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寒無極 · 追擊

緋時毫不猶豫地調頭，向著阿夜離去的方向奔去。

「阿時！……」佑辛來不及叫住她，緋時已經又一次跨進了城裡。

兩把大刀也一併跟了上去。

天空中還留有點點水漬，空氣中瀰漫著異常陰寒的氣息。

阿夜不知所蹤。

緋時抓著清雨劍，追著水漬四處搜尋，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

奇的是，空中那水漬似乎遍布了全城，可是緋時繞著城裡轉了兩三圈，卻是一點阿夜的痕迹也沒發現。

阿夜一定還在城裡！可是究竟在何處？

細看那些水漬，看似星散零落，但在城中各處都分佈均勻，也沒有哪裡特別多一些。

又一次路過客棧的時候，緋時停下了腳步。她原以為這裡的水漬或許會密集一些。

可惜並沒有。

天色很快暗淡了下來。

這座被廢墟填充的城鎮，在夕陽下的餘暉下顯得異常詭異。

以前做人的時候，風六最厭煩的就是這樣漫無目的的瞎晃。雖然現在他無需承受肉體的酸痛，可是心累啊！

跟著隊伍在城裡饒了一個下午，他的耐心早就磨沒了。

風六捶打著刀壁嚷嚷著：

「你小子給爺爺出來！一個黃毛小子裝了這麼多天大爺，還沒耍夠么？！……」

風六的大刀迸著赤光，在空中劇烈地跳動著。

忽然一陣邪風掠過，風六一個分神，大刀差點被吹落於地。

「呵呵呵呵……」

空中回蕩著熟悉的陰笑聲。

緋時急忙舉起劍，原地四處張望，卻如何也分辨不出，這悠遠縹緲的笑聲究竟來自何方。

阿夜的笑聲似乎遍布了整個城鎮，無處不在，溯不到源頭。

日落雲出，那凄涼悲絕的笑聲盤踞在沒有星光的廢墟上，格外作怖。

緋時的注意力全被阿夜的笑聲吸引，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周圍空氣中的異樣。

原就寒涼的空氣驟然下降，緋時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才注意到圍繞在緋時四周的水漬竟然正在迅速凝結！

相鄰的水漬凝成水珠，相近的水珠結成更大的水滴，水滴仍在繼續擴張，與附近更多的水滴融為一體……

不消一刻，所有的水滴都匯聚在了一起。

積少成多，原本不起眼的水漬，一步步匯成了泉水、湖泊，乃至汪洋大海……

那汪洋向四面八方擴散，直至將整座城鎮淹沒！

此刻的城鎮化作了城外的清泉池，池中盛滿了冰涼刺骨的寒水。

水面看似平靜，水底暗濤翻湧。

緋時彷彿整個人都浸在了水中，腳下漸漸使不出力，離地漂浮。

這種情境祁老三和風六再熟悉不過！正是這邪水將他倆逼到了如今這般地步！

而那不過就是一日前發生的事，祁老三記憶猶新。

他下意識叫道：「這是阿曉的法術！昨日她便是如此將我們困在了屋內！」

「可惡！」風六罵道：「那小娃娃苦苦哀求，說得那般真，老子差點就信了！原是想將我們騙了進來，再用這邪水把我們一網打盡！」

「不，不是阿曉。」

緋時全數否定了風六的推論：

「她沒有騙我們，這也不是什麼邪水，而是……！」

她突然腳下用力，朝著頭頂斜上方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