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老T

正如葉濤事先構想的那樣，從撿到手機以後，自己的運氣會越來越好。受祿卡的啟發，他忽然想到阿珂曾經用過的一個QQ號。作為八零后的資深電腦用戶，阿珂有多個QQ號，其中有一個Q號是阿珂做房地產和廣告業務時候用的。主要用來和客戶交流。因為註冊多年，早就是兩個太陽。

葉濤和阿珂剛確定關係的時候，他們小夥伴中出現了兩起戀人出軌、劈腿的情況。葉濤的一位好朋友鄒鵬通過QQ附近的人結識了另一個當地女孩，兩人相談甚歡，作為外來務工人員的鄒鵬自然希望未來能夠留在深圳，深圳女孩雖然長相不如女友陳曉純漂亮，年齡也比自己大了兩歲，而且離過婚。但深圳女是當地土著，拆遷戶，有著天然的優勢：房子、戶籍。因此劈腿。確定以後，回來和相戀3年多的女友提出分手。

另一件事是發生在閨蜜沈小福身上，沈小福是阿珂的高中同學，上廣打工以後和一個東北仔戀愛，因為懷孕早早結婚。兩人租住在龍崗的一處公寓。那東北人似乎是在從事某種黑道生意，收入挺高，出手大方。但從不提自己的工作。兩人生了一個女孩。沈小福生產以後身體一直不太好，就留在家裡照顧孩子，做了專職太太。孩子三歲那年，那東北仔涉黑打架被判刑三年，留下話說讓沈小福好好帶孩子等他回來。有神秘客上門，給她們母女送來足夠三年的生活費，還一次性替她交了三年的房租。本來，沈小福可以舒舒服服的等三年，可孩子上幼兒園以後，沈小福也是通過微信「搖一搖」認識了一個中山的男人，不久后兩人見面開房。本來是聊解空房寂寞，適時收手才好。但兩人因此而著了迷，沈小福決定和東北仔離婚。離婚訴狀遞到監獄以後，東北仔發了狂。聲稱出獄以後要把沈小福殺了。

這件事對阿珂和葉濤的影響都非常大。於是兩人約定，雙方都公開對方的微信、QQ以及手機的內容，包括登錄密碼和指紋。更改密碼必須告訴對方。而因為用智能手機自動登錄，他們幾乎從改過密碼。

於是，葉濤決定，用阿珂的一個不常用的賬號網名叫可可豆登陸做他的狗推業務。這個賬號的註冊時間超過十年，簽名、說說、空間一應俱全。和很多小女生一樣，空間里是轉發來文章，沒有什麼隱私成分。頭像也不是阿珂本人，而是網上找來的明星照片。

果然，兩個太陽、空間說說俱全的賬號容易贏得信任，他一口氣加了30多個好友，通過技術部共享的圖片向這些新加的好友介紹了天使城的情況。傍晚技術部也進行了培訓，介紹了如何通過性暗示吸引客戶來天使城賭博等技法。這些技巧說起來也簡單，拿到培訓師給的話術提綱以後，他直接複製粘貼，對那些男人吸引力挺大。已經有人買機票打算起身。

終於有了第一個業績，贏得了主管的欣賞。正在這時候錢四明也從國內回來了。

「職位是職位！」錢四明解釋：「在你眼裡，也許這個電腦職位的薪酬還不錯。可賭場的人不這樣看，趁著年輕，能賺錢就多賺點錢。做狗推也是逼著你們多賺錢。」

畢竟有了業績，葉濤也不好責怪他，何況他確實是找到了工作，周邊環境不錯，雖然有業績壓力，但從眼前的情況看，也容易做出成效。

客戶發來一張照片，照片上顯示的是機票和登機卡。

「你能到機場接我么？」

葉濤慌了：「這可怎麼辦？」

錢四明不在意的說：「主管會安排人的！」說完招手叫主管過來，主管對錢四明很客氣，顯然，錢四明在天使城很有名氣。錢四明指了指葉濤面前的對話框：「該交接了！」

「好，我馬上安排！」主管遞給葉濤一疊類似於酒水單一樣的紙：「你把客人的名字，網名，手機號，航班到達時間寫上，交給我就行了！」

葉濤看看那單子上的細則欄目倒是很簡單，不過是客人的名字，網名，聯繫方式，預定到達時間和航班號。趕緊問：

「和客人聊的內容，你們不需要知道么？聊天的內容很多，我要概括出來填上去么？」

「不用！」主管轉身走了，吩咐一句：「趕緊填好交過來！」

葉濤奇怪，還是將「酒水單」填好，抬頭看看錢四明：「真不用？」

錢四明笑道：「客人來，是為什麼？一個是碰碰運氣，另一個就是打炮。什麼旅遊觀光啊都他媽的扯淡，就是這麼回事。你交接清楚就行了，他們有專職人員接，很懂這個的。」

「但，我冒充的就是個小姑娘！」葉濤趕緊說。

「一個客人不必動用很多人的，去接的人，就是你冒充的姑娘，年輕女孩都長得差不多的。客人就是為了這個來的，才不會注意到換了人。」

葉濤釋然，錢四明拍拍他的肩：「下班了，一起去玩玩吧，你來天使城好幾天了，還沒機會出去見識一下呢。來吧，我請你！」

香港，馬料水的別墅里，得到陳鋒通知的人都到齊了。肖宇軍的泰金寶項目正在推進當中，因為事態緊急，已經決定給葉濤施加壓力，那麼，接下來就是和泰金融面臨的假股權證項目。

