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GOGO BAR

入夜的天使城彷彿真的天使降臨一般，到處是流光溢彩，五彩霓虹。

葉濤被錢四明拉去街上遊玩，這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天使城的夜景和場面。

入夜的天使城展現出一種光怪陸離的繁榮，來自世界各地，各種膚色和裝束的遊客們紛紛走出酒店前往酒吧、賭場、馬球場、跑狗場等娛樂設施。霓虹閃爍，身著暴露服裝的當地女孩流連街頭，向遊客展現出她們的嫵媚。光彩奪目的摩天輪旋轉，音樂噴泉前正在表演鋼管舞。

「這裡就是最有名的的Gogobar！」錢四明興緻勃勃，國內此行他斬獲頗豐，不僅給賭場帶來了包括葉濤在內的9個「狗推」，而葉濤剛到天使城就展現出他電腦方面的才能，為賭場架設了第二條wifi線路，讓賭客在賭場以外的客房，酒吧，游泳池和高爾夫球場隨時隨地的擁移動設備做線上賭博。很給他長臉。所以，他覺得他應該好好招待一下葉濤，這是個很有潛力的青年，未來能成為自己的好幫手。

「很貴吧？」望著那霓虹璀璨的招牌，葉濤心生畏懼。

「很便宜的！」錢四明安慰：「放心，我請客！」

Gogobar門前是豪華的羅馬柱裝飾，闊葉亞熱帶熱帶植物在五彩斑斕的燈光下顯得珠光寶氣。房間的大廳里燈光幽暗，客人們紛紛落座。男侍身著整齊的夜禮服，手裡拖著各種顏色的飲料，在人群中座位中穿梭。

「看看就行了，別坐了！」葉濤有些膽怯：「這裡肯定很貴！」

「不會啦！」錢四明笑著：「天使在的地方，肯定是天堂，這裡就是人間天堂！」

說完，硬拉著他在一處坐下。然後對男侍吩咐一句，男侍很快給他們端來兩杯五顏六色的冰鎮飲料。

看到葉濤遲疑的樣子，錢四明指了指那飲料，然後掏出555牌香煙點上一支：「龍舌蘭和火龍果混合的飲料，喝不慣的話換雪碧也行。」

「這個要多少錢？」葉濤問、

「100個比索。」錢四明笑道：「今天人民幣和比索的匯率是1比7.7，也就是人民幣12元多點，而且是純正的鮮榨果汁。不貴吧？」

「是不貴！」葉濤的心思放下了了：「國內的夜市，一杯鮮榨果汁差不多也是這個價錢！」

「哇嗨嗨！」一聲整齊的吼叫，頓時，室內燈光變幻，強烈的音樂響了起來。

葉濤急忙抬頭，只見舞台上已經出現了一群年輕的當地女孩，她們的身上只穿著窄小的比基尼，那巧克力色的皮膚在五彩的燈光下反射著光。

一陣架子鼓聲響過後，一名女主持上來向來賓表示歡迎，錢四明道：「你英語好，真羨慕！」

葉濤以為錢四明要翻譯，只是覺得這個歡迎詞沒什麼好翻譯的，但錢四明說：「在國外，英語是首選的語言。」

燈光暗了下來，女主持已經退出，一群身著比基尼的女孩在緩慢的音樂聲中開始起舞，舞台和來賓席沒有明顯的界限，菲妹跳著跳著，漸漸地進入賓客所在，開始在客人身邊展示她們曼妙的舞姿。

有客人開始招手叫男侍過來低語，男侍滿面笑容，接過小費后離去，不一會兒，客人看中的菲妹就來到坐席上，和客人見面聊天。

錢四明看看他：「看中了哪個？」

葉濤趕緊搖頭：「不用了！」

「沒關係的！」錢四明招手叫過男侍，將一張100比索的鈔票推了過去：「給我們叫那兩個姑娘過來！」

「Yes,sir！」男侍鞠個躬趕緊去叫。錢四明看看他：「你不是失戀了，身邊沒女人么？男人么，正常的生理需要還是要滿足一下的。」

想到阿珂離開時，那幽怨的眼神，葉濤感到歉然。雖然阿珂重新和他聯繫了，但只是來要錢，沒有任何和好的跡象。難道阿珂另有所愛？或者是打算當單身媽媽？

不管怎樣，阿珂討厭他打遊戲沒日沒夜。討厭的是他失業了不去找工作，反而借著遊戲逃避現實。討厭他的不思進取。即使是葉濤給她轉了錢，告訴阿珂他已經找到了很好的工作，但阿珂似乎也沒有任何重歸於好的意思。想到在一起的那幾年水乳交融的日子，他內心裡只感覺痛。

