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怪力亂神

繞過大殿，穿過一片紫竹林，才到善緣大師的住所，小院中栽種了一些草藥以及花草，小和尚推開院門便立在一旁，眉眼低垂:「小僧便不進去了，湛施主請!」

湛清頷首，和二月走進了小院里。

許約是屋內的人聽見方才和小和尚對話的聲音，「嘎吱」一聲，小院中獨一的房間被打開，男子一身白色廣袖長袍，頭已剃度，頭頂幾顆戒疤。

湛清知道佛教一類，戒疤越多，代表地位越高，而且眼前這位手持一串佛珠的和尚，竟有九顆，只有悟性高，佛性佳的佛教弟子才能有這麼多個戒疤。

「湛施主，為僧有些話想與你單獨說，可否方便？」他五官並不算特別出挑，但氣質淡然，眉眼皆是讓人感到安定的溫柔。

湛清直覺這人於她沒有任何惡念，便轉頭對身後一月說:「一月，你在小院外等我一下，我一會兒便出來。」

「是，小姐!」一月點頭，轉身便出了小院。

「湛施主可要飲茶？」善緣轉身從剛剛出來的房間內提出一個冒著熱氣的壺，以及一個放置了茶具的木托盤，十分順手地將東西放在了小院內的白石桌上。

都拿出來了，湛清自然是點頭了，然後一掀衣袍，便十分不客氣地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善緣只是眉眼低垂，從罐中取出去年的舊茶，湛清原以為他會和一些愛茶之人一般有一套形式，卻不想他直接將茶葉抓起丟入杯中，便提起水壺將水沖入杯中，動作行雲流水。

茶葉還沒泡散，在茶杯中打著旋兒，善緣將一杯移到湛清面前，輕輕笑道:「不介意的話還是可以入口的。」

湛清自然是不介意的，於她來說，泡茶不管有沒有形式，都是一個味道。

於是搖頭:「不介意，如何都是喝茶，沒必要拘泥於形式，終究味道都是相同的。」

桌上熱茶煙霧繚繞，善緣微笑著問:「湛小姐為何一點不好奇為僧找你來的意圖呢？」

「大師若是不願意說，我湛清就是口水說幹了您也不會開口，您若是想說，便說罷。」湛清端起熱茶，淺啜一口，琥珀眸微彎，是這個年齡該有的古靈精怪模樣。

不過一番話言下之意便是告訴善緣，你愛說不說，本姑娘聽或不聽都可以。

善緣一時之間竟覺得有些想笑，面前一點也不像她母親的少女的面容，神韻卻是像極了她。

「貧僧前些夜觀天象，發現湛施主命運將來會有較大的波動，更甚至掐算了您的八字，發現您氣數早盡，貧僧修為不足，暫時還看不破。」善緣雖然微微淺笑著，眼中平平淡淡。

湛清卻莫名感受到一股威脅，來自於她本身的防備心，在她還是墨家少主時，便時常與陰陽世家有不少來往，自然知道這些怪力亂神之說並非人為杜撰。

而眼前這個和尚，怕是真有些修為，而非吹鼓起來的神棍，雖然不知道他哪兒來得原主八字，畢竟這玩意在乃至現代都是很隱秘的，讓她不得不全身刺豎起來。

琥珀眸抬起，透過升起的水霧，少女眉眼彎彎，笑意卻不達眼底:「湛清自認為還沒什麼能耐能讓大師這般費心，還請大師別讓湛清為此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