「既然決定釜底抽薪，那麼，我們需要面對的是兩個方面的問題，」陳鋒已經理清頭緒，「一個是法律問題，另一個是工作本身的難度問題！」

——他笑了笑：「完成這個業務的所有人員，必須從公司辭職，聲明與公司毫無關係。」

陳鋒和總經理庄亦翔對面，坐著應召而來的「老T」。老T並不老，三十四五歲的樣子，他特種部隊軍官出身，行動敏捷，身體強壯，留著寸頭，因為姓陶，總是從事法律邊緣的特殊行動，公司內部以老T作為他的代號。

聽到人員必須辭職一條，老T瞥了一眼一邊的大律師，陳大律師微微點頭，似乎是同意陳鋒的建議。用通俗語言來說，紅三角這樣的安全事務諮詢諮詢公司，私人軍事服務公司，就是雇傭軍。常年遊走於法律的邊緣。如果出現麻煩，與公司不能有任何聯繫。一般而言，公司會向員工徵召志願者執行業務項目，首先一條，就是先辭職，並簽署有關法律文件。

「第二個問題，更難！」陳鋒指了指手中的文件：「結合三方面的資料，包括周海強轉達的，有關和泰金融方面提供的資料信息、公司存儲的有關資料和檔案。這個業務的難度很高。顯然，和泰方面要想徹底解決假股權證的問題，就必須更新技術和認證手段，換髮新版的股權證。包括防偽印刷和實名登記，禁止場外交易等。但就具體的情況看，假股權證的成本很低，而民間對這種打折出售的假股權證存疑，真正持有的民間人士也就不多。最大的持有人還是造假者，也就是泰北軍區的奈隆將軍。」

眾人漸漸振奮起來，顯然，剛剛理清頭緒，這位才華橫溢的助理已經描繪了一個初步的行動原則和方案。

「和泰金融方面能否承擔民間持有的少數假股權證的損失？」總經理庄亦翔問陳鋒。

陳鋒搖搖頭：「和泰金融方面已經提出了一個初步的，兌換新版股權證的方案。對民間持有的少量假股權證按照票麵價值認兌。初步確定是每個自然人持有不超過500泰銖的假股權證，和泰認了。他們的技術人員分析說現在甲米等地的假股權證並不多。而和泰剛剛得到了渣打金融公司的風投，這個損失可以承受。這是個充滿人情的方案。但經受不住泰北地區大量假股權證的衝擊。所以，他們計劃公布股權證的識別方法。讓持有人心中有數。接受票麵價值、500泰銖以內的兌換條件。」

「這是個充滿人情的方案！」庄亦翔表示肯定：「東方本來就是人情社會！」

「他們擔心的是來自軍方的壓力！」陳鋒說：「還有那個造假窩點，必須剷除！」

他翻開一份文件：「為和泰金融承印股權證的機構是德國海德堡的海姆施泰因公司。因為股權證印刷涉及到很多秘密的技術手段。他們本來反對和泰金融公布真假股權證的鑒定技術細節。但最終還是同意和泰方面的條件。但是，德國方面認為，新版股權證的印刷技術手段與老版並不存在技術上的跨越，海姆施泰因公司的技術人員認為，如果不能徹底解決造假窩點存在的問題，造假者通過技術升級，一段時間的研究，不難搞出新版的假貨。除非所有交易都在場內進行和進行實名認證。但和泰方面結合當地的具體情況認為，短時間內，至少當地互聯網普及，民眾教育程度偏低的情況下，是無法保證杜絕場外交易的。實名認證也存在這種問題。」

停了一下陳鋒補充道：「和泰金融方面認為，他們發行的股權證之所以成功，很大程度上在於小額、不記名和場外交易免除交易費用。滿足普通人小額存款免去通貨膨脹損失的方案。」

「那麼，根本問題，就是解決造假窩點了！」庄亦翔道。

陳鋒說：「還要在新舊版股權證兌換之前進行，這樣和泰才能重大損失！」

庄亦翔看看幾位高管，高管們都微微點頭表示同意，陳鋒知道，公司已經決定承接這個業務了。

「準備資料吧！」庄亦翔吩咐，陳鋒立即答應。

庄亦翔轉向老T：「你有把握么？」

「我需要泰國警方的資料，還有當地的航拍！」

羅霄說：「馬上發給你。不過，航拍的範圍？」

老T笑笑：「等我看完資料，會給你個精確的GPS坐標。我要無人機航拍的大比例尺3D地形圖。」

「記住了！」羅霄在筆記上做了記錄。

「時間很緊，」庄亦翔提醒老T，「肖宇軍的項目很緊，今天已經是大年二十九，他們只有24小時的時間。給葉濤壓力是無奈之舉，真正的揚湯止沸。你這裡時間也不多，在泰國的新年之前一定要解決完畢。」

「泰國的新年是宋干節，今年的宋干節是4月15日。」羅霄補充。

「和我們的傣族潑水節是同一天。」庄亦翔道：「當然，能提前解決最好。時間越長，假股權證越多，和泰金融的損失也就越大！」

「可以走了么？」老T已經站了起來。

「當然可以！」庄亦翔道：「這回是內陸，不是海上，所以，你要好好準備，做到一次性解決！」

「放心吧！」老T乾淨利索的行了個軍禮，然後叮囑羅霄：「等你發來的資料！」說完轉身走出會議室。

羅霄看看庄總，庄亦翔道：「給我們訂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