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神秘劍仙(五)

第六十五章 神秘劍仙(五)

聽到姬憐花的話,別說師兄,連我都被噎個半死。

我想,姬憐花肯定不知道我和師兄之間的關係,要不然他怎麼會說師兄會為了我吃醋?

當初在璇璣山的時候,我剛剛醒來,山上只有我和師父以及師兄,師父還是個白鬍子胖乎乎的老頭,師兄還是不錯,模樣清俊的少年郎,在那個情竇初開的年紀,我確實對師兄存過好感的,但在後來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讓我又徹底斷了念想。

師兄從不是一個體貼的人,又沒有耐心,對我總是咋咋呼呼的,這也嫌那也嫌,後來我聽師父說,這天下間的男子,之所以會各種彆扭不情願,皆是因為他們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家,所以我那時覺著,師兄大致是不曾喜歡我的,更甚至,興許應該都沒拿我當作女孩子看待,又或者,他這樣的人,根本不知道情為何物。

聽姬憐花說他喜歡我之類的,師兄的反應更加激烈,突然跳了起來,像是要故意跟我劃開界限似的,嘰嘰歪歪地喊:「我喜歡她?」

頓了頓,又嗤了一聲,補充道:「我又不傻!」

「……」

我覺著,師兄真是太過分了,即便他當真不喜歡我,那看在同門師兄妹的份上,也不用在那麼多人面前這樣詆毀我吧,我到底哪裡不好了,喜歡我又有什麼丟人的?

見他故意跟我劃開界限,我也大大地哼了一聲,道:「也是啊,像師兄這樣的,被你喜歡上怕是都要在晚上做噩夢的,師兄如此高大威猛,帥氣聰明的人,師妹自知資質愚鈍,長得又不好看,豈敢有那個膽子妄想能配得上你?」

師兄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就好。」

「……」

我覺著,別說男女之情,我們連師兄妹都沒必要去做了。

姬憐花見我們爭吵起來,以袖子掩面,低低地輕笑了一聲,道:「我倒是覺著小婧兒生的甚是可愛,既然你師兄如此嫌棄你,不如以後跟著我吧。」

我心想,跟著你做什麼,像姬憐花這樣狡黠奸詐的人,像個狐狸一樣,十句話有八句是假的,跟在他身邊,絕對每天被他騙得團團轉,被他賣了還要幫他數錢。

師兄卻在此時插話道:「阿婧,跟我回璇璣山。」

這句話插得甚好,我揚起笑臉,對著姬憐花道:「說起來,我還從來沒在南疆這邊玩過呢,好不容易下山一趟,真想多走走看看,姬教主若是不介意的話,可否帶我四處走走,也好湊個熱鬧,不然整天一個人憋在山裡真是太無聊了。」

姬憐花試探地看了看師兄,扯唇笑起來:「好啊……」

「阿婧……」

師兄表情嚴肅,聲音也冷了下來:「我再說一遍,跟我回璇璣山。」

我側目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直接走到姬憐花的身邊,師兄卻快走一步,伸手拉住我,道:「你可是想讓師父狠狠地罰你才肯聽話?」

我盯著他扯我的那隻手,反問道:「師兄這是在做什麼,師妹如此粗鄙不堪的人,師兄這樣跟我拉拉扯扯,不怕污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么?」

「你……」

師兄頓時語塞,我又接著道:「此次珈藍山境的盛會,想必有很多少年英俠參加,我若是能在此處物色個如意郎君,以後就不會再煩著師兄,豈不是更好?」

師兄咬牙道:「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

手上用力,將胳膊從他手中解脫起來,刻意與他拉開距離道:「這麼多年了,師妹整天守在深山野林中,連個人都見不到,此次下山正好可以覓個好姻緣,身為師兄,應當為我感到高興才是,反正師兄你以前不也經常嫌我煩嫌我吵鬧么?」

師兄說不出話了。

姬憐花看了看師兄,最終看向我道:「小婧兒想在南疆遊玩,自然可以,不過要等珈藍山境的比武結束以後,我才能騰出空來,不過……」

他頓了頓,將手指抵著下頜道:「如今有這位沈公子在,興許珈藍山境的比試,我會死在枯葉城那種地方也說不定。」

我嗨了一聲,道:「你放心吧,沈公子和我們是朋友,既是朋友,自然沒有動手的道理,況且沈公子此次前來珈藍山境只為尋找多年前的真相,並不是為了比武。」

「是么……」

姬憐花略帶戲謔地說出了這句,卻將視線看向了沈星沉。

我也看向沈星沉,我以為大家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他早就拿我們當作朋友,而姬憐花看起來雖然奸詐狡黠,卻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剛才還告訴了沈星沉有關玉虛子和秦若瀛的一些線索,沈星沉顧念著這些,應該都不會與他動手的。