「我還是回去吧！」葉濤坐立不安。

「今天是除夕啊，你回去也沒飯吃，放假期間餐廳是不開飯的。都出去玩了！」

葉濤想想也是實情，而且一百比索的門檻也不貴，看看跳舞也好。

在男侍的指引下，兩個菲妹來到他們的台前。葉濤還在糾結，錢四明直接拉過高個子菲妹：「另一個歸你了，樓上的房間一千比索一晚，這裡的價格包夜是一千五到三千。物美價廉，兄弟，不要耽誤及時行樂哦！」

個子嬌小的菲妹直接靠了過來:「我叫安妮！」

身邊猛地多了個女孩，雖然是廉價的香水，但畢竟是香水味，葉濤忍不住了，男性的慾望在上升。

和國內的陪唱小妹不同，安妮很拘謹，很有禮貌，不像那些行業婦女一樣，上來就往身上爬，手往下面伸。葉濤暗想，錢四明說的也不錯。人活著不容易，男人更不容易，想到自己做狗推以來的種種遭遇，有個人傾訴才好。

——包夜一千五到三千比索，葉濤心算了一下,合人民幣不過兩百到五百元。這點消費能力他還是承受得起。用阿珂的Q號以後，他已經加了不少客人，其中好幾個人都表示要來天使城和「他」見面。

「Husband，」安妮臉上顯出忐忑：「你不喜歡我么？」

Husband這個詞給葉濤嚇一跳，這是「老公」的英文說法。不過通常情況下翻譯成丈夫。

錢四明已經將那菲妹抱在了懷裡，此刻沖著葉濤的女伴笑道：「小心哦，你Husband失戀很久了，子彈充足。不要提價哦！」

可能是看到了錢四明的手勢，男侍很快過來，錢四明吩咐：「兩個房間，我和這位先生！」

說完，將一卷鈔票遞給男侍。

男侍用PDA搜索了一下，隨即抬頭：「509和803，隨時可以入住！」

PDA刷刷的列印出兩張有二維碼的紙條，錢四明拿了一張，將另一張遞給葉濤：「去吧，解決一下！」隨即牽這菲妹向電梯方向走去。

葉濤愣了愣，看看錢四明的背影，再看看面前的女伴。安妮是個典型的熱帶姑娘，年齡不過二十五、六歲。高顴骨，小鼻子。很緊的黃色比基尼，身材嬌小。膚色微微黝黑，在葉濤的注視下顯得有些忐忑。

但安妮很快的鎮靜下來，拿過那張二維碼入門條：「現在去，還是等一會兒？」

她略顯不安的看了一下那些正在展示比基尼Show的姐妹們，似乎是擔心葉濤會換其他女孩。

「走吧！」葉濤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奇怪的是手機顯示：「沒有服務！」可能是室內手機信號不好吧。和國內不同，國外的運營商大都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才捨得投資建設基站。偏遠鄉村和一些室內環境，沒有信號很正常。

走到電梯門前，已經有幾個客人懷裡摟著菲妹等待上去自己的樓層。電梯門一開，錢四明從裡面出來，臉上顯得莫名其妙。

「你手裡的條我看一下！」錢四明說。

安妮急忙將入門條給錢四明。錢四明招手叫來那位男侍：「這個打不開門啊！」

男侍奇怪，在PDA上查看了一下，然後用手機找來了領班。

領班看看入門條，也覺得奇怪。

「請跟我來！」領班帶著他們上了第五層的9號房間，用開門條刷，果然，門鎖沒有任何反應。

「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領班用自己的卡打開了房門：「祝您度過快樂的夜晚！」

錢四明不滿：「等太久了吧？還有，他那個房門能刷開么？」

「應該可以的！」領班領著葉濤兩人重新上電梯，來到803號，用二維碼刷，門鎖沒有任何反應。

葉濤笑道：「幸好叫你上來，不然我們也得下去找！」

「奇怪！」領班用自己的卡刷開房門。

這是一個快捷酒店標準間模樣的房間，只是簡陋了很多。大名鼎鼎的天使城Gogobar標間是專門用來解決生理慾望的，舒適性談不上。一個很大的浴池，一個橢圓形的床，放著帷幔。和自己在龍崗的出租屋，甚至天使城的宿舍相比，這裡已經是天堂了。

