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 章 一戰成名
「哈哈哈……」突然爆發的笑聲，路邊水田裡的老鼠青蛙蟋蟀，嚇得一陣亂躥。
「咳咳咳……」我被飯粒卡在氣管，眼淚直流。奇怪自己居然秒懂老師的話，尷尬！
舒表姐在我背上拍了拍，隨即又在我肚子上拍了拍：「哇，你肚子這麼大嘢，像大肚婆一樣。」
呃……我感覺已被拍下去的飯粒，又卡住了，任誰都不喜歡被人這麼說的。
我喜歡涼飯甘甘甜甜的味道，所以我手上的飯糰比誰的都大。
而旁邊，姐姐笑得自顧不暇，前俯後仰：「哈哈哈……太逗了！你們班老師說話真是……笑死人了！哈哈哈……」
轉頭又問：「不會是逗你們玩的吧？」
舒表姐急巴巴地解釋：「是真的！都傳遍了，還能假？」
然後，她才給我們娓娓道來。
原來，昨天又是舒表姐一個人值日，她心裡老早就不平衡了，便問老師：「老師，郭家用為什麼老不來上學？」
你猜老師怎麼說？他竟然一本正經地回答：「為什麼？被打氣筒打鼓肚子了唄。」
那些知道內情的人，立即「哈哈」大笑。弄得舒表姐及其他人莫名奇妙。
「下課後，我特地問了個『哈哈』大笑的同學，才知道，原來郭家用是跟一男青年搞在一起，搞大了肚子。」舒表姐壓低聲線，顧忌其他路人。
又一再強調：「我還特地回去村裡，找人證實了，這件事是真的。」
「哈哈哈……你班那個老師說話，怎麼那麼……哈哈哈……」
一行人，小聲說大聲笑的，不知不覺就到了學校。
我一路都沒忍住的笑容，直到教室外的走廊，就一下僵了下來。因為我聽到了許小剛的大喇叭。
過分的是，他竟然，拿郭大才家的喪事來尋樂子，正在大肆廣播著：「那瘋子郭鷹說的話，怎就那麼邪門呢？他說那棵樹，做一大一小兩副棺材剛剛好。第二天就真真死了兩個人，那棵樹真的就剛剛好，做成了一大一小兩副棺材……」
而且還是當著人家的面。郭大才已經眼睛紅腫，臉色灰白，渾身發抖……然後，趴倒在桌子上了。
別人越是痛苦，許小剛就越是興奮，越說越起勁。
這人，應該叫畜生，沒人性的！
「許！小！剛！」我一聲怒吼，突感一聲巨響，自己原本安靜的世界轟然崩塌……
我像一個爆炸的火炮，沖向許小剛，一把就將他撞倒在地；怒火燃燒的爪子，揪住他的衣領，把他提起來。
「嘴巴放乾淨點！」我幾乎把口水吼在他臉上。
然後又把他一甩在地，拍拍手心，才慢慢直腰起身，剛好，就對上桃子錯愕張嘴的樣子。
呃……意識慢慢回籠，理智漸漸復甦。
好一會，我才桃子臉上的表情，感覺到好像發生了什麼。
「你……咳咳……」桃子一說話，就被原來嘴裡的葡萄皮卡了一下。
然後又對我堅起拇指，「咔」的一下吐出葡萄皮，才說：「幹得好！」
我一看地上的葡萄皮，驚喜：「你家葡萄終於熟了？」
「嗯！還有些酸，未熟透。但我等不及了。同桌的楊柳枝，老有東西吃，總讓我看著流口水。」她說著，從書包里掏出一串青紫參半的葡萄，掰給我一小串。
然後摘一顆放自己嘴裡，皺了一下眉頭，就「嘶」的一聲，趕緊舔了舔嘴角。
「你又裂嘴角啦？不是叫你不要舔瓢兒的嗎？」我盯著桃子的裂嘴角說。
她卻完全不在意，砸吧兩下，繼續享受她的葡萄，腮幫子肉肉一鼓一鼓的，牛眼睛一鼓，就吞下去了。果然是有吃萬事足的桃子！
我走回自己的座位，周圍的人都神神密密的，豎著大拇指：
「威武！」郭家興。
「神武！」有人附和。
「痛快！」郭彩妮。
「解氣！」又有人附和。
「……」
「嘔……賣嘎……你是我的英雄！」楊小夏竟然抱住了我，還在臉上親了親，好一個熱情奔放。
「去去去，哪裡學的這玩意？」我擦了擦臉上的口水，有些難為情。雖然三歲的時候也被抱過親過，但如今畢竟這麼大的人了。
楊小夏捂著肚子笑：」哈哈哈……好玩吧？昨晚電視上看到的，那些外國姥就是這樣。」
也是，貪玩的楊小夏，怎麼會錯過她覺得好玩的事呢？她原本就該這樣，只是以前被壓制了，現在底氣足了，更放得開罷了。
下午，許小剛果真不敢再提「一棵樹兩副棺材」的事了。
卻開始廣播大肚子的事來：「郭家園村的妹子，都是騷貨。才讀五年級就會勾人，還就跟人搞大了肚子。」
真不知這貨，哪來這麼多的八卦渠道。
郭彩妮這下可不幹了：「明明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怎麼把我們全村的妹子，都給說上了？」
許小剛：「反正你們村的風氣就是不好，小小年紀就不檢點……」
還未等他說完，郭彩妮就罵上了：「你才不檢點呢，你媽更不檢點，你姐你妹也不檢點，你全家都不檢點。」
許小剛：「說什麼呢，你這個小騷……」
又未等他說完，郭彩妮竟還叉上了腰：「你才騷呢，你媽更騷，你姐你妹也騷，你們全家都騷。」
聽出來了，這就是個有慧根的。在村婦罵架氛圍的熏陶下，悟到了精髓：那就是快准狠，只要聲勢壓過對方，不管有理無理，你都贏定了。
果然，幾輪唇槍舌戰下來，郭彩妮穩居上方，許小剛被堵得一臉憋屈，大家樂得精彩看戲。
可許小剛是誰啊？人家當下就來了個，你動口來我動手，一記流星拳轉眼即至。
看戲的都嚇呆了，而郭彩妮好像早有準備，火箭一般就閃到了我身後。
我是身體比腦子反應快得多，本能地就張開雙翼。呀，看多了，楊小夏跟她們玩的「老鷹抓小雞」遊戲，現在自動代入成了母雞。
許小剛明顯愣了一下。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郭彩妮的聲音：「哈妹，打他！就像今天早上那樣，狠狠教訓他！我就是以你為榜樣，才敢跟他斗的！」
榜樣啊！我頓覺自己形象一下子高大起來。自然而然地就昂首挺胸了。
也許就是這股，驟然而至的滂沱氣勢，把許小剛給唬住了。他手指指了指，只能咬呀切齒：「都給我等著！」
我突然想起舒表姐的話，扭過頭來問：「聽說那個被搞大肚子的女孩，還有個弟弟跟我們同班？」
郭彩妮一臉便秘的樣子，眼角斜了一下郭家興，又速速移開，一閃而過，很難察覺。
這種有意思的事，怎麼會少得了楊小夏？
她伸長脖子，追著郭彩妮問：「哈？誰呀？許小剛說的那個，被搞大了肚子的人，是誰的姐姐呀？快說呀！」