可沈星沉卻沉默下來,最終道:「即便他日對戰,我也不會取你性命。」

言下之意是,他也不能保證以後他和姬憐花之間會不會打起來。

「哎,沈公子,你這就不對了……」

畢竟姬憐花跟他說那些話,是看在我和師兄的面子上,拿沈星沉當作朋友,我心中有些過意不去,正想同沈星沉辯解,卻又聽姬憐花低低地輕笑了起來。

一雙狹長的狐狸眼,流光璀璨,慢悠悠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即是死敵,將來對峙起來也是意料之中,連我都不能保證,會不會同你動手,不過……」

他頓了頓,又道:「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

我們打算趕向枯葉城,師兄跟我鬧著彆扭,不好直接將我帶回璇璣山,只能默默地跟在身後,原本以為一路上順風順水,不料卻在接近枯葉城的地方,遇到了熟人。

那些人穿著墨色的衣袍,衣袍上綉著墨色的菊花紋,為首的幾個人我也是認識的,白翳真,白伶俜,白逸軒和折劍山莊的莊主齊照以及他的夫人白諾靈。

而與他們混在一起的,也有其他門派的人,我不認得其他門派的人,只認識崑崙門的服飾,令人意外的是,之前在折劍山莊和白翳真發生衝突的孟搖光也在。

看到他們,姬憐花示意我們躲避,站在山上的灌木叢后,居高臨下地望著天衡道宗的這番陣仗,見從白翳真開始,長長的一個隊伍,排到很遠都沒見到頭,我心中隱隱地有些擔憂,看來這次,白翳真為了對付婆娑教,集結了不少的人。

見姬憐花望著那些人不出聲,我以為他在擔心,低低地說:「這天衡道宗也太不要臉了,居然找了這麼多人,打算以多欺少么?反正就擂台比武而已,比的是單人的功夫,總不好比輸了,他耍賴讓大家一擁而上吧?」

姬憐花望著他們,半晌才道:「小婧兒,你看他們那些天衡道宗的人,穿的衣服像不像死人的喪服?」

「……」

我直接無語了,沒想到他看了半天,是要說這個。

只能回復道:「我常年在山上,沒見過尋常人家的喪禮是什麼樣子的。」

姬憐花懶洋洋地道:「就是他們這個樣子的。」

頓了頓,注視著走在前頭的白諾靈,像是自言自語地道:「折劍山莊的人也來了,看來那位莊主夫人的瘋病徹底好了,小婧兒,你想不想看戲?」

「看戲?」

我被他的話繞的雲里霧裡,問:「這荒山野嶺的,哪裡有戲?」

姬憐花的唇角扯出微笑,伸出手,指著走在前頭的那幾個人:「喏,那些人可不就是么,一個個粉墨登場,就等著給咱們演一出好戲呢,反正你等著就是。」

回想起折劍山莊中發生的一切,我總覺得,姬憐花此次舉辦在珈藍山境的比武,並不是為了婆娑教侵入中原的事,也不是為了給他們的前任教主報仇,而是為了別的,大致是想將白翳真他們引到此處,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翳真,白伶俜,白逸軒,還有齊照和白諾靈,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牽扯著當年南疆之戰的事,不,準確一點來說,是牽扯著當年柳維揚的事。

我下意識地問:「你認識柳維揚么?」

姬憐花愣了愣,片刻,反問:「為何這樣問?」

我笑了笑,回答:「沒什麼,覺著你們應是認識的。」

姬憐花正要回答,卻聽師兄從後面傳來警示的輕咳聲,他側目瞥了一眼師兄,故意拖長了音調:「柳維揚啊,自然是認識的……」

話音剛落,師兄的輕咳聲又傳了出來。

我回頭看向師兄,皮笑肉不笑地提醒:「師兄,嗓子不好的話,多吃點梨,這山上荒郊野嶺的,怕是沒有梨,隨便摘點野果潤潤嗓子也好。」

師兄被我氣得臉色青黑,最終神色尷尬地退開了。

見他離開,姬憐花才繼續道:「當年南疆之戰,那個柳維揚可殺了我們不少人,我也曾與他對戰過,差點死在他劍下,天下第一劍,果真名不虛傳。」

我仔仔細細瞧著他的神色,好像說的並不是假的,不由鬱悶起來,既然他和柳維揚除了打過一架之外,沒有別的關係,為何在折劍山莊的時候,卻讓許開陽緊咬著柳維揚的事情不放,他的手中還有很多關於柳維揚的遺物,所做的一切,在我看來,也只是為了柳維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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崑崙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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