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價交換（5）

「現在我們是要去你那個叔叔家吧。」常彩鱗右手支在膝蓋上，托著腮幫，撇過頭看著劉小四說道。

劉小四點點頭，這是他事先與常彩鱗提過的，就在去往小徑的路上。

「吶，那他是個什麼人？」常彩鱗問道。

劉小四有些苦惱的摸了摸下巴，顯然對這個問題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是個好人吧。」

常彩鱗對他這樣的回答感到好笑。

「那豈不是說還有一小部分不是好人咯？」

劉小四搖搖頭。「並不是那樣的。」

「叔叔他，應該是那種，如果不是發生在眼前的苦難，那就會毫不關心的人。」

常彩鱗想了想那樣的狀態，但還是沒有想出具體的樣子。

公交車開動了起來，朝著白鹿城狹窄的舊街道駛去，這種舊街道的路邊是一排排如樹的電線杆，這些電線杆之間互相用電纜連接著，在空中織出一片疏密無序的羅網。

如同一座水泥和塑料與金屬的熱帶雨林，背後隱藏著的是龐大的人口，以及來自過去年代的遺漏之物。

常彩鱗看著劉小四，對窗外的景象她已很熟悉，只是她日常要經過的一條普通的街道。

「說點別的，你看漫畫嗎？」常彩鱗問劉小四。「國漫或者日漫，或者再細一點，jump系或是MAGAZINE？」

「……。」

沉默。

「你不會連漫畫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

沉默。

「遊戲呢？喜歡的遊戲總該有吧！」常彩鱗繼續問道，「現在不可能還有男生沒玩過遊戲的。」

「……。」

依舊是沉默。

「……。」常彩鱗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按下電源鍵給劉小四看顯示的界面，「那，手機你也沒用過？」

劉小四點頭，又說上一句：「這個東西應該很方便吧。我看大家都有。」

「喂！現在可都是2022年了！」常彩鱗有些崩潰的講道。「你要是說你是穿越來的，我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穿越我聽說過。」劉小四認真的講道，「叔叔有一次念叨說我像是個古代穿越來的人。」

常彩鱗頓時對他口中的那位叔叔感到親切起來。

「你叔叔說的真是沒錯。」常彩鱗翹了個二郎腿，將腳伸長出去，長裙向著她的身體微微滑落，露出了她白皙的腳踝。

「不過像你這樣的人，反而讓人放鬆。」「至少，我不用擔心你會騙我了。」

她笑了笑，不是那種客氣的些微笑容。

「蠻開心的。」常彩鱗接著說道，「喂，劉小四，要是你真幫得到我的話，我就送你一部手機吧。」

「學姐那我該加倍努力嘍？」

「當然了啦！」常彩鱗伸手拍了一下劉小四的胸口，「這算是個口頭協定吧。」

「你幫我，我送你東西，呵，真是太傳統了。」常彩鱗自己吐槽道，「現在哪有這樣子的故事呀。」

此時窗外的日已落盡，不知名的群鳥從城市間飛起，街燈亮起了一些，然後是整座城市的燈光閃爍。

什麼也不想放棄的人，遇上了什麼都不想追求的人。

日後雙方都將此遺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