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不輕折

「那便用膳吧。」太後轉眸看向身側一身飛魚服的人，精緻狹長的眼角眉梢攜帶幾分慵懶媚色，是容貌，也是骨子裡沉澱出來的天然氣質。

坐在底下為她捶腿的侍女聽聞后十分自覺地講玉捶放置在美人榻一旁的小凳上，垂首伏身退下。

珠簾被人侍女掀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宮人們魚貫而入將菜品擺放在圓桌上，再布置了碗筷，擺好後宮人們都推了出去，擋風的珠簾在此被放下，只有一兩個侍女留在偏殿中侍候。

太后講一直抱在手中的暖袋放了下來，手搭在一旁衛姜的手上，極為隨意走到桌前坐了下來，才看向兩人道:「快些用完膳，清兒也好早些回府，大殿下怎這邊木訥，就這麼坐那兒嗎？」

「沒有，皇祖母，孫兒只是在想功課！」大皇子趕忙解釋，色如春曉的一張臉龐滿是不岔，然後轉頭看向一旁一臉戲謔的看著他的湛清說:「快坐吧！」

桌上佳肴精緻，擺在正中的湯微微冒著熱氣，眼眸掃過，桌上有四副碗筷，第四副是誰用不言而喻。

待兩人坐下，太后便對一旁立著為她盛湯的男子說:「坐下用膳罷。」

「好。」衛姜俊美柔和的臉龐浮現出一絲笑意，便直接坐在了太後身旁，湛清想了想原主以往進宮的經歷，卻是大多已經模糊了。

在看一旁乖寶寶樣的大皇子，彷彿已經十分習慣這種場景了，太后動筷后便十分主動的加菜吃飯。

用膳時再無人開口，十分安靜。

待吃完坐著消食時，太后才悠悠問湛清一些家中家常，也不多，就是平日功課，問完才擺擺手，艷絕人寰的白皙臉龐上有些疲乏，半闔著鳳眸身後是衛姜細緻地為她揉著太陽穴，她隨意道:「哀家也乏了，清兒你也早些回府，大殿下也回自己寢殿歇息吧。」

兩人自然是求之不得，趕緊跪安出了仁壽宮。

待出了仁壽宮，兩人身邊皆是心腹，湛清才說出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你皇祖母與衛姜這般親近，你們就不會就這邊默認了吧？」

宮闈水深，陰謀也多，可規矩卻是也不少的，太后這般明目張胆地與衛姜待在一起舉止親昵，甚至對自己的皇孫以及她這個外人絲毫不忌諱，除了權利滔天，不少也有皇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推波助瀾。

大皇子姝麗白皙面容微冷，長眉微蹙，轉而冷笑:「誰又能如何呢，而且那衛姜確確實實是被凈身過了，宗室礙於太後背后的東廠和朝堂上的勢力，只要不鬧出太大的醜聞說不會管的了。」

不過大皇子想想太后，確實也挺怕的了，幼時隨皇后給太后請安，太後向來都是不冷不淡的模樣，只要沒有鬧到她眼皮子底下，她一般是不會插手的。

「這樣啊！」湛清摸著下巴，眸底一縷幽光劃過，難怪上一世的原主，被太后一道懿旨便定了生死，如今的太后已然把持朝政，畢竟皇帝陛下不理朝時又沒有皇后，自然只能太後主持了。

而如今朝中還沒有歸順太后的一股勢力便是她湛家了，自然是眼中釘。

「湛清，你……」大皇子欲言又止，看著身旁的女孩，鳳眸中有幾縷擔憂。

湛清失笑，手握成拳捶了捶眼前好看少年的胸口，聲音清脆:「兄弟，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我哥不是我，他有他自己的打算，湛家人的傲骨，不輕折!」

最後三字，她直視著大皇子的雙眸，黑色眼眸黝黑髮亮，一字一字說出來，堅定又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