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衛姜

偏殿內鎏金熏香爐洞口冒著輕煙，不似很多皇族愛用的龍涎香，而是是一股淡淡的桂花香，精美雕花的美人榻上，身著華貴宮裝的女子手中正端著一杯熱茶，應是保養得宜，只有眼角細微的魚尾紋能看出歲月的痕迹。

「參見太後娘娘!」

「拜見皇祖母!」

兩人一掀衣袍便行了個大禮，實際上，作為現代人的湛清，依舊有些不適應，試想，她一個21世紀的新星人類，誰動不動就行這種跪拜大禮？

但既來之則安之，總不能不按套路走。

「起來罷。」太后悠悠道，嗓音帶著幾分成熟女性的低沉，「別太拘謹，都坐吧！說起來，大殿下你也有好些日子沒來哀家寢宮了，都十七的人了，別總是在外胡鬧。」

「是，謹記皇祖母教誨。」大皇子有些乖巧懂事的點頭，哪有點在外的飛揚跋扈？

湛清不由得想笑，想不到大皇子有這樣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清兒，近些天身子可好些了？」話鋒一轉，太后便轉眸看向湛清，太后不算絕頂好看，卻有中別樣的韻味，眼中煙波秋色，層層疊疊擋住了眼底的神色，也叫人看不清她所有的心思。

不過一身清兒，確實讓湛清起皮疙瘩掉一地，畢竟重生以來，包括上輩子，都沒人這般肉麻地叫過她。

「身體尚可，多謝太後娘娘關係。」湛清抬眸笑眯眯道，面上一派少女的天真爛漫，但眼底的幾分戒備卻是沒有隱藏好，看起來像只儘力在演好戲的小獸。

太后喝了口手中的茶，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笑意，道:「那就好，前些日子三殿下的事情倒是連累你病了好些日子了，一會兒用完晚膳帶些哀家備好的東西回去罷。」

「多謝太后，湛清卻之不恭!」

珠簾聲響，有人踏著柔軟地毯走了進來，湛清轉頭，是一身形高挑的男子，面容清俊，彷彿江南煙雨柳樹下溫潤如玉的青年，看起來最多二十七八的模樣，身著飛魚服，頭戴烏紗帽，束鸞帶，腰間掛著一張牙牌。

「剛沏的茶，大殿下，湛小姐請飲用!」男子唇角天生微微上翹，即使不笑，也不會讓人感到不適，根據原主的記憶，這人便是被太后一手提拔，到當今，幾乎要權傾朝野的東廠廠公衛姜。

若非見到本人，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人，竟然是東廠的人呢，果然人不可貌相，湛清接過茶杯，心中暗嘆。

衛姜將茶遞過來，便走到了斜躺在美人榻上的太後身旁，自然地伸手放在太后的肩上，給她捏起肩來，湛清只看了一眼，便垂下眼眸，面前的景象，兩人雖然沒有半分逾越，她卻感受到幾分曖昧，看起來也意外般配。

可這兩人，一個是東廠被閹了的廠公，一個是當今天子的養母，也是太后，不由得讓人想起在外聽說的東廠廠公是靠身體上位一事，很多事不過是捕風捉影的笑話，但若真沒半分真，如何又能滿朝皆知？

在看一旁的大皇子，只是若無其事，彷彿沒有感覺到空氣中的曖昧，非常怡然自得的喝著熱茶。

「娘娘，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間，可要安排用膳？」衛姜的嗓音低沉，輕聲問著，低垂的長睫擋住了他眸底的幾分溫柔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