怎麼樣?」甄逸剛應酬完前來恭賀的賓客,便被甄姜抓著手臂嬌聲問道。

「你這丫頭,都這麼大了,還瘋瘋癲癲的!」甄逸愛憐的拍了甄姜的小腦袋一下佯怒道。

「姜兒再大也是您的女兒啊!」甄姜狡黠的笑道。

「小心被你母親看到有要責罰於你!」

「姜兒不怕,有父親護著姜兒呢!父親還沒回答姜兒的問題呢!」

「嗯!其實為父正想問我兒呢!怎麼昨日那首《陽春白雪》聽著還是那般冷冽寡淡,今日卻聽著清新明快,溫潤和緩,整個曲子的意境不知覺中已經翻了數翻。單這首曲子而言,元皓的技藝已經不如我兒了,莫非今日我兒遇到了高人指點?」甄逸面帶微笑十分好奇的問道。

「真的是這樣么?他說的果然沒錯了!」甄姜聞言小臉一紅歡喜的笑道。

「他?他是誰?莫非就是那位高人?」甄逸面有疑惑的問道。

「父親,您沒有見到他么?姜兒不是讓你去側院看看,那裡有一個有趣的少年,看來您又騙姜兒!」甄姜撅起小嘴不滿的說道。

「為父確實去了,還窺聽到了一場精彩的舌辯。不過最終那少年因不屑於那些人為伍,憤然離去,為父出面也未能攔阻下來。如此才智之士,為父又不便強留,失之交臂,可惜啊可惜!」甄逸說著搖頭嘆息。

「照父親這麼說,那公子是離開了?」

「那是自然,為父看那少年定然也是持才狂傲之士,難道人家還會賴在咱家死乞白賴的吃一頓啊?」甄逸沒好氣的道。

「那姜兒就要跟父親打上一賭了。」

「打賭?打什麼賭?」

「打賭那位公子尚未離去!」

「我兒此話當真?」

「莫非父親不敢賭?」

「哈哈……賭就賭,不過先定個輸贏的章程!」

「那是自然,兒若贏了,父親答應兒一件事。父親若贏了,兒依您一件事,何如?」

「以一換一,倒是公平!那就賭了!」

「父親莫要反悔!」

「為父哪有反悔的道理?」

「那好!過幾日兒要扮作男裝,去涿郡拜盧大儒為師。」

「胡鬧!你一個女兒家家的,在家中為父也未禁止你等讀書,何須遠行涿郡?」

「父親說話不算,剛才不是答應兒了么?」

「為父尚未輸,又何必答應你條件?」

「父親有所不知,那公子看似倨傲,實則毫不拘禮,而且他已經一天未進食了,這時恐怕早已經是飢腸轆轆了,父親歸時酒宴已經齊備,難道他會舍近而求遠。所以兒想,他現在應該在前院吃喝呢!所以說是父親輸了!」甄姜一副智珠在握的摸樣笑嘻嘻的道。

「好哇!我兒居然擺為父一道。」甄逸用手指輕輕的戳了一下甄姜的額頭笑道。

「如此父親不許耍賴哦!」

「好好好!依你便是。」

「父親您真好!」

「你這丫頭!」甄逸搖頭笑了笑,然後沖甄姜道:「既然他還未走,那不如為父去請他來客廳,在前院豈是待客之道?」

「父親!兒以為不可,那公子既然已經到了前院,那麼今日定然不會再回來,如果父親強行如此,恐怕要召來他的厭惡之情。如此不禁結不了善緣,反而會惡了他。」

「我兒言之有理,只是有這樣的才俊而不能結交,真是可惜啊!」

「明日兒去邀他來府就是,想來他也不會推辭的。」

「胡鬧,你一個未出閣的大閨女,去請個少年,像什麼話?」甄逸當即虎著臉呵斥道。

「父親,您望了,您還有一個四公子?」

「你這丫頭啊!」甄逸聞言無奈的搖頭笑道,旋即好像忘記了什麼,皺著眉頭向甄姜問道:「對了,那少年叫什麼來著?」

「叫簡雍!幽州涿郡人士!」甄姜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

「我兒怎麼知道的呢?」

「因為人家在院外偷……哎呀!父親您……不理您了。」甄姜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可是還沒說完便馬上醒悟,頓時羞的滿臉通紅,捂著臉飛也似的像內室奔去。

「哈哈……」甄逸這個老狐狸,見小狐狸著了自己的道,頓時毫無形象的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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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玩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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