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8.善緣

大皇子愣然，忽得失笑，手蹭了蹭鼻尖，垂眸笑道:「倒是我忘了，抱歉，不過現如今湛家彷彿刀尖上起舞，稍不慎便跌落萬丈深淵，你千萬要小心。」

「我知曉，謝了！」湛清揚唇不甚在意地笑笑。

仁壽宮內

面容白皙艷絕的女子，斜躺在美人榻上，手撐著腦袋，長眉細長，狹長鳳眸闔著，身後一身飛魚服卻溫潤如玉的俊美男子耐心的為她揉太陽穴，朱唇輕啟，女子聲音慵懶:「許久未見，這丫頭似乎有些變了，但哀家又不知是哪兒不一樣了。衛姜，你怎麼看湛清此人？」

「似小豹，隨時蓄勢待發，還不會隱藏自己的利爪。」男子手上動作未停，想了片刻，說出自己本身的想法，不過，他直覺覺得這位湛大小姐，和表現給他們的這一面，也許有些細微差別，但以剛剛的接觸，表面上看來還是個不大會隱藏情緒的少女。

頓了下，男子溫柔道:「倒是和你以前很像。」

女子睜開眼睛，眸光平淡:「是嗎？」

「可我不喜。」

……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

每年清明，總是飄著不大不小的魚，少有人出行，基本上都是在家給仙人燒紙，或是提前已經去祭拜過了，路邊商販給露天的店撐了傘，百無聊賴的坐著，也沒有像平時一樣吆喝。

這個天氣，生意清淡很正常。

馬車軲轆轆發出聲響，在寂靜的雨天十分突兀，特別是身後還跟了一隊護衛，不過居住皇城，見過無數大場面的商販們只是掀起眸子一瞧，哦，原是湛家大小姐的坐轎，然後繼續低著頭髮呆去了。

馬車一直到皇城外不遠處的寶寺廟——外的長階下才停下，一身黑色勁裝的高挑女子放下韁繩，從側面車板上取下一把梨花色的油紙傘，動作利落的下了馬車撐開傘。

不大的雨點落在傘上發出細微滴滴聲，一雙素白纖長的手掀開車簾，少女唇紅齒白，雙眸黑白分明，長發僅用一根白色髮帶束著，雋秀如玉。

她抖了抖有些褶皺的白色長衫，才將手搭在女子手上，被女子攙扶著下了馬車。

「小姐，不如一月背您上去罷。」女子撐著傘，掀眸看向長長地階梯，雨水敲打，看起來十分容易滑倒。

少女抬了抬手，抬頭看向身旁的女子，揚唇笑道:「你家小姐又不是病得抬不起腿，這點階梯我還是走得上去的。」

「好，那一月為您撐傘!」女子點頭，於她來說，主子下了命令她自然只能遵守。

階梯不是很高，約莫走了半刻鐘，便到了寶山寺地大殿，應是來得早的原因，焚香爐里還沒有太多灰瀉，灰袍的小和尚等他們燒了香和紙，待湛清出來后便自覺過來，沖湛清和二月兩人和手躬身道:「湛施主還是和往年一樣住紫竹閣？」

往年原主祭拜完都會留宿一晚再走，湛清略一思考覺得自己還是早些回去便搖頭:「不了，我還是早些回去罷。」

小和尚聽了卻是沒有讓開，好似早已經猜到她的回答，絲毫不詫異，平淡道:「善緣師叔說您若是不願在寺中住一晚，便要小僧帶您過去一敘。」

「湛施主可方便和小僧走一趟？」

黑白分明的眼眸微眯了眯，善緣？

湛清想了許久，終於想起來，善緣乃是南越有名地得道高僧，若說他們之間有瓜葛，那也是上一輩了，他識得她母親，幼時原主被母親抱著與善緣曾有過一面之緣，只是記憶不深，已經忘了此人是什麼樣了。

只是，這人怎猜中她今日不住寺中？

想了想，湛清便對小和尚微微一笑:「那便麻煩小師傅帶路了。」

「無礙。」小師傅搖搖頭，便在前面帶路，湛清回頭讓護衛們先去紫竹閣。只有一月一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