「放鬆！」安妮微笑著說，顯然，她很有經驗，一眼就看出葉濤從未光顧過這個行業。

她猜對了，葉濤雖然上廣多年，尤其是那幾年在東莞上班的時候，各種服務見得很多，也聽說了不少，但他從未光顧過小姐。除了擔心公安查房，仙人跳敲詐或染上性病以外，葉濤的性格比較內向和羞怯。何況後來有了阿珂。

他擺擺頭，將阿珂的影子從腦海里去掉。幾天以來主管給自己加的壓力此刻需要釋放。

「看你一頭汗！」安妮微笑著走向浴室為他放水：「先洗個澡吧！」

「砰砰砰！」房門被敲響了，聲音急促。

「誰？」葉濤猛然驚醒，看到身邊的安妮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反而是安妮有些奇怪。

「開門，我們是警察！」葉濤聽到了門外的英語吼叫，典型的菲律賓口音。

「可能是查毒販！」安妮不慌不忙的起身：「我們做的，在天使城是合法的！」

葉濤卻聽不進去這種安慰：「這怎麼辦？不會取消我的簽證，給我遣送回國吧？」

「不會的！」安妮微笑，她已經穿上睡衣，來到房門前，回頭看看葉濤，葉濤急忙把衣服穿上。

房門開了，兩個身著制服的警察走進房內：「證件！」

葉濤急忙拿出工牌，來天使城時候他就知道，賭場要求保管員工的護照簽證，作為員工誠實工作的一種保證，而工牌在這裡等同於身份證。

果然，警察看了工牌，沒說什麼。一個胖胖的警察說了一句：「你是藍天使（賭場）的？」就讓葉濤膽戰心驚。畢竟，他拿的是旅遊簽證。在本地工作是非法的。

警察拿出PDA檢查了一下：「葉濤，你持三個月旅遊簽證，打工是非法的！」

另一名警察掏出了手銬，葉濤慌了：「我打個電話！」

他做個手勢：「我來這裡是朋友介紹的，他可以向你們解釋清楚！」

「你打吧！」警察說：「你有權通知家人和律師！」

葉濤從床頭拿過手機，打開，卻顯示需要輸入密碼。這個他是知道的，如果手機停留時間較長，蘋果安全系統會要求輸入密碼。才能使用指紋解鎖。但此刻，無論他怎麼輸入，卻顯示密碼錯誤。

警察不耐煩了：「別耽誤時間！」

另一名警察有著職業性的警惕：「這是你手機？」

「是我的！」葉濤還是重複密碼。很奇怪，從購買了這台iPhone6s以後，從未修改過密碼。這密碼是阿珂生日，怎麼會錯？

幾次下來無法通過，手機顯示請等五分鐘后再試。

「跟我們去警察局，那裡有電話給你用！」瘦高個的警察說。

「這個，真需要麼？」安妮試探著問。她一直緊盯著胖子警察手裡的手銬。

葉濤取出錢包，遞給安妮幾張鈔票，無奈說：「保重好自己！」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葉濤剛要接聽，卻被警察攔住：「等一下！」

胖子警察警惕的拿過葉濤手機接聽，裡面是一個女人驚慌的聲音：「你怎麼會拿走了我的手機？我放在包里就不見了！」

胖警察看一眼驚詫的葉濤，一本正經的說：「請說下去，小姐，這裡是天使城警察署；你在哪裡丟了手機？」

「昨晚在GOGOBAR丟的，我手機就放在包里！」

胖子警察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葉濤：「明白了小姐，如果方便的話，請你到天使城警署作證並領取您的手機。您很幸運，我們剛剛抓住了小偷！」

「小偷？」葉濤厲聲：「這明明是我的手機！」

「但你不知道手機密碼！」胖子警察說：「那麼，到警察所去吧，只要打開手機看一下內容，是誰的手機，很容易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