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寒無極 · 遊魂

周圍水波流動，緋時沒有任何不適，反倒像如魚得水般自在。

游至半路，她忽然猛揮數下清雨劍，神色凝重，像是在劈砍著什麼障礙，又似乎在……與敵人做搏鬥！

而祁老三與風六什麼也沒看到。

看不見的敵人……

難道說……！

「是遊魂！」

緋時也是才意識到，剛才空氣中遊離的那些水漬，並不是真的水，而是四分五裂的殘魂碎片！

那些殘魂碎片受到感召，重新凝聚在一起，組成了新形態的亡魂。

這些亡魂形態不固定，不似人，亦不似任何牲畜野獸，嚴格來說，甚至稱不上亡魂。

因為它們不屬於任何人，而是無數亡魂碎片隨機組合成的一個個能量體而已！

它們的能量依據形態不同也大小不一，有些與普通人的亡魂能量相當，而另一些則完全不亞於一個叢林猛獸的能量！

無數遊魂雲集，便使這裡看上去，彷彿一片「汪洋大海」！

這些遊魂沒有意識，只是隨意遊盪著，無意間推動著兩把大刀前進，也是無意間阻擋著緋時的去路。

緋時除障不及，無暇他顧。卻見兩把大刀迸著紅光，卻始終楞在原地。

「在哪裡？」風六慌張地嚷著：「三哥，我……我什麼都看不見……」

祁老三也看不見什麼遊魂，這裡看起來，無論如何也只是個普通的深海底部而已。

「不用擔心，很快，你們，就能和它們……永遠在一起了！呵呵呵呵……」

阿夜的笑聲突然揚了聲調。

下一刻，水波迅速激蕩起來。

上一刻還死寂著的亡魂們，瞬間被喚醒，迅速向緋時靠攏，並竭盡全力向她攻擊！

緋時大力揮舞著清雨劍，可那些遊魂根本不怕攻擊。它們原就是殘魂碎片的集結體，一劍劈開，遊魂破成了碎片，又迅速與其它碎片相凝，聚合成新的遊魂，而後繼續向緋時撲來。

它們就像是成群結隊粘人的蝗鳥，源源不斷，如何也驅不完。

從遠處看去，水波通通朝緋時處洶湧而去，緋時就要被淹沒……

祁老三與風六終於相信了遊魂的存在。

因為差不多同一時刻，大量的水波也一道向它們這兩把大刀湧來。

這些水波里其有無數看不見的力量，兇猛地撞擊著兩把大刀。

祁老三與風六的魂魄躲在刀中，雖避免了被正面攻擊，卻感覺整個天地都在劇烈地震蕩。

這震感比當初客棧傾倒時更為激烈。

一時間，刀里的世界翻江倒海。

火海傾覆，火光漫天，火焰亂竄，靈魂在其中來回穿梭，又一次次不斷地被摔到堅硬的刀壁上。

儘管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但一番折騰，兩個刀中的靈魂都感到了頭暈眼瞎，思緒難以聚齊。

堅硬的刀刃頑強地阻擋了遊魂們的攻擊，也阻斷了刀魂逃脫折磨的退路。

那些遊魂毀壞不了寶刀，便也不再盲目地使蠻力，而是將大刀層層纏繞。

大刀不再晃動，兩個刀中魂終於得到時間調整。可是很快，它們便感到一股無限壓抑的感覺。

祁老三與風六二人的魂魄已與大刀相融，感知便也相通。那些遊魂禁錮著大刀，也就是綁住了刀魂的手腳。

祁老三與風六動彈不得。

他們皆不由地向不遠處望去，卻見緋時的情況亦不比他們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